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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中性的女声,嘹亮而中气十足,语气里含着关切与焦虑,在声音飘来时伴随一阵脚步音,凭声而断可猜知是来人听到尖嚎声已加快脚步急赶而来。

还有帮手?

蹲坐于地的曲七月,幽幽的对手指,对方有帮手哦,她需不需要吼几嗓子,也嚎几个人出来围观围观?

闻声,沙珞璐眼中划过喜色,抱着脚嚎的更大声:“痛,好痛,痛死我了,救命啊救命!”

不要脸。

藏在树后的狄朝海、艾小九,冷凛凛的朝不要脸的女人飞眼刀子,两人不急,不是还有同伴么,那就让她们一起来,看看能搞出什么名堂。

军区大院的绿化度十分高,达到百分之七十以上,处处山石庭景,绿树花草,太阳光也爬上山,光线从东方斜刺着将几株大树的影子投在草坪上,驳驳斑斑,错综影杂。

蹲坐在草坪上未动的小姑娘置身在半荫蔽之中,透过树枝的些许碎光洒在她身上,如鱼鳞印日,星星点点,闪闪烁烁。

她安静的似乎对外界没有知觉,而对面跌坐在地的姑娘则偏偏相反,将一只脚曲盘在面前,抱着嚎,跟死了爹妈似的。

草坪之外那持剑而立的姑娘,她一副打定主意作壁上观当局外人的模样,那么的淡定从容,安然若素。

“妹妹,小璐,怎么了?”急切的声音和着蹬嗑蹬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女性的嗓音清亮,给人安全可以依赖的感觉。

眨眼间,从裙装姑娘走来的那一边的一从花木后奔出一个女青年,高挑秀丽,一头碎短发清爽利落,印花及膝盖以下的连衣裙,踩着四五公分的粗高跟鞋,蹬蹬跑动如运动健将一样身姿健美。

远远的看到跑出来的女子,艾小九、狄朝海皆微不可察的拧眉。

“姐,姐,救我,呜,救我。”沙珞璐看一眼,大声干嚎。

“小璐。”

待眼前视野开阔,关慧妮一下子瞧清情况,见妹妹和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人坐在地,妹妹在喊疼,也猜不出发生什么事,匆匆跑将过去。

她手里提着一袋零食,依稀见得有巧克力和饮料。

咳,关心妹妹的姐姐?

金童玉童打量一眼来者,满眼兴奋,哇呼,最好是一丘之狢,那样可以拿来练练手,如果跟那只讨厌女不是一个类型的,他们还真不好意思下手。

他们打不得煞星,打其他人类完全没问题哪,不是欺软怕硬,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到必要的时刻还是避着那只煞神比较好,如果真的有必要,或者煞星真正危胁到姐姐生命那刻,他们当然会义无反顾的以身相博,救姐姐大人于危难。

聪明人知道如何保存实力,他们乃是聪明伶俐的正太萝莉,自然知晓钢要用在刀刃上的道理,没事的时候才不会跑去跟煞星硬拼折损实力,自寻苦吃。

两小童眨巴眨巴星星眼,满眼期待来者速速近前,身为主人的曲七月,也终于自纠结中抬起高贵的头颅,看向来人。

曲小巫女有轻微强迫症,会强迫自己陷于某一事而不分心,尤其在心情不高兴时完全可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本性也比较懒,对无关重要的人和物懒得多给一个眼神。

刚刚懒病处于萌芽状态,人没近前懒得瞅,这当儿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让人想忽视也忽视不了,自然有必要瞄一瞄无福女的帮手是何方神圣,有无三头六臂。

瞅一瞅,嗯,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很有料,小腿至脚踝匀称,腿是美腿,上身与下身比例趋于黄金比例。

声音中气十足,嘴阔唇厚,大耳珠垂,眼黑眉弯,看面相观,有旺夫之相,观气运……

身为巫女,犯职业病是在所难免,见着走来的女青年,曲七月的职业病一不小心又犯了,给从头到脚的相面相人相气运富贱,等发觉自己的行为,狠狠的抽嘴,他丫挺的,最近被大叔坑多了,亏本生意做多了,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动不动就做免费的事,这不是好兆头!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都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她干嘛帮人看相看气运?

真是吃饱了撑的!

心头抑郁的曲小巫女,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列个备忘录,时刻提醒自己谨守不干亏本买卖的原则,坚持实行款到上工,没钱免谈的思想不动摇。

在小姑娘抑郁之际,关慧妮走近,居高临下的打量几遍小女生,心头微生不喜,小女孩太傲,竟不拿正眼看人,跟名门权贵家的贵公子娇小姐一样的眼高于顶。

豪门贵族家的子孙有傲的本钱,眼前这小女生有吗?

人说看人看衣看气度,小女生穿着随意,形像不佳,不像贵族人家的孩子;气质平淡,看不出有书香世家家族所教养出的文雅,然而看起来一无是处,偏性子高傲,对别人不屑一顾,还辣手摧花的破坏环境,既没礼貌又没修养,这是谁家亲戚?

电光火石间,脑海里掠过大院里各家各户的情况,还是想不起谁家最近有亲戚来做客,至少在她回来的这二天还没听说谁家来了亲戚。

大院虽大,消息也并不闭塞,老住户的各家亲戚大多曾经来过,大家彼此心中有数也心照不宣,唯有新晋升的勋贵亲戚情况还不太清楚,是不是新贵们的亲朋好友?

心思百转千回一番,关慧妮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不识深浅不盲目淌水,没摸清情况先静观其变,待一切清晰再做定夺也不迟。

她百转回肠一回,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猜不出其心思的人只当她在打量观察情况,再之,她放下袋子,蹲在嗷嗷呼呼叫个不停的妹妹身边,一边拿过她的脚查看,一边问:“小璐,怎么回事?”

“姐,这个捡破烂的推我摔的,疼死我了。”嚎个不停不见一滴眼泪的沙珞璐,声音可怜兮兮的,一脸悲切:“姐,我到这里想寻个地方等你,看见她在拔草,跟她说不要破坏环境影响美观,说了几遍她没理,我以为她耳背,跑近前跟她说,她忽然恼羞成怒,使猛子发难把我推倒,摔死我了,呜,我的脚,不知会不会骨折,好痛。”

狄朝海、艾小九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见过会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这么会睁眼说瞎话的,女人果然善变脸善说谎。

瞧瞧,这说的跟真的一样。

两小童佩服的想送上双膝,唉哟,姐姐说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那话果然是金玉良言哪,讨厌女想害人不成还想反打一耙,阿呸,当他们姐姐是泥捏的不成?

曲七月连眼皮都没眨,那啥么子的女人,趁着她现在怒气不浓,想抹黑她尽管赶紧的抹黑,等怒气满了,可别说小巫女没给人机会和时间。

瞧瞧小巫女多么的心地善良,多么的心怀宽广,对于当面抹黑自己的人不仅没发怒找人算帐,还给人继续辩的机会,这是多难能可贵的品质。

曲小巫女感觉自己真是好伟大,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也能被评为新时代的仁慈善良爱心大使,给登个新闻头条,享受万人景仰,那掌声鲜花什么就不要了啦,小巫女不贪心的,一个人赏个一二元的红包就行。

小姑娘不说话,关慧妮望一眼,眉峰轻蹙:“你推了我妹妹?”

燕京权贵多如狗,个个狗眼看人低。

挨了劈头盖脸的一句质问,曲七月心头怒火火苗悠悠忽忽的一闪,在两肋之下的地方冒起,慢慢扩散。

都怪那只将她丢进燕大国防生行列的混帐王八蛋,将她丢至燕京撒手不管,害她被煞大叔欺负;都怪煞大叔,诓她坑她来当苦力,害她辛辛苦苦的做了白工一场,现在还要受人气。

混蛋,都是混蛋,那谁谁害她成国防生的是超级混帐王八蛋,煞大叔是超级混蛋,诅咒他们走路跌跟斗,喝水碜牙吃饭呛咙,诅咒他们这个七月被阿飘兄弟们青睐,诅咒他们被鬼压床!

曲小巫女又恼得将某只害人精和煞大叔给从头到脚的问候一回,恨不得将他们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个遍,以消心头之气。

小妹妹没生气?

狄朝海纳闷不已,小妹妹脾气如爆竹,点火就着,对首长一言不和直接动手,怎么这会儿这么……温顺,还没发怒?

小姑娘在首长面前跟吃炸药似的,现在当闷葫芦,反正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舒服,极度的不舒服,与其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喜欢看小妹妹跟首长对着干的那吹胡子瞪眼的俏丽模样。

他觉得小姑娘现在的举止令人费解,别人恶人先告状还无动于衷,别人已不分青红皂白的认定是推倒了人而质问她,她仍不声不响,他都不知该说小妹妹这种泰山压顶而不改色的气度是大气磅礴,还是该说太低声下气有失傲骨。

小妹妹在顾忌什么?

难道,小妹妹是怕对方有后台,得罪对方会给首长惹麻烦,所以隐忍不发?

灵光一闪闪过心头,狄朝海无比相信自己的猜测,一时竟欣喜至极,小妹妹如此识大体顾大局,首长知道一定会很开心。

艾小九的一张本是年青可爱的娃娃脸绷得紧紧的,像罩上一层寒霜,冷漠冰寒,遥望着关慧妮,眼神森幽。

“姐,你看她就是这么傲,做了坏事不愿承认,别人说她还恼羞成怒,小小年纪这么心思坏,哎哟,痛痛痛……”对方不辩驳不解释,也正沙珞璐下怀,立马落井下石,正添油加醋的说着,不曾想脚被姐姐一阵揉捏,痛得嘶的吸气,哀哀大叫。

“没崴到脚,鞋跟断了不能再穿,我一会儿帮你回去拿双鞋来,起来罢,地上脏。”关慧妮给妹妹揉捏一阵,查出没伤到脚,拿起鞋子看一眼,摇摇头,鞋子是不能穿了。

听说没受伤,沙珞璐顺着姐姐的拉扶之力站起,心里有几分不服,表姐干吗要说实话,就不能说可能摔伤了扭到了脚,要对方赔偿一笔医院费?哪怕不赔钱至少要送去检查检查,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表姐一句话给毁掉,女汉子就是女汉子,没脑子。

心中忿忿不平,面上并没有流露半分,以恭敬亲热的眼神看看姐姐,才瞪向低着头还在扯青草的小姑娘:“姐,她推了我,还弄断我的鞋子,我们不缺那几个钱,也不要她赔,要她道歉不算过分吧?”

“嗯,做错了事道歉是应该的。”关慧妮点点头,低头,凝视着还在拔草的小女孩,越看越看不舒服,这人怎么这么顽冥不化?

小姑娘算不上大美女,长相清秀,衣着普通,怎么看也不像是高门大门贵族之家,一直不声不响,不喜不怒,不抬头看人,也不回避人的视线,乍一看跟个木头似的,然,也看不出胆怯害怕,看不出惶恐紧张,反而显得镇定安宁。

矛盾,小女生所呈现的表像看起来非常矛盾。

也因如此,关慧妮有些忌惮,即有女人的直觉,还有从军多年所养成的习惯性使然,不能轻视对手,尤其是一个看不出情绪的对手,能隐藏情绪的人是颗隐形炸弹,表面平和,底下藏着恐怖的爆发力。

“喂,捡破烂的,赶紧向我道歉!”得到姐姐的支持,沙珞璐心花怒放,只要让人道歉,那就坐实了推自己的事,可以将人赶出去。

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看小女生不顺眼,最初是看她的行为不顺眼,当走近后觉得小姑娘的眼神令自己不舒服,现在是从头到脚的都看不顺眼。

道歉?

垂眉敛眼,敛去心底情绪与怒气的曲七月,微微抬头,唉,站着就能体现出身份高大上吗?

站着的人未必是真的高大,坐着或跪着的人也必真是渺小,这两只雌性生物以为站起来视角高了,本质就能真正的高人一等?

想想,还真是那回事儿,军区大院住着的皆是军门勋贵,能出现在这里的不是谁家的子孙也必是亲戚朋友,若以世俗的眼光来论,眼前两只雌性生物算是白富美,小巫女就是矮穷挫,论身份地位还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

可是,那又如何?

她们看得见异界生物吗?

显而易见身为白富美的两雌性生物看不见阿飘看不见各种灵异生物的,身为矮穷挫的小巫女能看见,她若是使点坏,同样整得白富美哭爹叫娘,形像大失,让她们无脸见人,这要不要那么干全取决于小巫女心情,两相对比,她们有啥可高傲的,有啥可自以为是的?

瞥一目又无视,小巫女怒气值还没上升到顶点,让她们继续得瑟,满足满足她们那澎涨的自豪感和骄傲感,瞧瞧,她很善良很大度吧,曲小巫女是好人哪,大大的好人。

噫,让姐姐道歉?

金童玉童以看恐龙一样的眼神看向两女性生物,要姐姐给她们道歉,她受得起吗?

两小式神二话不说,一左一右的站在姐姐身边,准备随时开打,想要他们尊贵的姐姐道歉,做她的白日梦。

“喂,你耳聋了吗,道歉,向我道歉!”沙珞璐被激起火来,哪来的*丝,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简直该死,最好别让她在军区大院以外的地方看见她,否则,哼哼!

该不会是个哑巴?

关慧妮目光幽幽,如果是个哑巴,只能委屈了妹妹,毕竟,哑巴不会说话。

你聋了你全家都聋了。

曲七月默默的碎碎念。

小女生连屁都不过一个,沙珞璐眼中划过一丝阴狠,狠狠的瞪人一眼,转向姐姐,满眼委屈:“姐,你看她都不把我们放眼里,我……我……”

略带哭腔的声音,听来我见犹怜。

“小璐莫生气,姐不会让你白受委屈。”关慧妮拍拍妹妹的手,清嘹的嗓音里藏着纵容和宠溺。

“嗯,我知道姐是最好的。”沙珞璐立即撒娇似的抱住姐姐的一条手臂,语气里尽是依赖之情。

“你,向我妹妹道歉!”即使是哑巴,说不出话,总能弯弯腰吧,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躹个躬也行。

曲七月没读心术,不懂对方的心思,如果她读懂了,会直接点上一支长寿香,来个三躹躬,躹一个躬太寒碜,要来就来个三躹躬,小巫女会万分诚挚的祝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道歉,道什么歉?”

一声嗤笑,如风飘起。

“你……”沙珞璐气得想破口大骂,猛然发现不对,声音不是蹲坐着的小姑娘发出的,而是来自另一边。

关慧妮已在声音响起的瞬间扭头,声音来自草坪的另一边,那儿,一位少女抱剑而立,正沐在阳光里,柔和的练功服闪烁着一片流光,她也是一头碎发,圆脸大眼,修长清丽。

少女唇红齿白,抱剑环臂,英姿飘飘,明媚动人。

“简樱舞,什么意思?”关慧妮定定的看着少女,语气里掩着一丝厌气。

哎哎,打抱不平的人来啦。

两小童闲闲的望天,啊呼,又没他们出手的机会了啊,真是遗撼,他们还想着把人揍得连她们爹妈都认不出来呢。

两小朋友早知持剑少女在旁观,所以不惊讶。

这年头还有人敢伸张正义?

曲七月惊奇的偏头,望向那位人证,她眼没瞎,在练剑少女到来时已知,不过就是没细看而已,没想到竟是个热心肠,敢在这种时刻冒出来说话。

沙珞璐一见其人,紧紧的抱住了表姐的胳膊,紧张的一颗心砰砰乱跳,她忘记旁边还有其他人,失策!都怪捡破烂的家伙,害她一生气就忘记场合。

“噫,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敢狗仗人势,无中生有了,有人撑腰有后台就是好啊,一跃飞上枝头当凤凰,成为白富美可以鼻孔朝天横着走,在军区大院还可以看谁不顺眼欺负谁,欺负了人还能巅倒黑白栽赃嫁祸,还可以找来帮手合伙施压要受害者道歉,这真是好手段好威风。我今儿也总算见识到少将千金的军人作风,不分青红皂白不论是非唯亲而论,一口定罪,不需证据,不需调查,你办事这么利索这么迅速这么果断,你上司知道咩?”

简樱舞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无视两道不善的视线,晃悠悠的走向草坪。

少女的声音清脆,似黄鹂鸣谷,空灵悦耳,如莺歌燕语,袅袅缠缠,而她说话如在打快板的说唱,又快又顺溜,中间都不带喘气的。

江南口音,俣侬软语,娇脆生香,听来宛如置身充满浓郁风情的江南古老小镇街头,四周尽是江南人的嬉笑问语。

闻声识人,声音脆爽如竹爆破,嗓音如露珠干净清透,可知其人绝不是心藏肮脏心思,满腹阴谋之辈。

好口才!

曲七月笑抽得肚子直抽筋,见过直爽的,没见过这么口无遮掩的,小美女这般强悍,她家人造么?

呃……

狄朝海听到一长溜的词儿,默默的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关千金的上司以前或许不知道,不过,有了这一出戏,他很快就知道关千金办事武断的事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又来一个,凑成两双,戏有越来越热闹的趋势。

艾小九摸摸着下巴,悄悄的观望。

两人正静候下文,几乎不约而同的嚯的转头,那一望之下浑身上下的每根寒毛在秒速之内进入紧绷状态。

背后不远处,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徐徐而来,呃,不是徐徐,而是行云流水、龙腾虎跃,风驰电挚而来。

快,极快,如猎豹出击无声,似秋叶落地,身形轻盈,落步轻微。

他们能感觉得到皆因感知灵敏,是对首长的气息太过于熟悉,首长就好像是过敏源,令他们的感知也变得敏锐。

穿迷彩衣的男人,头顶太阳,脚踩轻风,如鹰掠过平地,划出平滑优美的曲线,几个飞跃掠至两人身后,寒眸幽森,寒气如冰。

“小丫头呢?”冷着脸的冷面神,劈头盖脸的问长着娃娃脸的下属,眼神阴森,不跟着小丫头,躲起来偷懒,皮痒了!

“……”狄朝海艾小九生怕首长吼声太大惊到人,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正想解释,便被一道尖利的声音打断——

“你……你血口喷人!姐,她……她胡说八道,她污蔑我!”

沙珞璐反应过来,又急又羞,涨得脸红红白白,红白浮动,青白交错。

冷面神一下子隐在树后,探头而望。

“首长,小妹妹不许我跟着。”艾小九赶紧申明自己丢下小妹妹的原因。

“小妹妹说要静静。”狄朝海也附合一句,现在他跟小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小九被罚,他也跑不了,自然要站同一条线上。

冷面神连眼角余光都没给一点,看着几十米远的草坪,目光落在蹲坐在地上的小身影身上,小丫头心情不好还敢有人给她气受,真是岂有此理!

心头不爽,寒渗渗的眼神飘向另几个,僵尸脸一秒变死人脸,没一点生气,阴寒森冷的可怕。

狄朝海艾小九顶着压力陪同旁观,暗自哀嚎,小妹妹,你赶紧将那两不开眼的收拾了吧,要打就打要骂就骂,没人敢为难你的,解决掉碍眼的快回来救我们于水火,俺们顶不住哇,首长会冻死我们的,求求你行行好,速战速决吧。

关慧妮的眼神一变,凌厉狠辣,冷森森的盯着走来的少女:“简樱舞,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说谎?”

“关大小姐,不要用那种吃人的眼光吓我,我不是被吓大的。”简樱舞抬抬下巴,一点也不惧对方的杀气,身姿如飞马奔跃,脚下几点,一阵飞跑至三人身边,一下子站在与小姑娘平行的地方,毫不畏惧的站在关千金的对立面。

“几个月不见,胆子倒变大了不小。”关慧妮眼神阴冷。

“切,大院里谁不知我胆子不小。”简樱舞好似不识对方的讽刺,得瑟的扬下巴:“关大小姐,你还是赶紧的调查调查,看看究竟是该谁给谁道歉。”

“你究竟什么意思?我有得罪你吗,你用得着处处针对我?”沙珞璐跳脚,以吃人的眼神反瞪少女:“你说我冤枉这个捡破烂的是吧?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货色,我是什么人,我犯得着去冤枉一个穿地摊货的东西吗?往人身上泼脏水也要讲证据,别因为你嫉妒我姐姐赢不了我姐就来找我麻烦,仗着你大校千金的身份欺负我一个普通人,究竟是谁仗势欺人?谁巅倒黑白?”

好张巧嘴!

金童玉童气乐了,不得了,讨厌女果然是个不善的,巧如蝉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这嘴连项大小姐也不及十分之一。

这个……

曲小巫女以四十五度望天,谁来告诉她咋回事?她这个当事人啥都没发表,证人跟另一当事人就先掐起来了?

怪事年年有,就是没有今年多。

她要不要说话?

想,想啊想,想了十秒钟,曲七月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吧,先让她们掐,秋高物燥,人心易浮燥,让她们掐掐消消火,小巫女等最后时刻再泼盆水,给人降温。

嗯,就这样吧。

曲小巫女好整以暇的看戏,姑娘们,赶紧掐吧,掐吧!

说小丫头是捡破烂的?!

冷面神一秒明白所指,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俊脸瞬间发黑,青黑如铁,墨黑如锅底,那乌黑的程度已至如查刮一刮可刮下几升墨粉的程度。

煞星动怒,煞气凌肆。

强大的杀气之下,狄朝海、艾小九噤若寒蝉,不敢动半分,生怕一不小心被首长暴怒之下误伤,如果真被首长误伤,那真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伸,只能打落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两大铁血汗子瞬间汗湿后背。

“哟,果然巧舌如簧,难怪大院里人人说关家有位厉害的表小姐,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活的给说死,连各家贵妇都不敢挡其峰芒,生怕被一不小心泼脏水传出去坏了军区大院的名声,原本我还不信的,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关家门风好,教导姑娘也有一套,小女子好生佩服。”

简樱舞满目崇拜状,笑嘻嘻的抱拳:“关大小姐,听闻令表妹最是敬重于你,想来令表妹有此成就你功不可没,小妹我仰慕得很,还请不惜点拔几句,以后也好能应用自如的应付那些名流宴会,不至于出丑。”

关慧妮的脸泛黑,讽刺,简千金讽刺关家家风不严,教人无方,教出来的女孩子如长舌妇一样巅倒黑白,搬弄事非。

怒心一冲,满目火气:“简樱舞,你也是军校生,军人不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比划过再来论谁是谁非。”

沙珞璐懵了。

“哟,想以武压人呀?这就是关家家风?也对,一笔写不出两关字,关家与关武圣同姓,武艺自然也是当世无二,凡事以拳头来论也是情理之事,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还真是跟谁能说谁就是对的是同一道理。”

简樱舞边说边将剑一丢,紧紧腰带,从容走向一边:“关大小姐,你年长我十来岁,又是军中前辈,小妹年少无知,学艺不精,还望手下留情。”

打就打,谁怕谁?

别人怕关家,她才不怕。

军区大院几乎集军部勋贵于一处,关家就职空军,简家是陆军,关慧妮父亲官至少将,简樱舞父亲为海军大校,但,爷爷乃陆军中将。

凭家世而论,谁也不输谁。

关慧妮险些爆走,她她……她竟然讽刺她老!

岂有此理,气死她了!

怒,关大小姐羞怒交加,也不管风度不风度,抬拳出击,招势狠厉。

简樱舞迎拳而上,两人一瞬间战在一起,你来我往,拳脚交加。

两人拳声呼呼,大打出手,沙珞璐傻傻的发怔,半晌搞不清状况。

打吧打吧,活动活动有利健康。

曲七月兴味浓浓的看戏,嗯嗯,那位圆脸少女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气度从容,招式灵活,反应快速,应得过名师指点,习的是峨嵋派武术,假以时日成为一代武术大师也并非空话。

金童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嗖的飞奔而出,一下子跳在关慧妮身边,乘着两人对招之际,一把抓住某人的鞋子,用力瓣,那只鞋跟硬生生的被瓣断。

哇,好样的!

金童威武。

曲七月笑开了眼,小可爱真是太机灵了,给赞,三十二个赞!小家伙这么懂她的心思,明天赏块驼掌当奖励品,嗷吔嗷吔,有小式神就是好嗯!

关慧妮正认真应敌,忽觉脚底一轻,向前打了个滑,与此同时听到“嘣”的声响,瞬间失去重心向前扑。

简樱舞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直接招呼过去,一下子砸中对方的脸,一击得手,立即闪退。

挨了一拳的关慧妮,被打得眼冒金星,身子向后一倒,砰的跌倒。

“啊!”

沙珞璐吓得俏脸发白,一把捂住了嘴。

“姐姐,我干得不错吧?”金童一招得手,蹿回姐姐身边邀功。

“嗯嗯,小金好威武小金好聪明,明天驼掌归你和小玉小妖怪,明上再给两么么哒。”有功当赏,小巫女对小可爱们从来疼爱有加。

“姐姐最好了!”

两小童抱着姐姐大腿,开心的满眼小星星。

还不容对方有所行动,简樱舞摩着拳头,落井下石:“唉,就说嘛,明明身体不轻,偏偏还穿高跟鞋,鞋跟承受不住重量断了还怪别人,不知关大小姐会不会也一样呢,怪我推了一把,把你摔了,还让我道歉?我得想想我要不要道歉,道歉就坐实是我推的,不道歉的话,没准你会找来更多的人,合伙硬生生的逼着我道歉,唉!”

君子不乘人之危,小女子不打落水狗已是给足面子,占占口头便宜是无伤大雅的。

“再来!”关慧妮羞得脸上发烫,一个鱼挺爬起,一把甩掉鞋子,赤脚冲向简千金。

“来就来。”

两人又撕杀在一起。

曲小巫女兴致勃勃的观战,圆脸姐姐不用怕哟,有小巫女和小式神们帮你掠阵,保证不让你吃亏,好人会有好报的。

两小童眨巴着大眼,也是一脸期待,期待再次出手的机会。

沙珞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害怕,想走又不敢,偷眼瞧到观看打架的小姑娘,手紧紧的握了握,满眼狠辣,都是捡破烂的惹得货,害她出臭,害得表姐也被人奚落。

去死!

怨恨浮现,抬起还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朝人踹去。

那一脚卯足了力,又重又狠,横扫着踹向小姑娘的胸口,若踹到,小姑娘不吐血也得成重伤。

找死!

站在主人右手边的玉童,怒目圆瞪,疾射而出。

“你敢!”

也在玉童扑出的那刹,一声厉喝如雷炸响。

嗖-

隐身树后的冷面神,似一道闪电,疾蹿而出,带着震撼人心的杀气冲向小姑娘。

狄朝海也如利箭射出。

艾小九本来也要飞走,然而却被狄朝海给反手向后推了一把,他立即刹住身,又隐在树后。

他懂狄朝海的意思,他今天穿的是便装,而且,他的工作有点特殊,能不露面尽量不露面。

当两条铁汉狂奔而出,玉童已一把掐住女人的一只脚。

沙珞璐被那声厉喝一吓,全身僵冰,本来向一边歪倒的,然而忽然脚一疼,再也倒不下去,竟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立地不动。

而那声暴喝如惊雷,轰然炸响在正干架的两姑娘头顶,吓得两人先是一僵,转而火速分开,望向声音来源。

施…教官?!

两人呆呆的看着飞来的两道迷彩身影。

大叔?

被声音炸得脑子里“嗡”的一响,曲七月呆了呆,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头脑才清明,机械似的转头,眸子越瞪越大。

哎,大叔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那快如闪电似的身影,曲小巫女满心震撼,好快!那还是人的速度么?

大叔的速度真的超乎想像的快,好快好快,快若流星,势如闪电,那两句完全不是夸张,那样的速度不是人类能达到的,连百米短跑运动冠军的爆发力在大叔的速度面前也是望尘莫及。

大叔非人类!

一瞬间,曲七月给下了个定义,太吓人了,人类是达不到那个速度的,真的,她若贴上疾风符开启到极速状态大约能与之一拼,大叔,牛!太牛了!

在她震撼的无以复加时,一阵狂风呼的刮至,满身煞气的冷面神蹬的一下嘎然止步,稳稳的在小姑娘的边刹步。

身似青松,面如天神,势如奔雷,雷隐隐,力隐隐,含着欲撕裂苍穹般的怒气,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好似冬雪来临,一片天寒地冻。

气氛乍僵,如即将天塌地陷,阴暗恐怖。

抱着讨厌女一只脚浮在空中的玉童,差点甩开手,好在死死的忍住了恐惧,硬是抱着没放;金童缩在主人的左腋窝下寻求庇护。

沙珞璐骇得面无人色,想喊喊不出,想动动不了。

简樱舞吓傻了。

关慧妮差点晕倒。

没人敢呼吸。

背皮一紧,曲七月全身僵硬,连血液好像也凝固了,一动不敢动。

又是呼呼风响,狄朝海一头撞至,他对力道的控制不及冷面神,收住脚时身体因惯性力往前摇了一下,然后才站稳。

因他的到来,也惊得简、关两姑娘如梦初醒,双双打个寒颤,收脚并拔,站得笔直:“教官好!”

机械似的喊出一声,两人不敢动半毫。

冷面神寒眸扫过两人,杀意流溢的眼神飘到还保持着踹人姿势的女人身上,那一眼,让人心魂欲散。

沙珞璐已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空空的,眼神空空的,没有焦距,比呆子还呆,比傻子还傻子。

“丫头!”施华榕丢去一个冷眼,弯下腰,大手覆盖在小丫头头顶,轻轻的摩娑,深幽的眸子浮动着丝丝缕缕的心疼。

简樱舞、关慧妮瞳孔放大放大再放大,放大到再也放不大的程度,眼珠外凸,瞳目里浮上惊悚。

头顶的大手温温的,掌灼烫,被抚了好几下,曲七月的大脑才自罢工中上班,已憋得呼吸困难,艰难的用鼻子呼吸几下,咽了咽口水:“大…叔。”

大叔,求你别这么吓人。

好可怕。

呜,小巫女的胆都快被吓破了。

“大叔,我被人欺负了。”告状,谁不会?

曲七月吞吞口气,哭丧着小脸:“大叔,这里好可怕,大叔,我不要挨这里,我要回家!”

狄朝海抽了,同样是告状,瞧瞧小妹妹告的多有艺术,把受害者的角色扮演得多到位,人家说害怕也是有艺术的,只说要回家,回家才安全,外面不安全。

宽如蒲扇的大手一顿,男人的寒眸似刀如剑砍向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的女人,小丫头连他都要哄着顺着,敢没眼色的给他惹麻烦,闲日子过得太舒服,那就等着好好的反省。

“丫头,她是怎么欺负你的?”敢欺负小丫头,洗干净等着!

“我心情不好,坐在这里静静,她不知从哪跑来又是喝斥又是怒骂,骂我是捡破烂的,让我滚,别碍人的眼。我没理,她冲过来想踩断我的手,大概走得太急不小心自己摔倒,大叫救命喊来她姐姐,说是我推她摔的,两人强逼着我道歉,那个穿练功服的小姐姐看不过去给我说了句公道话,结果那位好像是什么少将千金嫌她说实话让她没脸,立即找人打架要以拳头论结果,然后,她们打起来,再之后这个女人乘我不注意想踹我,我还没躲,大叔你就来了。”

曲七月很诚实,三言两语便将事情描叙清楚,至于经过,请发挥想像自由猜测自然发挥,脑补得越精彩越好。

狄朝海再次对小姑娘刮目相看,小妹妹多正直,不偏不歪,不回避事实,也不往谁身上泼脏水,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品质,也是军人该有的品质。

施华榕没有看见前半段,看到后半段的经过与小丫头说的事实完全相符,寒森森的俊脸一秒结冰:“她想踩断你的手?哪只脚?”

巫师之手,画符推卦,何等珍贵,小丫头的一双手乃无价之宝,那女人竟敢废小家伙的手,真是活腻了!

“右脚。”

冷面神板着脸,一步站到沙珞璐面前,阴寒的目光落在女人的右脚上,抬腿,出脚,砰的踢中女人右脚脚踝上一寸。

“咔嚓”,撕裂声和着女人“啊”的惨叫同时而响。

玉童一把丢开抱着的一只臭脚,嗖的蹿回主人身边,和金童对视一眼,满眼星光,嗷,瘟神虽然很可恶,这一刻还是靠谱的。

好帅!

帮姐姐打坏人的瘟神好帅。

呃?!

曲七月惊呆了,哎妈吔,这这……这,大叔这也太神速了吧?话说,不用再问问吗?

啪哒,痛得惨叫着的沙珞璐,一跌摔倒,下意识的想试着爬起来,正正撞进一双冷寒的眸子里,吓得两眼一翻白,晕死在地。

她没被痛晕,给吓晕了。

关慧妮连气都不敢喘,一张脸一白再白,惨白无血,身子禁不住直哆嗦。

简樱舞僵僵的,跟石像似的。

军中谁不知施教官很可怕?

施教官横扫三军,战无不胜,是军中神话,发起怒来人人避之不及,但,普通士兵从没见过其发火,他有火也会对那些头目而发,今天,她们竟亲眼见识到施教官的手段。

一脚断人脚骨,连眉毛都没动,太恐怖太可怕了。

饶是出身军人之家,两人也吓破了胆,身心皆被恐惧占据。

没用的东西,就这样也敢欺负小丫头?

施华榕一脚将人踹废,再不屑一顾,走回小姑娘身边,轻轻的抚摸小丫头的脑袋,随手点出证人问话:“简樱舞,你来说说具体经过。”

“……”简樱舞两腿一抖,差点软瘫,一个机灵后身骨又冰僵住,吃力的咽口水,嘴巴张几下也没吐出半个字。

关慧妮只觉眼前天晕地旋,望向坐地不起的小姑娘,满眼的惊骇,那个普通小丫头竟是施教官的亲戚!

那一事实像晴天劈雷,重重的劈在她的心上,炸得人和心四分五裂,连魂都找不着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练习剑术,刚到这里……”

喘了好几口气,简樱舞总算说得出话来,结结巴巴的说自己听到的见到的,开始磕磕绊绊,越说越顺溜,说到关大小姐摔倒后再打架结束,对于沙珞璐踹向小姑娘的事没说,她没看见。

“很好。”施华榕一张脸越听越黑,最后顶着张乌黑的俊脸看眼简千金,点点头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

天,施教官说很好?简樱舞如受惊的小兔子,吓得向后退一步,她只求施教官别训她一顿就谢天谢地了,至于认同的话,她想都不敢想,施教官即然认同了啊,幸福来得太快!

扑嗵,关慧妮眼前一黑,再也站不住,两脚一软裁倒在地,她被表妹给坑了!而且,坑得如些惨,竟是在教官面前原形毕露。

“朝海,记得将此事原原本本的转述给关少将听,告诉关少将他家内侄女无教养无礼仪,有失体统,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心狠手辣,在军区大院内也敢仗势欺人搬弄事非巅倒黑白栽脏嫁祸,在外还不知干了多少无法无天为非作歹的事,让家长好好管教,别让人带坏大院风气,损坏军人声誉。”

“是!”

狄朝海飞快的回应,内心无比的欢快,欺负小妹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算哪根葱。

他一点也不同情关家表小姐,做人就该有自觉,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仗着有个姨父少将就以为自个是凤凰,自以为是,活该被首长嫌弃。

唉,大叔,为毛不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

曲七月弱弱的咬手指,不带这么处理的呀,她忍气吞气低声下气的忍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笔安慰费么?大叔轻淡描写的搞定了,她怎么找人赔偿精神损失费?其实,她不要求赔太多,赔个十万八千的安慰安慰她脆弱不堪的小心脏就好了,呜呜,钱钱,又没了,大叔你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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