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侄女能嫁给远山,那都算高攀了,钱玉兰想,颜夏她那么有钱,就是手指头缝漏出来一点给那个叫什么远山的,小两口日子过得也不会差。
有帮扶娘家的机会,钱玉兰自然开心的很。
谁不想侄女嫁的好一点呢。
“后天也行,我家离得近,我又住在娘家,随时都可以,颜妹妹,那就定后天吧,待我今晚回家与我大哥说一说,他肯定会同意的,镇上谁人不知你颜掌柜啊哈哈,我娘家虽然有百来亩地,可日子过得也就那样,我平日里花的钱,都是我那死去的爹娘早些年给我的嫁妆,这些钱早晚有用光的一天,总是住在娘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若是能让我侄女嫁给远山,那我们家也算攀上你啦。”
刘云婉也接过话茬,爽朗的笑着。
两人的性格都是大方直白的。
谁都想攀高枝,人之常情,可不是人人都能这么坦荡说出来的。
颜夏很喜欢她们的性格。
“行,那就这么定了,后天上午,在我府中,你们带上侄女过来,我让远山和他娘早早候着,成了的话,皆大欢喜,不成的话,咱们在庭院里吃些糕点逛逛聊聊,就当小聚了。”颜夏刚说完,小己就端着糕点和饮品上来了。
三人约定好时间后,吃着糕点,喝着饮品,又聊了一会。
两人站了起来,准备告辞,却被颜夏拉去酒楼吃了午饭,这才各自回家。
“咦?我爹呢?”回到家中,颜夏顺路去一进院想看看颜贺成。
结果扑了个空。
堂屋里,卧房里,庭院里,都没人影。
她随手拉住一个家丁问道。
“主子,老太爷他中午吃完饭就出去了,缸中的鱼被他养死了,他说再买几条回来,让我别告诉您呢,老太爷说您要是问起,就说他去溜达了。”家丁老实回答她。
颜夏满脸黑线。
那缸再大无非半人宽,鱼怎么可能不死。
又不像现代的鱼缸,有那种常年供氧和常温的设备。
合着她便宜老爹,搁这偷天换日呢。
她就说那些鱼,怎么每次看都不一样,一会变大一会变小。
感情死了不止一批了啊。
真是无情的草鱼杀手!
颜夏暗暗吐槽着。
罢了,总归便宜老爹就这点爱好了,随他去吧,镇上本就无聊,再不让他嚯嚯鱼,万一抑郁了咋整。
颜夏耸了耸肩,大步离开。
回到儿媳的三进院子哄孙女去了。
此时的颜贺成,正端着一盆刚买的草鱼走在回家的路上。
“哎哟——”
他走出巷子转弯的功夫,竟然跟一妇人直直撞上,由于颜贺成端着盆子,撞上的那一刻,盆子里的鱼和水被抛到上空,紧接着如雨点般落下。
砸中了摔在地上的妇人一身。
妇人哀嚎出声。
吓得端着空盆的颜贺成愣在原地。
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对不住了,这位夫人,是我没注意,实在是抱歉,您有没有受伤?”好半晌,颜贺成才反应过来,他放下盆子,将妇人扶起。
又带着愧疚跟浑身湿透的妇人道歉。
“你个老不,额,我,我没事,就是衣服湿透了,脸还有些疼,嘶——”妇人起来后,本想大骂颜贺成一顿,结果死字还没说出来,她就把话给憋了回去。
因为她认出了颜贺成。
镇上的颜氏糕点铺无人不知,里面的糕点价格极其昂贵,一袋桃酥就要卖到半两银子,她哪舍得买,要不是遇到活动免费试吃,她连脚都不敢踏入。
只一口,桃酥的滋味就让她爱的不行
想吃却吃不起,更让她难受至极。
妇人名叫孙香香,今年四十。
早早就当了寡妇。
在镇上的城中部位居住,房子拢共只有三间屋子,住了一家七口。
孙香香有两个儿子,都娶了媳妇,各自生了一个孩子,也都是男孩。
两个孙子到现在还跟他们爹娘住一间呢。
夜晚,夫妻生活都不方便。
由于房子只有三间屋子,茅房和厨房只能在两人宽的院子里用木板搭建一个,冬天上厕所都漏风,还冻屁股。
颜贺成时常去铺子帮忙,孙香香路过时,又总会留意铺子有没有免费试吃的活动,自然就记住了颜贺成,知道他是颜氏糕点铺掌柜的亲爹。
颜贺成已经五十多了,原本看着十分苍老,可钱气向来养人,他穿着锦衣挂着玉佩,头发被高高束起,由于数月的滋补,头发黑了许多,不光如此,因为被颜夏强逼着刷牙,涂面霜。
颜贺成皮肤也好了许多,没有那些裂纹了,瞧着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富贵老爷。
对于一个寡妇来说。
简直魅力十足。
颜贺成和离的事,早就传遍大街小巷了。
孙香香自然也知道。
她看到颜贺成如此关心她。
老脸一红。
随即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将鬓角的碎发划到耳后。
“你脸有些红,咳咳——估计是被鱼尾巴扇的,我带你去医馆看看吧,今天是我对不住你,我转弯时没注意,这才撞到你,真是抱歉,咳咳。”
颜贺成看到孙香香脸颊变红,以为她被掉落的鱼抽了嘴巴子。
心虚的咳嗽起来。
“确实有点疼,哎,我这身衣服毁了,可惜了,我才穿第二次,这是我多年前死去的夫君赠我的生辰礼呢,哎.....”
孙香香的裙角因为摔在地上,被碎石扯坏了。
她心疼的蹲了下来,抚摸着裙角,看着让人怜惜。
孙香香长得不丑,有股徐娘半老的感觉。
她乌黑的头发被银簪简单挽起,因为摔跤,簪子也从发间掉落了,没了支撑,头发散在腰间,遮住了脸型的瑕疵,加上她穿着素色衣裙,两颊微微泛红。
看着不像四十。
反倒像三十五左右的。
孙香香故意说她是个寡妇,明明身上的衣裙已经泛了色,一看就穿了不知道多少年,被她这么一说,反倒成了珍贵的礼物。
搞得颜贺成更加愧疚和心虚。
作为一个古代老直男,他哪里能看出来女子的衣服穿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