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在荆州时,我们跟你说的话吗?”
王槐看着满脸惊愕的李宽,眼神有些复杂。李宽回想起当年长孙皇后病重时入宫诊治,之后便将他们三人一并带回荆州,直言不讳的表达出自己向往做个逍遥自在的亲王就好,不愿涉足官场,因为李宽向往自由,不愿受拘束,开门见山的说明心意以后,王槐等人当时的眼神好像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
再想到刚才自己所言,李宽尴尬的点点头,黝黑的皮肤看不出脸上的羞红,让他很好掩饰自己的无地自容。因为不愿意参与是他说的,现在不仅愿意还要争位的话也是他说的,前后矛盾都是他,简直打脸打得啪啪响。
“那你应该记得当时说过不愿意参与其中!”赵谦揶揄的笑道,李宽装傻充愣的傻笑,补充道:“整件事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不愿意,我等这才改变策略。”
李宽呵呵一笑,狐疑道:“这么说,皇祖父的本意是让我争位?那个时候大哥还是太子啊,就算争位也不可能!难道皇祖父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未卜先知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今日三人敞开心扉与李宽说起当年的事情,“不过我断定先皇看出来前太子承乾非明选,或者说当时的太子尚未成气候,先皇对他期望不高吧!”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皇位继承,均是嫡系子嗣。不过在我朝这代却与众不同,当今陛下夺得天下非名正言顺,正因如此先皇知晓皇位继承改改也无妨,只要能带领大唐王朝更加强大,谁做君主不都一样?”
“先皇着重培养你,以及亲自为你取字‘赟’,便是寄托着先皇当年未能完成之事在你身上完成,弥补先皇的缺憾。这也是为什么,在最后阶段的学习时,先皇会亲自教导于你的原因。”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补充,听着听着李宽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他没想到自己的爷爷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自己,万一他真的不想争位那该怎么办?
“所以你猜得仅仅是对了一半!”王槐像是看穿李宽心思,微笑地说:“先皇遗诏不假,就连禅让帝位的三个条件也都是密切相关的,先皇的本意是想把你放在最前面,让当今皇上看清楚先皇亲自培养的人选并不差,而你犹如当年还是秦王的陛下,先皇相信陛下懂得如何取舍。”
李宽只得赔笑,不让还能说什么?自己的爷爷十分看重自己,这是好事啊!只不过爷爷的安排的确匪夷所思,或者说每一步都像是提前预料到似的,提前为他做好准备。
“之前我奉先皇遗诏将调动‘护龙暗卫’的令牌给了你一块,另外一块则在当今陛下手中。”钱武接着补刀,“这本就是当今皇上的护卫组织,你与陛下均有令牌,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让你继承帝位,成为大唐王朝第三位君主,执掌天下。”
“陛下也有令牌?”李宽过滤前面关系不大的话,怔怔出神的望着钱武。
钱武点点头:“要不然你以为那支暗卫怎么可能还存于世?因为这是先皇的意思,将暗卫暴露出去交给陛下统御这也是最好的结果。另外,之前你在大理寺时发生的一切,暗卫组织早就暴露出来,要是不给只怕这些人已经沉眠地下。”
李宽想想也是,身为国君哪怕再宽宏大度,也绝不允许京城中出现挑衅皇上尊严的事情出现。与其被大军剿灭,倒不如主动上交出来,兴许还能免于一死,继续为大唐国主效命。
“先皇遗诏是怎么回事?”李宽明明记得那份遗诏写得可不是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而是诏令李宽的封号、赏赐等,说白点就是保他在京城有立足之地,也就是说高祖皇帝李渊是保护李宽。
“那份遗诏是真的!”赵谦作为李渊的近侍,回想起当日李渊拖着病重的身躯坚持自己书写,这份毅力让赵谦折服,他本可以代笔,李渊愣是没让他帮忙。
李宽心里一惊,不确定的看着王槐等人,有气无力地说:“难道遗诏有两份?”
“孺子可教也!”赵谦笑着点头,道:“遗诏的确有两份,这两份遗诏是否用出去决定权在你。第一份遗诏就是之前拿出去的,那是一道平安符,有了这道遗诏可保你衣食无忧,安安心心的做个闲散王爷,还能为朝廷效命。至于第二份遗诏就藏在大安宫内,一直未曾拆封过,也不知遗诏所言具体是什么,等你拆开以后再看吧!”
“赵老,皇祖父当时亲笔所书的遗诏,想必您们都在身边服侍吧!”李宽笑得很奸贼,赵谦尴尬的点点头承认,另外一份遗诏是最后的一份。一直秘密封存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其他两人自然也知道。
李宽的意思是遗诏内容都知道了,不妨让他们三人说出来,总比让自己去猜有效率的多。在李宽连续轰炸的下,三人这才指出最后一道遗诏隐藏地点,不过李宽也没心急去看先皇遗诏。
因为李宽已经知道了大概,卧病在床的李渊单独召见王槐等人,他知道最后一份遗诏传出去必会引起新一轮政变。身为开国君主李渊不得不为天下黎民百姓考虑,这才下了这道死命令。
除非李宽真的愿意争位,那么这份遗诏就不复存在。现在李宽的立场转变了,王槐等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告诉遗诏存放地点,对李宽而言没有任何损失,而李宽注定要大唐披荆斩棘。
唐高祖李渊的高瞻远瞩,让李宽一阵恍惚。他不曾想到时隔数年,还是回到最初的起点。那个他不愿意担负起的重担,被他一肩挑了起来,至于有没有那份遗诏已经无关重要了。
因为李宽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退缩,哪怕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即便真有遗诏,当今皇上愿不愿意遵从还是个未知数。于是,李宽对遗诏的热情淡了不少,对他而言可有可无。李宽真正在乎的是李渊对自己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