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把马栓到附近的树木,走上前看到自己不认识的三个怪房和几个发光的奇特灯笼。
“左先生放他进来。”贾蓉见左千户没有放行的意思,吩咐道。
左千户听令放行:“此人腰悬宝剑,夜间前来,请大爷三思。”
“柳公子我在府中见过,左先生安心。请客人过来坐。”蓉大爷笑道。
柳湘莲闻言上前施礼:“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府上是哪家?”
贾蓉起身还礼:“我是宁国公府贾蓉,今年正月在西府老太太那里见过你。”心里暗道,台上台下是两个人,不是熟人根本不能辨认。
柳湘莲长相英俊,面目自带冷色,和台上模样大不一样。
“原来是贾都尉,我说瞧着有些眼熟,那日我在台上只顾专心唱曲,今日世兄面前失礼了。”柳湘莲急忙道歉,这位贵人怎么深夜在此。
左千户,二狗子见是府内熟人,放下戒备。左千户给火堆加了木柴,不一会,周围温暖之意大增。
“无妨,请坐,燕儿上茶。”贾蓉几人在火堆旁摆了桌椅。
柳湘莲和贾宝玉,秦钟二人亲近,贾蓉因为一向忙碌无缘得见:“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世兄。往日我和宝玉,秦钟玩耍也没见到你。”
“我在府内不得清闲,你也知道。今夜与贤弟在荒野偶遇也是件奇事。相请不如偶遇, 你我兄弟喝上几杯。”贾蓉见他风尘仆仆, 知道他很可能没有吃晚饭。
赶路半日肚子早就饿了,柳湘莲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小弟就不客气了。”
左千户烤了许多肉类蔬菜,李燕将酒杯等物一起端到桌子上,要给二人倒酒。
“燕儿你去车内休息,我们兄弟自斟自饮即可。”小丫头身子单薄, 一直在外面容易冻着。
李燕愕然, 低头应命,回到温暖的车内坐在椅子上,心里感动至极。
左千户给二人上了两坛酒,新烧热水。
“荒野之中条件简陋, 柳兄弟不要嫌弃。”贾蓉拿起坛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笑道。
柳湘莲闻着酒香浓郁,连忙给自己倒满酒杯:“世兄哪里的话,我一向浪迹江湖, 怎会嫌弃,露宿野外是经常的事情。”
贾蓉举杯相邀:“柳兄弟,请。”
“世兄请。”
二人干杯,吃起鹿肉串。
一个火堆熄灭了好一会,左千户挖开土层,取出地底焖制的叫花鸡,打碎焦黄的泥壳,一股香气蔓延篝火附近。
剥开沾土的芋头叶子, 放在桌上, 取出另一只鸡,依旧剥下叶子放好, 转身去泉水处洗了手。回到桌前找了盘子, 用刀切好一只鸡摆了一盘,给大爷桌上送去。
二狗子叫了一声, 左千户将剩下的半只给它放到盆内。把剩下一只鸡的鸡腿和翅膀切下送给车内李燕尝鲜。李燕施礼感谢, 自己倒了一杯酒, 吃起来。
“兄弟, 咱们尝尝左先生厨艺。”蓉大爷当先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咀嚼。
柳湘莲酒兴上来, 也不客气,夹了一块肉, 大口吃起来:“好,这个味道鲜香,材料用的恰到好处。”
左千户闻言一笑,取了一些鸡肉吃了,又喝了一大口酒。
几人言语投机,说说笑笑喝至半夜,兴致盎然,就在左千户把鹿肉烤的冒油,香气飘得的老远的时候, 二狗子叫了两声,爬起来朝树林方向走了几步。
左千户拿下烤肉送到大爷桌上。
不远处一声狼嚎响起, 随后十几声嚎叫先后回应。
李燕在车内听到狼嚎,急忙跑到大爷身边,神色惶急。
柳湘莲大惊失色, 猛地起身抓起放在旁边的宝剑焦急道:“世兄速速躲避,我来掩护你,咱们遇到狼群了!”自己武艺不凡, 固然不惧,却是没有把握护着几人周全。
起身安抚李燕,又对柳湘莲笑道:“兄弟安坐,且看左先生杀狼。”
“世兄不可大意,狼王狡诈,千万不要轻敌。”说罢要朝着狼嚎方向走去。
蓉大爷怕他酒后武艺发挥不出,连忙拉住他衣袖:“贤弟,你不要上前,跟为兄在后面观战。”
看他脸色镇定毫无惊慌之色,柳湘莲心中惊疑不定,依旧站在原地戒备。
蓉大爷神情淡然喝酒吃串:“燕儿给左先生温一碗酒。”心里暗想,柳湘莲义气过人, 是个可造之才。
李燕心中害怕,见大爷如此镇定, 情绪也安稳下来,打了热水放在盆内, 找了瓷碗倒满酒,放进盆内。
柳湘莲看见星光之下,树林那边影影绰绰的窜出十几头狼,体型彪悍壮实,速度飞快,节奏感很强,心里紧张,上前一步抽出宝剑,蓄势待发。
二狗子看了柳湘莲一眼,心道这人是世间少见的义士。
群狼逼近三十步内,眼见要分散队形,左千户右手取出一把铁蒺藜,向前挥出,点点寒星罩向狼群。
五六匹野狼倒下。
左千户本就饮酒不少,此时豪兴发作,手臂连挥群狼冲锋途中全部倒下,竟然没进二十五步。
柳湘莲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收回宝剑,一拱手,去了前面查看狼群情况。
“哈哈,左先生暗器功夫,更进一步,可喜可贺,燕儿上酒。”蓉大爷起身笑道。
左千户接过大碗酒:“雕虫小技,博大爷一笑。”
蓉大爷举杯:“请。”
柳湘莲看着眼前群狼尸体,心中震撼,每只狼的前额正中都有一颗血洞,这是什么功夫?自己这些年练的武艺简直不堪一提,根本近不得左先生身边,更何况他腰间挂着一把长刀。
心中的傲气被击的粉碎,这才是高手,呆呆站立半晌。
木然回到贾蓉面前坐下。
“贤弟,我喝的有些多,让左先生安排你休息,我先告退。”贾蓉今晚喝了不少。
“世兄请先休息。”
两人施礼。
李燕扶着大爷进车,将车内东西收拾一遍,弄了茶水给心爱的男人。
“咱们早些关灯休息。”蓉大爷惦记舞蹈的事情。
“奴婢伺候你沐浴吧。”
“走了一天,身上疲倦。”
“一股马儿的味道,还是听我一回,沐浴吧。”
燕儿心内糅合感激崇拜,使出十二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