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永浦拍了拍淑妃的手,“你放心,朕心里有数。”
“对了,珞儿一直睡到现在,不知道醒了没有,朕去看一眼。”
说着,他便起身去了里屋。
刚好,飞影带着小公主回来了。
飞影听到皇上说要进来看小公主,吓得浑身一激灵,把小公主甩到了床上。
“嗷~”
好你个飞影,要谋杀主子啊?
但是来不及跟它计较了,赫连珞赶紧闭上双眼,装睡。飞影抓过小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嗖的一下,飞影跑了。
它刚没影,赫连永浦就走进来了。
赫连永浦的目光一落在女儿的脸上就变得慈爱起来,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起笑意,但也看得满心的心疼:不是说那个会在梦里搅得人不得安宁的水怪已经被杀了吗?朕的珞儿怎么还是睡得很惊?
他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下女儿的额头,一层湿汗。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摸了下被窝,结果被窝是凉的,没热气儿。
这是怎么回事?
赫连永浦急得焦头烂额,打算去把御医给叫来,让他们给小公主好好看看。
就在赫连永浦打算去找御医时,突然听到了软软糯糯的声音在房间里缥缈地响起。
【父皇怎么还不走?】
赫连永浦:?
珞儿没睡?
那这是在——装睡?
哪有几个月大的小奶孩儿装睡的?
赫连永浦哭笑不得。
【捂在被窝里闷闷的~不舒服。】
【出宫一躺还真是累。】
赫连永浦倒吸了一口寒气,朕的珞儿这是出宫玩儿去了?
别人家是女大不中留,他这是从出生就留不住啊。
他盯着床上的小人儿,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只见小奶孩儿的眼珠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一副竖起耳朵细听周围动静的样子。
【要不我假装醒了。】
赫连永浦:朕的公主殿下,怪难为你嘞,就一小会儿功夫,又要你装睡,又要你装醒。
【伸个小懒腰。】
赫连永浦的耳边刚响起这句话,就看到床上的小奶孩儿伸出了小手,举过头顶,小身板儿也翘了起来,一副舒舒服服伸懒腰的样子。一双小长腿还顺便把捂得她不舒服的小床单给踢开了。
【好了,现在可以睁眼睛了。】
她试探地睁了一只眼睛。
【咦~父皇怎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难道装得不像?】
赫连珞在脑子里快速复盘了一下自己的演技,好像是有所欠缺。
【忘了打哈欠了,补一个补一个,问题不大。】
赫连珞还没来得及睁开另一只眼睛就马上补了个哈欠。
赫连永浦:……
行,朕以为自己就是这宫里最狡猾的了,没想到生了个更狡猾的小家伙。
【父皇怎么还是盯着我看?他的神情怪怪的。不会是看出什么破绽了吧?】
赫连永浦怎么舍得女儿多想,收起看戏的神态,转身喊了淑妃:“月柔,珞儿醒了。”
江月柔本来就朝着这端过来了,把女儿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
她把女儿抱了起来,擦掉热汗,把她抱出房间去透气。
赫连珞一到殿外就高兴得挥爪爪。
【好凉快,好舒服。】
她看到内务总管炀淮安急匆匆地赶来找父皇,父皇看到他后警惕地看了一眼母妃这边,然后悄语了两句就把炀淮安叫走了。
这一幕也正好被淑妃看见。
【父皇最近怎么了?总是神神秘秘的。】
【难道真要新娶?】
听到心声的江月柔脸色不好看了:
之前女儿说他想新娶,我还以为是误会他了,只当他是在为水怪的事发愁。水怪都被解决了,他怎么还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以前可不这样。
江月柔越想越不对劲:
以前娶别的妃嫔,他都是第一时间告知心中想法,如果她不点头,他也绝不会娶。娶了之后也并未染指那些女子。
这次怎么不同了?
难道是遇到什么让他心动的女子,他打算瞒着她吗?
事出反常,必定有异。
江月柔的心有些忐忑。
她听到女儿也在心里琢磨起来:
【父皇到底在忙些什么?还让上上下下守口如瓶,没一点儿风声走露出来。】
【他上回吃错药……】
江月柔也正好想到这里!
结合种种可疑的迹象,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上下都在替皇上说假话,他并不是吃错了药!
而是!
本来就要吃那个药!
好哇!
玩儿得够花的!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父皇是爱母妃的。】
江月柔:女儿,你的立场怎么不坚定了?渣爹这种词该用就得用啊。
【他可是九黎国的皇上,是让敌国垂涎却又不敢下手的战神国君,他就算想要后宫佳丽三万也是可以办到的。】
江月柔:这倒是不假。不是,女儿,你怎么还替那个渣男说起话来了。
【可他没有那么做。】
那些被娶入宫的女子,除了孙昭仪,都是冲着瓦解皇权来的,居心叵测,没一个无辜的。
对于孙昭仪,皇帝知道她爱惜家人,便多加封赏,也算是两厢情愿、各有所得。
【这回,父皇怎么反常了?】
江月柔:对啊,这回怎么反常了?
【反常必有妖啊。】
江月柔:什么妖?
【不懂,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江月柔:……
“来人。”江月柔不是等着命运牵着她鼻子走的嘤嘤怪,她要主动出击。
“把炀公公找来。”
【母妃聪明!炀公公可是内务总管,又贴身伺候着父皇,父皇有什么事他最清楚了。】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炀淮安才一路小跑着跪在淑妃的面前。
“奴才来迟了,请娘娘恕罪。”
淑妃脸色严肃,“在等你的这一个时辰内,本宫查了你近日的情况,可谓懈怠。是忙什么去了吗?还是说,仗着圣上恩宠你,就骄纵懒惰?”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严肃,不怒而威。
炀淮安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奴才不敢,奴才往后定会改正,多加勤勉,好生伺候圣上和娘娘。”
他抬起头来,笑嘻嘻地,“娘娘可别为了奴才这种低微之人动了怒伤了身,不值得。”
【炀公公真够稳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江月柔:就是!
“以本宫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懒惰懈怠的,那就是忙别的去了。”
在其他人听来这只是一句普通的猜测,但炀公公却笑容凝固,磕头请罪,慌得不行。
他越是这样,江月柔就越认定他有事。
算了,懒得打哑谜了,直接问吧。
“选的哪家?”江月柔问。
炀公公迟疑了下,“啊?”
江月柔懒懒地垂目,“本宫都已经猜到了,还装什么?如实禀报。”
“回……娘娘的话……没从宫外找,是宫内我们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