虞厉一边透露虞氏讯息,一边领着他们去了虞府后院。
“虞老头!”
虞厉依旧口若悬河似的说着,突然一道严肃地声音传来,惊得虞厉喋喋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身望去眼中满是畏惧与讨好之色,李宽等人诧异的看着来人是一位年纪稍长的中年妇女,长得慈眉善目与刚才犹如晴天霹雳的声音判若两人。
“老伴!”
虞厉一声轻唤,李宽等人面面相觑方才明白来人正是虞厉的妻子,不过看情况应该十分惧内,要不然也不会胆战心惊的让他们看出端倪来,来人冷冷地说:“小娘子让你去带人,你倒好什么都说。”
“我也没说什么啊!”
虞厉颤颤巍巍的回答,可是声音中半点底气都没有,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来人直视,那女子冷哼一声不理会虞厉,随即看了一眼李宽等人,画风突变,谦恭有礼的施礼,李宽等人点头回礼,恭敬地说道:“敢问是哪位郎君前来求亲?”
“他!”虞厉抢先一步指着李宽铿锵有力地回答,满脸的讨好之色,李宽等人被眼前的妇人给惊到了,对待自己丈夫声色厉苒,对他们这些宾客十分谦恭恭敬,礼数周到不卑不亢。
那妇人侧脸看向李宽,细细打量许久,惊诧的眼神里透露着欢喜,十分满意的点头,道:“请……”
“等等!”李宽知道要是再不解释,后面的情况就控制不住了,连忙指着秦善道,“他才是此次求情之人,我等不过是陪同而来,还请阿婆带他前去便可。”
老妇人略微诧异的转头看着满脸期待的秦善道,眼神略显失望,还是恭敬的说:“请郎君随奴去见小娘子!”
秦善道点头称是,迈开脚步准备跟上老妇人,却见虞厉突然插嘴喊住自己妻子,急切地将她拉至一旁,小声地说:“老伴,这位李郎君非富即贵,绝对是难得良配,不如也将他带去。”
“这事要是小娘子知道怕是有些不妥!”老妇人也看好李宽,不过这事真要做了倒是有些为难,故而老妇人也是犹豫不决。
虞厉急忙劝说:“这事就算小娘子知道了也不会多说的,谁让老伴是她乳娘。小娘子自小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眼看她渐渐长大却始终未曾出嫁,这事可愁坏了夫人及主家,尤其是小娘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看得中不问出身必定委身下嫁,看不中哪怕是王侯将相之子都不愿意。”
“若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怕是误了小娘子青春啊!况且,我见这李郎君相貌堂堂,气度非凡,隐隐有种高贵之气。以我的猜测,此人非富即贵,且谈吐得体,举止非凡,或许他能打动小娘子的心,也好解了夫人心结,难道你不想小娘子有个好归宿吗?”
老妇人被自己丈夫说动了,咬咬牙决定私自做主。虞慧乃是工部侍郎之女,可她也是老妇人一手带大的,更是吃她奶水长大的,算得上半个女儿,身为母亲如何不想自己女儿嫁得好人家,不说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幸福安康。
老妇人特意再次打量李宽,正如她丈夫虞厉所言,的确气度不凡。于是,在李宽懵圈的状态下,被老夫人连同秦善道一并带入后院。当他们三人抵达后院,老妇人特意叮嘱他们两人不得随意走动,一切听她指挥。
李宽苦笑的点头,秦善道则是认真的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在后院厢房中的虞慧正在练习书法,哪怕是上门求亲仍旧抵挡不了她的爱好,而且在桌上摊上宣纸,挥毫书写诗句。就在此时,站在门口的丫鬟瞅见老妇人带人来了,急匆匆的赶来报讯。
“小娘子,乳娘领着人来了,不过……”丫鬟略显迟疑的神色惹得低头书写的虞慧抬头望去,接话道:“不过什么?”
“好像是两位郎君!”丫鬟支支吾吾的回答,她确定自己没看错,虞慧握着毛笔的手略有颤抖,苦笑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唉!……”她猜测这肯定是乳娘私自决定的,依照她的意思每次只能上门求亲之人前来,有些不是本人亲来的全部退了回去,连面都没见过。
现在有两人前来,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虞慧看了一眼尚未书写结束的诗句,放下毛笔走到屏风后面的榻上坐了下去。当李宽、秦善道两人进屋时,虞慧透着屏风远远地观察两人,不过几乎都看不清楚真容,基本上都是模模糊糊的难以看清。
李宽跟在老妇人身后,发现后院中花草树木居多,而这间房舍更像是专门为虞慧搭建起来的,位于一片人工小湖旁边,算得上依山傍水,风景如画,而且从房舍的角度能看到落日余晖。
“风景不错!”
李宽微微颔首,他又不是真的来求亲的,所以他没把老妇人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的欣赏着风光,老妇人瞅见李宽心思不在虞慧身上,有些生气,可是来者是客她也不好说什么。纵然她是虞慧的乳娘,仍旧是个下人,而来求亲的人身份也不是她能说的,尊卑有序的道理还是懂的。
“敢问两位郎君可是来求亲的?”丫鬟一如既往的率先开口追问,有些人则是借着求亲之名实则探听虚实,所以基本上都是丫鬟打头阵,开门见山询问对方来意。
“我不是!”李宽淡然一笑,又指着手脚无措的秦善道,“他是来求亲的!”
虽不见佳人真容,也不曾听到佳人柔美温婉的声音,秦善道仍旧心里慌张,哪怕是上阵杀敌都不惧,这一刻他承认自己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痴痴的眼神似乎要将屏风洞穿。
李宽说罢便退至后方,置身事外,老妇人见李宽实话实说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这是对方的选择她也不会多言。李宽退了以后,也没注意对方追问秦善道的事情,反倒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尚未写完的诗句,喃喃自语:“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李宽犹豫片刻,当即奋笔疾书,将后面的两句补了上去:“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放下毛笔抬头看着还处于紧张的秦善道,轻叹一声:“这门婚事或许真的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