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景文彬顿了一下,有些疑惑景砚修这么突然说起这个。
“是啊,怎么了吗?”
提起了自己的妻子,景文彬的眼神蓦然柔和了许多。
“景家大哥有后就行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景文彬却是一皱眉,砚修这意思分明是不愿娶妻。
他张了张嘴,想劝景砚修。
景砚修却放下茶杯,侧眸淡看景文彬道:“大嫂这胎若是个男孩,等他将来长大,若是对军政感兴趣,我便将掌权交给他。”
景文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皱眉,很是不满:“砚修,清清已经走了,你就一定要守着一具尸体过日子吗?!还有,我的儿子不继承你的那些实权,你要想有个人继承你的那些东西就自己生个儿子!”
“……”
景砚修移开视线,沉默不语。
见此,景文彬正想说什么,却听到青年低低喃喃的说:“她没死。”
景文彬没听清楚,“砚修你说什么?”
景砚修转过头,黑眸看着他,“大哥,清清没有死,她不会死。她会来找我的,我等她。就算是等一辈子,我也甘心。至于奶奶,你替我和她说声对不起。”
青年的表情淡淡的,可是却是如此,就越能表现他的决心。
景文彬心中叹了口气。
对于景砚修说沈晚清没死的话,景文彬只当做是他这些年对沈晚清思念过度,自己给自己心中下的一种心理暗示而已。
人都已经躺地下的棺材里了,也是他亲眼看着下葬的,怎么可能没死。
不过也大概是因为这个心理暗示砚修才能挺过这十年。
如果他强行让砚修粉碎心里的那点期待,说不定砚修只会情绪失控的想不开,到时候只怕是谁也控制不住了。
“哎,算了,不和你说这件事了。你自己心里有打算就行了,大哥我也不强迫你做什么。”
景文彬叹了口气,他口舌有些干燥,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水,才继续说:“我还有第二件事找你。听说你三日后就要动身去苏州了?”
那边,衣架前指尖拿着怀表的青年神色淡漠,他低垂着眸,一边将怀表装在心口的口袋里,一边淡淡道:“嗯,那边有点事情要处理。”
“我也随你一起去吧。”景文彬说:“五年前我曾经去苏州那块运货的时候遭到了敌家的埋伏,受伤昏迷,是姑苏沈家的沈老爷救了我。当时走的匆忙,还没表明身份感谢。这次我随你一起去苏州,顺便带些礼物看看沈老爷。行吗?”
景砚修表情冷淡,雪白长指扣着浅金色的纽扣,心口坠着的怀表细链微微摇晃。
他淡抿着唇瓣。
“无妨。”
闻言,景文彬点点头,“那好,我就先去收拾收拾了。”
景文彬离开了。
卧室内又回归了之前的安静。
衣架前的青年也整理好了衣服,西式的雪白衬衣干净平整,浅金色的纽扣微漾,外面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心口坠着怀表细链。
表情漠然冷淡。
那双黑眸毫无情绪,甚至是寡淡无比。
突然的,他指尖碰到了衣兜里柔软的东西。
他拿出来。
雪白指尖轻轻抚摸着浅蓝色福袋上绣的扭扭曲曲的文字。
眼神蓦然的就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