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笑了笑,把邀请函还给宁老三,道:“这就能说得通了,诸位既受邀请,说明人人都有观看秘籍的资格。然而有人想要独占,便雇佣血煞楼杀人。”
他伸手划了一圈,把所有门派弟子都囊括在内,意味深长的道:“若是我,自然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你们说,幕后黑手会不会就在你们当中呢?”
“你休要挑拨离间。”方才被吓得两股战战的一剑阁弟子跳起来,指着李珏道:“依我看,幕后黑手就是你,你出于嫉妒,才雇佣血煞楼。至于这人……。”指着楼三:“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雪衣楼的,指不定就是你俩合谋的好戏。”
他原以为对方听了会火冒三丈,会反唇相讥。谁知那人只是扬了扬眉,淡笑道:“好,你既认定本公子是凶手,那你想要如何?杀我泄愤?还是拿我去胁迫血煞楼放人?”
那弟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去看师姐,马秀娘暗恨他行事鲁莽得罪人,却也只能出来打圆场:“林侠士说笑了,血煞楼毫无信用且无恶不作,既然有人雇凶杀人,我想也没人会傻到用真颜,你说是不是?”
“你倒是聪慧。”李珏挑眉一笑,这是承认方才所言全是胡诌,把几个信以为真的人气的面色发青。
马秀娘扯了扯嘴角,深深吸了口气,挤出笑容道:“请掌柜拿些吃食出来,等用过早膳咱们再做商议。”
经她一说,众人这才觉察腹中饥饿,有几个听到惊叫没来得及洗漱就跑出来,于是大家借着台阶下,回房的回房,等吃的等吃,洗漱的洗漱。
李珏一行外加个楼三,占据了靠窗的位子,小二手脚很是麻利,一会儿功夫就端上汤饼、面食各色早食。
楼三把饼泡在汤碗里,稀里哗啦就吃光了,抹了把嘴,看向吃的慢条斯理的李珏,眼角一抽,突然说道:“雪衣楼靠情报起家,江湖上发生的大小事不说十成,八成总能知道的清楚。但北剑的身份,这些年我们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丁点,还害的楼里赔出去不少银钱。
人不可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且你这手剑术不是野路子能练出来。雪衣楼查不到,那只能是……。”他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然后死死盯着李珏,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情绪。
李珏看乔凌爱吃胡饼,就把一整盘都挪过去,随后才看向楼三:“雪衣楼可有破解‘画地为牢’的法子?本公子出一百两。”
“没有。”楼三面无表情的偏过头,伸手拿了一张饼,一口咬掉大半张,暗想:这北剑果然与楼里人所说难缠的紧,心中却越发期待与他一战。
“嗷呜”
窝在席芩怀里的席锋探出脑袋往窗外看去,喉咙里发出警觉的呼噜声。
“小家伙很不错。”楼三伸出手,想要撸一把毛绒绒,席锋姐弟立刻一左一右伸出锋利的爪子,席暖虽然没动,但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知在打坏主意。
楼三抽抽嘴角,手一转,顺势推开窗户,就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避开他的目光,眼底带着仇恨与忌惮。李珏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随口问道:“认识的?”
“哼,漏网之鱼罢了。”
想到他来时扔了两个头颅进来,晋王殿下了然,定是在外盯梢的血煞楼弟子,想要杀人却被反杀了。
心思转动之间,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楼下而来,一名天水教的弟子白了脸,慌慌张张的道:“师兄不好了,方师妹和岚师弟不见了。”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下来说丢了同门,宁老三就提议把客栈中所有人包括掌柜和小二聚集起来清点人数,这一数,才发现居然少了十二人。
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人掳出去,自然是对“画地为牢”熟悉的血煞楼。十二人里一剑阁、丐帮、天水教都丢了三个,七拳门丢了一个,还有两个客栈小二。
这下人心惶惶,都顾不上勾心斗角,还剩五十来人,临时组队,不间断在客栈巡逻。然而,在如此密集的巡视中,到了第二天,依然有十二人失踪。
一番盘问,发现都是在小解、打瞌睡等私自行动时被掳。
于是所有人就聚集在大堂,若是小解,也需得两到三人同行。可令人绝望的是,人还是一日日减少,去上茅厕,前一秒还跟外头的人说话,后一秒就不见了。
对方好似存心吊着人戏耍,不见血腥,却比杀人更诛心。
终于,一名一剑阁弟子受不住精神折磨,起身一脚踹开客栈大门,对外大吼大叫道:“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大战300回合,藏头露尾的缩头乌龟,算什么英雄好汉。”
马秀娘来不及阻止,就听得“噗嗤”一声,那弟子倏然被两道尖锐的长条刺入胸膛。
他双眼凸起,面上挂着惊愕,缓缓低下头,腹部上插着的竟是两条能活动的铁栏。
拿手一摸,满手都是鲜血,回过头看着马秀娘,张了张嘴吐出来的都是血块,尖刺缓缓抽出,眨眼间就与牢笼衔接,惊呆了众人。
马秀娘跟宁老三把人拖过来一看,人已经死了,伤口还在汨汨流血,可见速度是极快的。
众人见状,倒抽一口凉气,不约而同想到,若这些铁条根根都能活动,他们岂非要被插成刺猬?
“不能再这么下去,得想个法子。”宁老三率先开口,他在一众人里辈分最高,且丐帮行事低调,从不与人结仇,因此大家都愿意听他的。
“贼子阴险,这是想折磨我等到精疲力竭时好一网打尽。眼下唯有诸位摒弃前嫌,同心同德,方能渡过难关。”他看像马秀娘与天水教一名唤做黎青的弟子,他正是此行带队的师兄。
黎青剐了眼马秀娘,冷哼道:“我天水教向来以大义为先,行得正坐的端,就怕某些人趁人之危,行小人之事。”
“你说什么?”
“怎么,我说错了不成?”
眼看双方又要吵闹,宁老三只能耐着性子安抚:“前事莫要再提,咱们就说眼下的危机,被抓去的人还不知是生是死,当即最重要是把人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