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将军,你说的对,甭管我哥为谁而死,总之他丢了性命,光冲这一点,你就非娶我不可,荒谬吗?可笑吗?我不觉得,只要能嫁给你,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周欣苌恼羞成怒,又把炮口对准了一直置身事外的牧舒远,“你要是不想他死,就识趣一点,听说陆侯爷开始不也挺不待见你的吗?不但新婚夜留你独守口房,就连隔日给长辈敬茶都是让你一个人去的,后来还是我皇叔逼着,他才肯和你圆房,甚至能为了个小妾把你送到庄子里去,不闻不问的四年,这些事我可是一桩桩、一件件都清楚的很,因此多一个我,你也能很快适应的,对吧?毕竟曾经都经历过一次了。”
“周欣苌,你给我闭嘴!”陆沧洲咬牙切齿的喊,气的浑身发抖,五官也转为狰狞。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下一刻,他挥拳就要冲上去,这个周欣苌简直不知死活,现在恨不得上去撕烂她的嘴,竟敢用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挑拨他们夫妻关系,他说什么都不能再忍。
周欣苌吓得一个趔趄往后躲去,幸亏石磊及时搂住了陆沧洲的腰。
“侯爷,您别冲动啊,有话咱们好好说。”
“她不配,左右回京也是个死,不如我现在就杀了她!”
牧舒远叹口气,情绪并没有因为他们二人的激烈争执起任何波动,反而及其从容的,一边拿起旁边巾布给自己擦干净脚,一边不急不缓的道,“看来郡主还真是对我们夫妻二人的事了如指掌啊,不过郡主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皇族中人、代表了皇室,但好歹我也算出身名门,自小接触不少皇亲国戚,却没见过一个皇室贵女像郡主一样,死缠烂打逼婚的,真是有失皇家体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的侄女没人要、因此才连脸面都不顾了,非上赶着要嫁给一个有妇之夫。”
“牧舒远,你……”
“欣苌郡主,皇上是欠你一个承诺,这不假,但你以为皇上就不欠我的吗?我牧府几代忠臣,却因为宰相的陷害满门抄斩,你以为,皇上当真不知其中实情?当然不是,不过为了稳定朝局,选择牺牲我牧府一族罢了,所以事后皇上才满城贴告示,为我牧家正名,你觉得在他心里,难道对我牧家就没有亏欠吗?我是牧家唯一的幸存者,如果他因为欠你的承诺,执意要把你嫁给陆沧洲,那这算不算背信弃义?算不算欺压忠臣之后?百姓要怎么看他?满朝文武要怎么看他?忠君良将又要怎么看他?郡主想想,在你与口碑之间,皇上会选择谁?”
陆沧洲一听妻子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的反驳,心中怒火瞬间减弱一半,远儿的智慧他是见识过的,周欣苌这种猪脑子根本不是她对手,而这段话句句说在点子上,她真是永远能给人惊喜,也永远能让人刮目相看。
“还有……你父亲虽贵为亲王,但远在边关,手里早就没有实权了,跟他比,我夫君现而今手握虎符,几十万大军在手,并且频频击退蛮夷、平定战乱,予国家稳固有利、予江山社稷有功,你以为,在皇上心里,是你这个质子重要,还是能让他基业稳固的陆侯爷重要?他又凭什么因为你的一句话,去得罪战功赫赫的陆侯爷?人贵在有自知之,自傲还可以接受,但自大就不好了。”
“哼!谁说我自大?牧舒远,一切都是你的猜想,我自小养在皇叔身边,最知道他对我的疼爱,哥哥死了,他已然无法对我父亲交代,所以一定会对我有求必应。”
“哎!最是无情帝王家,欣苌郡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太乐观,小心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不过看在你是真心喜欢侯爷的份上,不如这样那,我甘愿退出,把侯爷和侯爷夫人的身份都让给你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也好免免咱们的三灾八难。”
“牧舒远,你再说一遍?”
“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沧洲和周欣苌同时开口,可一个是怒火中烧、一个却是大喜过望。
牧舒远不管陆沧洲要吃人的样模样,只满不在乎的对周欣苌道,“我这人向来就是这样,拿得起放得下,我也不想让侯爷夹在你我二人中间为难,不如主动放手,这样咱们三人都好过,侯爷,现在就请你写下一封和离书吧,我立刻签字画押,咱们就都各自恢复自由之身,也别耽误了你与郡主的好事。”
“牧舒远!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陆沧洲一步跨过来,两只大手紧紧握在牧舒远肩膀上,“我是什么物件儿吗?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把我让出去,你不想为难她,就可以抛弃我?你让我情何以堪,啊?你让我情何以堪?我就差把一副心肠掏给你了,你还这样对我,告诉你,你休想和离!”
说着说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喘息片刻,才继续开口,“想甩掉我?没门,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咱们生同床、死同穴,生生世世都别想分开。”
石磊听了侯爷的话都感动的无以复加,心想一定要把这段话记下来,以后成了亲就跟娘子这样说,保管她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好像没有女人能抵挡这样的深情话语吧……
但偏偏夫人就是个异类!
只见她一把推开陆沧洲,看向已经傻掉的周欣苌,“看见了吗?我愿意成全你们,一点不纠缠,可侯爷不愿意啊,所以你从我这下手没用,最重要的是摆平他,只要有一天侯爷答应娶你了,我一定二话不说,马上就把这个位置给你。”
“放心吧,永远不会有这一天”陆沧洲板着脸补充。
周欣苌这次真的哭了,感觉这夫妻一唱一和的,把她给耍的彻底。她不服气的一跺脚,“陆沧洲,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说了不算,我现在就回去给皇叔写信,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随后就捂着脸跑出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