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押运的货物本是庶兄的任务,那人如今被逐出家门,只能由他来走一趟,顺便去京城和洛阳购置宅邸。
只是在旅途中莫名其妙遭遇追杀,幸好货物已经托付给信得过的镖局代送。
吕布为保护他,引着杀手往别处去,三小只不知去向,只能通过契约得知它们安然无恙。
这就是御兽师不愿意找幼崽的原因,因为在它们成长起来前,不仅派不上用场,还要主子来保护,更别提每日需要消耗的肉食就是一笔不菲的数额。毕竟不是谁都跟席芩似的不差钱。
“是不是你庶兄买凶杀人?”
席芩摸向狍子肉的手一顿,垂头丧气道:“或许吧。”
“席东家太过仁慈,就该把他除名,或者圈起来。”叶羽替他打抱不平。
席芩笑笑,瓮声瓮气的自嘲:“第一个儿子,感情总是不同的。”
一时间谁都没说话,因为席芩的话让几人都联想到陛下与太子的关系。说实话,太子这些年被嫉妒蒙蔽双眼,做下不少叫人诟病的蠢事,但陛下不仅没有责怪,反而更为宠爱。
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私底下都为主上不值。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席芩的肚子发出雷鸣一般的鸣叫,几人看去都忍禁不俊,上回听到这动静,还是吕布那家伙饿极了,一口气干下三桶饭的记录。
乔凌忍住笑意,问道:“你有几日没吃喝了?”
“两天还是三天,我也记不清了。”他撕下条肉,急吼吼往嘴里塞,被烫的嘶嘶乱叫。
席芩心里实在憋屈的很,他堂堂南席商行的少东家从未吃过这种苦。
上回被山贼抓,人家还好吃好喝相待。这回,哼……。他把骨头咬的咯吱咯吱,那人最好藏着一辈子别被他查出来。
吃了五分饱,总算感觉活过来,刚想问问主上怎么出京来了,突然冲进来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壮汉。
席芩一见,这并不是追杀他的那几人,还真是阴鬼不散。心中把雇佣的人祖宗十八代窦骂了一遍。多大仇多大怨?那人究竟砸了多少银子?
这么看来,大抵不是他那庶兄。因为对方眼下穷的慌,哪怕再恨他也舍不得砸钱卖凶?
那会是谁?
哼,不管对方有何开头,他现在已经不是只能东躲西藏的小可怜,他可是有大佬罩着的。
顿时直起腰板,抬眸道:“你们也想要我的命?说吧,想单挑还是群殴?”
为首大汉扫了李珏几人一眼,抱了抱拳道:“江湖恩怨,诸位最好别管,不然坏了规矩,就成罪人喽!”
席芩气的跳脚:“你放屁!老子跟你们有屁个仇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欠老子五十两银,这事闹去县衙,官服老爷都管不得。”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换做寻常百姓,五十两银算得上一笔巨财,几辈子都不一定能赚的到。
然而他们不知道眼前这个狼狈青年是个连王爷都眼馋的富二代。
“你欠人银子?”李珏挑眉笑道。
“他们满口喷粪,瞧不上我是吧!”席芩把胸口拍的咣咣作响,扬起下巴道:“老子真要借银,起码五千两起步,上不封顶,五十两算什么玩意儿?”
李珏抽了抽嘴角,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这语气,这表情怎么看都让人手痒的想宰大户。
其中一名汉子就受不得他嘚瑟,粗声粗气道:“头,别听他胡咧咧,这小子也就张嘴利索。他们这些门派弟子除了几个亲传的手头宽裕,其他人还不如咱们呢!”
乔凌跟李珏目光一碰,很快就分开。原来这些人的目标是江湖人。
席芩同样想到这点,哈地一声笑了:“谁告诉你我是江湖人?你们是哪个组织的?杀人前都不知查明目标身份的吗?都挺好了,老子姓席,‘南席商行’的席。虽然是旁支,但在当地也算是家财万贯。
只要你们老实交代是谁雇佣你们杀我,我付双倍佣金。”
几个听后亦是一惊。南席商行的大名他们怎么回没听过?说是富可敌国都夸张,这小子居然是席家人。
不过须臾,壮汉眼中便露出贪婪。他们是“血煞楼”最底层的那一拨人,是临时工,没有底薪,只拿提成的那种。
死亡率最高的就是这些人,俗称炮灰。
他们接到上头命令,本想赚一票走人,但现在不这么想,这人若真是席家的人,抓住他便是立下大功。壮汉是个有野心的,早就眼馋楼里的秘籍,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奖赏一枚“器”,成为伪阴阳师。
这么一想,便与手下交换了个眼神,看向李珏三人的目光带着杀气,这是想要灭口。
他们握着刀,以一种猎物插翅难飞的半包围战术,缓缓逼近。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之时,屋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就有两人牵马,一前一后走进来。
就听到一名娇俏女子,似撒娇一般的声音传来:“师兄,着地方又破又脏,怎么能住啊?”
她口中的师兄陪笑着安抚道:“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半日路程,咱们赶过去也来不及进城了。好师妹,今晚将就将就,你不是想吃脆皮鸭,明日师兄带你去吃顿好的。”
“师兄说话算话。”那女子的声音甜的好似裹了一层蜜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她对师兄情深义重。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跟前,大概没想到屋里已有这么多人,他们皆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