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王府有三个宴会大厅,一大两小,今天的欢迎晚宴,自然是在最大的主宴会厅,花郎国的人被收拾了两次,算是老实了,今天早早就来了。
洪禹一进门,十二名使者眼神都有些不善,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了。
大皇子哈哈一笑,朝他连连招手:“洪禹,来,快坐下,就等你一个了。”
洪禹拱手告了个罪,一边走一边向大皇子介绍道:“殿下,这是我新延请的幕僚曹先生,还请殿下给他一个座位。”
以前大皇子跟洪禹在一起,就算是洪申这位三品显圣也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洪禹身后,洪溪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候连门都不让进。
可是今天这个“曹先生”,洪禹居然亲自开口给他要位置,大皇子心中虽然有些奇怪,但很给他面子,一摆手道:“来呀,赐座。”
有人抬了一张椅子摆在洪禹位置旁边,曹鬼雄坐了,理都不理大皇子,更别说谢恩了。
大皇子眉头一皱,暗怪洪禹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幕僚”?连这点基本的礼节都不懂,要这种人有什么用?
人到齐了,大皇子身边一名太监尖着嗓子高喊一声:“宴会开始!”
丝竹音乐声响起,各色菜肴鱼贯而入,曹鬼雄盯着那捧着美酒的侍女使劲看,大皇子忍不住暗暗摇头,这都什么人啊,没见过美色吗?
他举起酒杯,对花郎国使者道:“诸位,欢迎来到大夏,请满饮此杯,祝大夏、花郎两国友谊地久天长!”
使者们纷纷应和,洪禹也跟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曹鬼雄喝了之后,满意点点头,皇家的酒果然不错,没有白来一趟。孙半山和洪申站在他俩身后,当然没有曹鬼雄的待遇。
随后王府的舞姬们摇摆着腰肢进场,一片欢歌艳舞,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曹鬼雄才不管那么多,一杯一杯的接着喝,他身后站着的那名倒酒的侍女是最忙碌的。
宴会到了一半,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大皇子看到花郎国众人脸上有些发红,人喝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最豪爽的时候,大皇子时机把握得很准,又举起酒杯:“诸位,这一次来到我大夏,招待多有不周,还请担待。不过你我两国多年合作,想必不会因为一些小事产生龃龉吧。”
花郎国使者也显得很“豪爽”,拍着胸脯连连说道:“不会不会,殿下放心,国事为重,我们岂是小肚鸡肠的人?”
似乎是把话说开了,大家就更加放开,席间更热闹起来。
朴恩泰一声感叹:“其实大夏和我们花郎渊源极深,大夏很多知名人物,严格上来说,都应该算是我们花郎的人。”
大皇子有些好奇:“哦?愿闻其详。”
一说起这个,朴恩泰和那些花郎国的使者得意起来,朴恩泰摇头晃脑道:“咱们就用近处的几个人物举例子吧,武都第一器师孙半山先生,殿下知道吧?”
大皇子笑了,看了一眼洪禹身后,孙半山他是认识的:“自然之道,孙先生已经是大夏五大器师了。”
这就是洪禹最近造势的结果,当然不用他亲自去办,《时代》杂志上面有意无意提上几次,再配合一些别的手段也就足够了。
朴恩泰道:“据我们花郎国的学者考证,孙先生祖籍在我们花郎的左青县,大概是三百年以前,才举家移居到了大夏,至今我们花郎左青县还有孙氏的一座祠堂,大皇子知道的,我们花郎孙姓的人很少,不是孙半山先生的祖上,还能是谁?”
这个逻辑强大的让大皇子目瞪口呆,你们国内姓孙的人少,那就一定是孙半山的老祖宗?这帮花郎国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如何得出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神推论?
洪禹在一边扑哧一声笑出来,实在是忍不住了,酒水喷出去好几尺远。
他连忙朝大皇子一拱手:“抱歉抱歉,殿下赎罪!”
大皇子心知肚明他为什么发笑,摆手道:“没关系。”
可是朴恩泰那帮花郎无赖不高兴了。
“洪大人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还是你有什么证据反驳我?”
他们对洪禹又恨又怕,动手那是万万不敢的,但是这种口舌之争,他们又自命占据了“真理”,当然要抓住机会“报仇雪恨”。
洪禹还真怕他不问呢。他要是忍住不问,自己还不好发作。
朴恩泰这一开口,洪禹呵呵一笑,轻轻放下酒杯:“我没什么证据,我有证人。老孙,你出来说说吧。”
孙半山那张脸就是一块木板,只有见到肖妍的时候,木板上才能撒点朱砂。
听到洪禹的话,他就实实在在的站出来道:“我就是孙半山,我祖上是大夏广陵孙家,在广陵延续一千两百年,从来没有去过什么花郎。”
他只是遵照洪禹的吩咐,说完了之后自己又站回去。
朴恩泰等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孙半山这种身份的人物,就那么不声不响的站在洪禹身后,跟个随从一样!
当事人亲自出来否认,花郎国众人就像是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所有人满脸通红。宴会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滋溜——”唯一不协调的声音是曹鬼雄旁若无人的又干了一杯。
似乎这一声激活了朴恩泰等人,他拍案而起,愤怒指着孙半山吼道:“太过分了,竟然敢不认自己的祖宗!”
大夏一方全体愕然。
那副使也跳出来叫嚣道:“我们花郎的学者绝不会弄错的,孙半山你明明是花郎后裔竟敢不承认!肯定是因为你后来生活在了大夏,才会如此数典忘祖!如果是在我花郎,绝不会让你变成这种人!”
孙半山这种半个泥人的性子也有些火了,沉声说道:“我家在广陵,有族谱为证,一千两百年传承的孙氏家族,岂能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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