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光之湮灭想起来自己在途经的一个营地里看见的那些什么导弹什么的,那些人似乎跟自己说过这么一回事:“是那个试验场的事情吧,那里有很多保存完好的人类现代科技的产物,对那边的事我也很是感兴趣。”
“啊……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随意的答应着,隼人其实对宋成杰准备建设什么试验场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而且就算他早有这个打算,现在后土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城中的伤亡又肯定不小,再加上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其他组织代表,隼人倒觉得宋成杰不一定会去再投入人手搞什么试验场,“您如果着急见他的话,我想最迟晚上的时候就能在支部找到他了。”
“我也理解他身为宏川辖区的管理者和负责人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刚才是我太着急了。”光之湮灭说着回头看了看肖嘉莹,那一脸期盼的表情让她只能给隼人施压了,“不过还是尽快找到他吧。隼人,你先带我们回支部,我们好歹也是正义之盾的高层人员,虽然别的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一些文案之类的东西还是可以交给我们处理的。而且如果晚上他还没有回来的话,到时候也好再叫魂之哀伤去联络他。”
“是。”隼人只好答应着,从她斩钉截铁干脆利落的语气上看,这位沉睡亘古的器灵倒是不打算灵体化休息着了。
宋成杰现在必然是忙着处理各种琐事,而宏川城中的救援前线还需要隼人和其他人的临阵指挥,这种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坐镇支部,一来是为了应对一些突发事件,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从城中反馈而来的信息无人处理以至于堆积如山。
肖嘉莹的资历和年纪一样的年轻,虽然是元帅级的驱魔师但不一定能熟练的处理这些,相比之下光之湮灭就是最好的人选了……如果是以前,隼人一定也会这么认为,但现在的宏川境况与曾经大不相同,隼人反而有些担心。
倒不是担心光之湮灭的处理能力。她虽然亘古之时就一直沉睡,但第二器灵的位置却无可撼动,其实力可见一斑,就更不用说她还掌握着现代人类完全无法解释的次世代科技了。只是现在的宏川有太多事情还不敢让她知道,比如宋成杰与血族宝具签订契约的事,比如眼前的这场灾难是风之叹息无意中造成的事。
“对了,风之叹息怎么样了,怎么也没听你说起过?”正跟着隼人缓缓朝支部移动,光之湮灭突然想起方才隼人所有的话里似乎都没有提及到风之叹息的事情。按理说她选中了宋成杰而宋成杰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反应最大的应该是风之叹息才对,怎么这一会却没听到半点消息?
隼人张了张嘴,心说自己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风之叹息她……早先去了最后圣地闭关修习去了,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音信。嗯……好像之前还特地嘱咐过宋成杰说是不要去找他来着,我们也就没联系她。”
“简直是荒唐。”光之湮灭听罢冷冷的说着,却也是无奈。她依稀记得在自己没有完全觉醒的时候自己的一丝意识似乎因为肖嘉莹而跟宋成杰发生过什么冲突,本想着就这件事,也算是去看看自己的老朋友,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那,要不我去跟宋成杰说,要他联络联络风之叹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隼人试探着问着,那一副真诚的样子看的一旁的苏伦都佩服之极。
“算了,既然她特地说过不要去找她,那我就再等等吧。”直视着前方,光之湮灭的话里听不出有什么遗憾的成分,一副面孔也依旧是冷的吓人,“只是这家伙也太胡闹了,长时间不回归灵域,很有可能会无法正常灵体化的。”
听到光之湮灭放弃了去找风之叹息的打算,隼人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宋成杰那边应该是让黑耀假扮风之叹息,但光之湮灭对黑耀是个什么态度尚且不知,况且如果她看到黑耀的话多半也能猜得出是风之叹息出事了,无论是黑耀还是现在一副重伤模样被宋成杰暂且锁在最后圣地最深处风之叹息,隼人都不想让光之湮灭看到。
出手打伤选择了自己的器灵,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被允许的。自古以来器灵在正义之盾中的地位就是绝对化的,为了管理方便也为了以身作则,传统上的事情是不容更改的。
“这还真是危险啊。”装模作样的感叹了一句,隼人心中却早就有了自己的猜测。早在当初三族之战宋成杰从水木还魂术中苏醒的那天起,风之叹息出现的时候就一直都是实体化的状态,凭着一丝直觉,隼人觉得风之叹息是早就无法正常的灵体化了。顺藤摸瓜,隼人继续问道,“那如果器灵无法正常灵体化,会有什么影响?”
“不知道。”轻轻摇了摇头,光之湮灭仔细想了想,似是在脑海里所掌握的知识中搜寻了一下相关的条目,不过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进展,“就连我这里也没有更详细的论述了,能找到的就只是这个说法而已。”
点了点头,隼人应了一声,比起灵体化异常而言他更在意光之湮灭搜寻不到答案这件事。找不到答案却知道结论,如果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隼人倒还可以接受,但对于一向严谨的光之湮灭来说,这样的事情简直罕见。而且,没有答案的结论又是怎么得出的?
而且这虽然只是隼人的猜测,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本来还想着再问一问相关的解决方法好以防万一,不过这样看来似乎这个想法是无法实现了。
而此时,最后圣地中的风之叹息也总算是从之前为了抗拒体内黑魔力的疲惫中恢复了过来,虽然身上依旧挂着无数足以致命的伤口,不过总算是气色要好了许多:“你从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实在担心我吗。”
“你以为呢。”本来还打着坐的溟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风之叹息,索性直接起身伸了伸胳膊四处溜达了起来,“那家伙走之前可是让我陪着你,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老朽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放了。”
“我说你啊,能不能别‘老朽、老朽’的,外表明明是个小孩子。”
看着风之叹息远比第一次见面时要成熟的外貌,溟对这话还真是没什么可以辩解的:“老朽的外表都怪呼延小儿,当初重塑吾身的时候说什么这样看上去比较自然……结果老朽自然是上了当,但这时候已经晚了。”
“那你还真是比较惨。”现在的风之叹息对呼延尊者并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当初现身发动器灵堕落的时候也只是为了无目的的破坏,别说是对其他人的记忆了,就连一些基本的术式方面的记忆她也未曾从真正的风之叹息那里复制过来,“不过你的主人能跟你开这样的玩笑,反而是说明他跟你的关系很好吧?”
“怎么说呢……或许比之一般的式神来说我们的关系要更密切一些吧。”溟说着抬头望着深渊般空洞的黑暗,“而且,老朽虽然并非是败在他手,但呼延小儿却是那一战中老朽所认同的人,况且我也不是很讨厌现在的名字和外貌。”
“看宋成杰的样子,另一个我和他大概也是这样的关系吧。”心中有些奇怪的情绪油然而生,风之叹息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却被嫉妒蒙蔽,破坏了这一切。或许现在,曾经我所身处的无尽黑暗中,另一个我正在痛恨的唾骂我吧?”
对于这种推断,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按照那个小丫头模样的家伙的性格,说不定还真就是在一边哭着一边吵吵着呢。而且比起第一次看到的风之叹息,眼前这位虽然所散发出的气息是相同的,但本质上与另一个相差太多,溟也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话才好。
不过,眼看着风之叹息越来越悲伤甚至都露出了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溟却着急了起来,心道看来以后还不能再提这种类似的事情了:“对了,宋成杰不是说你想看看这个世界吗。虽然我所见过的并不是全部,而且因为一直待在帝都的灵脉里少有走动,但勉强能给你展示一些吧。”
说罢他甩手抛出几朵冥火,悠悠火光不断的变化着色彩,像是投影仪一样在黑暗中投射出了一些模糊的画面。
“虽然对你使用幻术的话图像会比这个要清晰的多,但是幻术即便对人都是有负面影响的,所以对于同为天地灵物的你我觉得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一边控制着火焰投射出的光芒,溟一边解释着,看着风之叹息满是憧憬的眼神不由一叹,心中刹那间便也是迷茫了起来,是不是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有着一个同样渴望着外界而嫉妒着自己的另一位呢?
“虽然确实表演的不错,不过还是得打扰你们了。”突然间,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黑暗的更高处传来,随着一声破风声起,一道黑影赫然突破火光投射出的影像坠落了下来,却在即将着地的时候陡然止住身形,像是被什么轻轻一抬似的颠了一下,随后平稳落地,“要不是最后圣地当初建设的时候我看过图纸,光是这黑灯瞎火的摸对门恐怕都不容易啊。哟,风之叹息,几分钟不见,你的气色倒是好多了。”
溟的眼睛在他和风之叹息之间转了转,这人虽然面似年少,但实力绝对不差,恐怕与风之叹息相比也是伯仲之间:“你们认识?”
“他好像是另外一位器灵。”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接收新事物的机会可却就这么被打断了,风之叹息多少有些不开心。不过看着魂之哀伤怀里抱着的少女和身后锁链上拴着的少年,她知道这次他来不是为了观光来的,“你怎么来了?”
“如你所见。”超前轻轻推了推慕风,魂之哀伤也松开了身后的锁链,林然落地的声音在黑暗中多少显得有些沉闷,“宋成杰许是怕你无聊,给你送了两个小家伙过来解解闷。这位就是他之前说到过的天地灵物吧?初次见面,在下正义之盾第三器灵,封号魂之哀伤。”
溟倒是没有吃惊,毕竟之前就看出了他的实力,能与风之叹息不相上下又是跟自己一样一副年轻面孔的人,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正义之盾的器灵了:“久仰久仰,小子呼延尊者的式神,赐名溟。”
“您可是折煞我了,在我勉强自称什么‘小子’……大家都是老的够呛的了,就别再搞那么多的虚礼了。”摆了摆手苦笑一声,魂之哀伤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想逗我,“对了,你们刚才是在玩什么,很好玩的样子啊。”
“那个啊,那是风之……”
“喂喂,你就这么把我们两个给忽略了?”看着一见如故的开始聊了起来的魂之哀伤,林然咬牙切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身旁的锁链,想起在过来的时候一路上自己在锁链末端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肆意摇摆,质问道,“你想干嘛?”
魂之哀伤吐了吐舌头,竟是毫不顾忌的扭头朝着林然做起了鬼脸,而看着气的脖子都红了的林然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的魂之哀伤,一旁的慕风却是笑了起来:“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赌气似的看了魂之哀伤一眼,林然轻哼了一声,道:“才不好呢,这家伙就是区别对待。”
“谁让你不是美少女呢。”算是给自己开的玩笑收了个尾,魂之哀伤说罢也不再在意一旁气呼呼的林然,对溟说道,“宋成杰很是在乎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外面情况很复杂,所以他让我暂时先把他们放到你这里来。一来当然是真的希望能保护保护他们,二来,也是怕你们两人在这下面无聊。”
“说好的这地方给我一个人清修,这倒好,却是有多了两个人。”溟看了看那两人,心里倒是暗叹宋成杰的眼光,这两人一人潜力可嘉一人命有大福,恐怕整座城里的小孩也就能挑出来这么两个了,“不过,你倒是很放心我啊?”
“不是我放心你,是他放心你。”魂之哀伤说罢有些不舍的朝着风之叹息那里看了一眼,随后一条锁链从他袖口陡然窜出探入黑暗,“我也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啊,可惜外面的事情太多。有空我再来,就此别过!”
说罢便又是一声呼啸,抬头看去却已不见了魂之哀伤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