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蔷忽的想到什么,忙道:“咱们不过这些时日便抵达燕京,家父为何竟无半点消息?”
姜堰点头认同。
也是,哪怕他抄小路,到底出发甚晚,如今萧羽八成已到京城,怕是已到了。
到了就到了吧,任由杨开怀如何玩弄阴谋诡计,驱逐鞑虏乃是大功一件,任何阴谋诡计皆无法抵消!
进了燕京城,一行人在萧蔷带路下,来至后军都督府。
赵越亲自迎接,率其中武将作揖行礼道:“末将等参见太子殿下!”
萧蔷大惊,“你......”
姜堰小声道:“待会儿再解释。”
便不理萧蔷,上前道:“赵将军殚精竭虑,实是楷模,走,咱们军营一叙!”
一干人等便一同入得其中。
“殿下不是在各处征兵嘛,为何忽而北上,竟令末将措手不及,有失远迎?”
姜堰心道,单凭你,还不足以令本宫如此忌惮。
徐英计中所谓征兵,实是在迷惑草原。
随后后续计划亦十分严谨,但若让鞑靼、瓦剌提前准备,届时哪怕计策再好,漠北人骁勇善战,亦有变数。
因此从始至终皆令其措手不及,方才是上乘选择。
“本宫此次前来,实为大计!赵将军,后军都督府有多少兵马可调动?”
“回禀殿下,燕京府二十四卫共十余万人听您指挥!”
姜堰冷笑连连。
“你欺本宫不懂军事?”
“末将不敢!”
“二十四卫随意调动,则燕京府空虚,必招致敌军抄我后路,得不偿失。”
“殿下有所不知,山西行省尚且有兵可调,命其入得燕京府戍守便可。”
“赵将军真会开玩笑,山西兵如何能守燕京?自山西北部、燕京府北部调兵不就行了?”
赵越明显一愣。
想不到这废物太子竟还懂军事。
“殿下恕罪,是在下唐突了。只是燕京兵马更听命令,士气更高,因而......”
“不要再说了,自山西抽调五万人,燕京抽调五万人,于燕京集结!”
“末将明白!敢问殿下于何处下榻?”
“燕京荒凉,不可因本宫来此而大兴土木,随处找个驿站便可。”
“不可!”
凌凯忽的站出。
“殿下身份尊贵,岂能与平民无异?应遣兵两万,建造行在!”
姜堰忽的大喜。
他已明白凌凯何出此言。
一来,可迷惑敌人,摆出一副享受假象。
二来,赵越明显把控后军都督府,不愿将精兵交出,因此遣兵两万,乃是为姜堰制造机会!
看来自己没看走眼,凌凯应变能力属实不错。
赵越见状,忙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心下却并不知中了计策,反倒认为姜堰如此行事,必然会葬送性命。
于是在姜堰走后,赵越忙命人快马加鞭,将一切禀报杨开怀。
杨开怀见姜堰星夜北上,本有些惊讶,看到后来,见其竟铺张浪费,当即大喜过望。
姜堰虽有雄才大略,到底城府不深。
京城压抑,到了燕京这不毛之地,无人监管,自然要放肆一番。
姜堰啊姜堰,竟敢与本官争权,本官不仅让你死于异国他乡,更要让你背上卖国骂名!
念及此,杨开怀便致信赵越,命其好生监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禀报。
刚写完,有小厮前来禀报。
“大人,萧将军来了!”
“到哪里了?”
“此时已离京不到二十里,明日便会低调入城。”
“好,马上准备宴席!”
殊不知,月朗星稀之下,一只雪雕划空而去,盘旋一番之后,径直飞往东宫,落至大殿外书桌上的香囊边。
小安子见状,强忍着恐惧上前,将那雪雕腿上之信解下,急忙去禀报司马军。
司马军打开一看,一手俊秀魏碑,令其不由竖起大拇指。
历来并无女子临魏碑先例,看来这未来的太子妃着实非同凡人。
上写离京二十里,明日秘密入京十一个大字,司马军便命人将林卓叫来。
“你速派人快马加鞭告知殿下,并率人在城外等候,一定将这两封信交给萧将军。”
司马军将先前林卓所得那两封信递给林卓。
林卓接过告退。
很快,姜堰得知消息,去见萧蔷。
萧蔷道:“家父真慢,比咱们可慢多了。”
姜堰笑道:“那是自然,咱们抄小路而来,快的很。令尊会在京城逗留,期间你必须如实将我一举一动告知令尊。”
萧蔷疑道:“为何?”
姜堰笑道:“尽管去做。”
萧蔷点头,旋即问道:“你为何自称太子?”
姜堰哭笑不得。
他还以为几日不见,这姑娘能够明白其中道理。
“你别看那太子无恶不作,亦想争权,因此便欲立下不世之功,留个亲征美名。”
“奈何他又胆小,不敢亲自上阵,便派我假他之名亲征,赢则他名利双收,输则将一切罪过推给在下。”
萧蔷见状,当即气愤不已。
“这该死的太子,竟如此对待手下人,不行,我一定如实告知家父!”
“谢萧姑娘为我正名。只是有言在先,此事可向你父亲提及,却不能向边军将领透露,明白与否?”
萧蔷忙点头。
出了门,姜堰撞见凌凯。
“殿下,若如此,虽能骗过萧蔷姑娘,可萧羽那边,您该如何交代?”
“也就萧蔷单纯好骗,无论萧羽亦或萧萦,皆能看出其中猫腻。退一万步讲,若二人真被我这小伎俩骗到,结亲一事真可暂时搁置了。”
凌凯点头道:“既是如此,咱们言归正传!那两万人已悉数到位,其中就有武清卫及其指挥使沈潢,殿下果然神机妙算。”
姜堰冷笑不言。
沈潢既然忠于皇帝,听闻自己到来,肯定自荐。
修建宫殿一事又十分累人,无人愿往,因此他出现于此,并不奇怪。
“走,去见见沈潢。”
深夜,姜堰带凌凯造访。
沈潢听闻,忙出帐迎接,行礼道:“末将武清卫指挥使沈潢,参见殿下!”
“本宫大兴土木,非为明君,你可愿真心臣服?”
沈潢眉头微皱,俨然被姜堰问住。
姜堰哈哈大笑,拿出铜扣。
“此乃父皇交予我的,说是凭此便可令你臣服。”
“然而本宫不愿如此,无此铜扣,本宫亦能让你心甘情愿为本宫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