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守珠痛的昏死过去,不过几秒。
她被冷水泼醒。
这惨烈的模样,让公堂之外看戏的人都害怕的颤抖。
“啊——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第五根扎进去后,陈守珠再也受不住了。
她老实的将自己买绝命粉的事交代了出去,包括跟陈家谋算盗窃颜氏秘方的事。
“民妇错了,请知县大人宽恕,民妇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事他们也逃不了干系,都是孩他爹叫我做的,我也是听命行事,还有陈家也全都参与了,陈金寿更是心知肚明,他知道我拿毒药给他,也是他拿来的秘方,我只让他去哄骗腊梅,谁知道他是去偷的啊。”
“我没有,姑姑,我不知道毒药的事,你告诉我这是巴豆粉的,你骗我!还有秘方就是腊梅给我的,我没有偷,没有!知县大人,您明察,我真的没有偷啊。”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推到我身上来,我打死你!”
“我是你亲娘,你竟然把脏水泼给娘家,我当初不如把你掐死,哎哟,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个白眼狼来。”
“逆女!逆女啊!!”
“.....”
堂中乱作一团,陈家赵家开始狗咬狗。
“给我安静!再敢说话,罪加一等!!”
知县的一声怒吼,总算让他们停下嘴。
“腊梅是谁?”
见知县问话,颜夏用胳膊肘碰了碰小女儿。
“民女就是腊梅。”
“你娘铺子的秘方,是你给他的吗?”
腊梅疯狂摇头。
“没有!我怎么会把铺子的秘方偷给他,他故意哄骗我,说我娘想将我草草嫁出去,还说娘不会把铺子分给我,挑拨我和娘的关系,我拒绝了他后,他就恼羞成怒,我便再也不见他了,弟弟,你为何变成现在的模样,娘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娘,害我?你还是不是娘亲生的了?”
不愧是颜夏的女儿。
戏演的一样的好。
腊梅泪水库库往外冒。
看着让人心疼。
“你骗人,骗人!!我当初就该拿毒药毒死你,贱人!你这个赔钱货!你该死,你应该马上去死!”
金寿气急败坏,他想站起来打腊梅,被衙差死死按住。
可他说的话,露出了马脚。
知县大人将他严刑拷打,又是板子,又是鞭子的,还泼了盐水。
金寿总算扛下了罪名。
他当着堂上所有人的面,承认了。
他知道当初陈守珠给他的瓶子,是毒药。
也承认了那瓶毒药就是陈守珠交给他的。
堂外看戏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谁家子孙这么不孝顺啊,还想弑母。
而颜夏假意求情的慈母模样感动了众人。
最后,陈金寿因为试图弑母的罪名判罪加一等受三十大板,流放到苦寒之地,陈守珠受三十大板,坐牢二十年,赵大牛受二十大板,坐牢十五年。
陈多粮、陈李氏、朱小花、陈守家、陈金宝、陈银宝、李如兰则判处一样。
受十五板子,坐牢5年。
唯独陈银宝的媳妇,王梨花逃过一劫。
因为她压根不配参与此事。
颜夏和离后,挨打的人就成了她。
也为了保全陈家唯一的重孙子,陈家很默契的将她推出事件之外。
从此,王梨花带着陈天贵和独女陈招儿在陈家生活。
再无人欺负她。
不光如此,知县大人还判处赵家陈家各赔偿颜夏十两银子。
赵家卖光了地,掏光了积蓄。
陈家也是一样。
一场大雪过后,千里寒封,还未化光的残雪凝结成冰,大地都被冻住了,万物凋零,大风呼呼的刮着,它们穿过胸膛,留下了冬季的悲冷。
颜夏独自来到城门,她将手里的水囊递给陈金寿。
“今日娘送你最后一程,路上渴了饿了就喝吧,里面不是热水,是热粥,记住,这是保命之物,你藏在胸膛,娘跟官差打过招呼了,会让他们善待你,记住,好好改造,别再犯傻。”
她流了两滴泪水,转身走人。
“娘——”
“儿子错了,儿子错了啊——”
金寿跪在地上,痛哭不止。
他手中紧紧握住水囊,可惜颜夏并未回头。
她真的是来送别金寿的吗?
并不是,如果被流放苦寒之地的是金福,金禄,她不但会打点好关系,还会给他们送上皮靴,厚衣物,再往他们衣里缝上银票。
而不是拿着一个华而不实的水囊简单打发。
公堂之上,她为小儿子求情不过是做戏罢了。
既然打算将铺子做大做强,那名声比钱还要重要。
水囊里的粥被她掺了东西。
是用剩余积分在商城买的绝子药,不光能让服用者绝子,还能保证他一段时间身体的强悍,不会轻易死去,颜夏算过路程,走到开春应该就能到了。
时间刚好,既能让金寿活下来,又能让他在苦寒之地受尽折磨。
本来颜夏并没有那么恨他的,可他明知这是毒药,还让腊梅放进鲜花饼里,这是想害死多少人,视人命为草芥,从内到外都已经腐烂了。
这种人没有资格拥有后代,更不配轻易死去。
回到家后,颜夏很快将金寿抛之脑后。
后天就是除夕了。
她昨天就关了铺子,写了一封告示,年初七再开门营业。
买好各种年货。
赵大力带着颜夏一家回了村子。
另一边的陈金寿也开始启程。
一个坐着温暖的马车,一个穿着布鞋吹着寒风靠双腿走着。
颜夏说的打好招呼不过就是问候了官差几句,一文钱都没给,这些人不隶属于左利管辖之下。
自然不会看着左利的面子听颜夏的话。
还没走出县城呢。
陈金寿瘦弱的身体就扛不住了,他脚上还有镣铐。
堪比负重慢跑了。
“官差大人,能不能休息会,我走不动了。”
本以为两个官差会就此停下。
谁知其中一人狠狠踹了他一脚。
“休息?你也配休息?给我走,赶紧走到临县,不然天黑了你还想我们陪着你睡在荒山野地吗?”
两人并未给他好脸。
胸膛藏着的水囊早已由温变冷。
晚上两位官差睡在床上,他则是窝在地上。
如同野狗一般。
只配闻他们的臭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