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人才选拔测试是要晚很多。
以前的测试在三月入春之时就已经测试完毕，可是今年都快入夏了，才开始准备。
“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起月笑了笑。
赛香楼坐落于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又因菜品出名，每日的客人不少。
起月早些时候吃了茶点，此刻并不怎么饿，满桌的菜光是闻起来就比较和胃口。
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式，起月笑着问谷雨，“你觉得这赛香楼的厨子与你的厨艺比起来怎么样？”
谷雨转过头，“主子，我怎么能与人家比，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谷雨的厨艺的确不错，这些天更是比以前好了些。
起月倒是奇怪这一手厨艺到底是跟谁学的，总有些熟悉的味道。
“怎么是跟你开玩笑呢。”起月夹了一口菜，对谷雨道，“说实在的，这厨子的菜做得不如你。”
谷雨被起月夸得不好意思，挠头一笑，“这赛香楼的大厨可是京中最出名的，我哪能比得过。”
起月放下筷子，饮了口茶，“忘记问你，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
“宫里曾经的御厨。”谷雨道。
起月有些意外。
看不出来谷雨竟能跟御厨打交道。
想当时在街上瞧见谷雨时，一张脸白得不能再白，身子柔弱干瘦得像一只小猴子。
要不是寄体情绪的影响，起月也不会买下谷雨。
毕竟这么个小丫头，看起来比她还要弱，照顾人可多费劲儿。
但或许是寄体因曾经沿街乞讨，受尽苦楚和白眼。
当看到与自己岁数相差不大的谷雨，那相似的遭遇时，便动了那怜悯之心。
卖身葬父的戏码，在京都少有出现，谷雨被很多人围着看好戏。
但并没有人想要上前买，起月见谷雨，倒是喜欢得起来，顺便就把人给买了。
“那你跟你父亲怎么会过得这么惨。”起月不解。
风云大陆虽重修行，但是对于享受之事，从不马虎。
在吃食上更是讲究，厨子的地位也算高。
而谷雨这手艺，随便到哪里都能活下来，在这京都更是能混个风生水起。
何至于混得这般悲惨，不仅没有立足之地，更是连葬父的钱都没有。
起月倒是好奇谷雨到底经历了什么。
提及自己的父亲，谷雨神色陡然悲伤下来。
她苦苦一笑，“父亲得罪了人，京都没有酒楼要我们，而贵家自然是瞧不上我跟父亲，只好摆摊卖小炒。”
“五个月前，那群人来找麻烦，打伤了父亲。自那时起，父亲的身体就不带好，更是在两个月前染上风寒，没能撑到我攒够钱给他看病。”
谷雨一双杏眼通红，面上满是恨意，她咬牙切齿道，“我把那群人的模样都记了下来，想着等到以后能力了就去报仇。”
起月视线落在她的面上，“需要我帮你么？”
谷雨抹掉脸上的眼泪，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要靠自己的实力。”
起月：“哪怕对面的权势根本不是你能企及的？”
谷雨倔强点头，脸色毅然，“是，我相信我可以。”
起月不再做声，因为约好的人已经来了。
身着黑色锦袍的男人推门而进，面上戴着黑色的面具，上有金色的雕花。
面具将男子整张脸都遮住了，只剩下光洁的下巴，在黑色的面具映衬下，更是白皙。
一张菲薄的唇呈健康的粉色，此刻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看到坐在位置上的起月时，抱歉一笑，“不好意思，阁中比较忙，来得晚了。”
起月站起身来，“没事，我跟丫头比较饿，已经先动了筷子，希望你不要介意。”
“无事，饿了就先吃嘛。”莲赫视线落到起月身侧站着的谷雨身上，微微笑了笑。
“只是殷小姐倒是不同，鲜少有人让自己的丫头同一桌吃饭的。”莲赫说。
起月挑眉，“这有什么不同的，我又不金贵，跟我家丫头虽是主仆，但情如姐妹，一桌吃饭多正常。”
莲赫见起月有些不高兴，连忙岔开话题，“你让我查的事有眉目了。”
当年殷外公在朝为官时，作风清廉，刚正不阿。
见不得满眼黑暗的朝堂，将满朝官员都怼了个遍，自然也是得罪了无数的人。
而最恨殷外公的自然就是当家对头，李相国。
李家三朝老臣，家中代代出能臣，但相对的势力也比较大。
在朝中少说有半数人支持。
有不少的支持者，那么久少不得他人行贿，买官卖官的事儿在当时盛极一时。
商人只要有钱，即可拿钱换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而殷外公嫉恶如仇，便参了李相国一本。
李相国为此失了不少权利，自然是记恨上了殷外公。
殷外公辞官回乡，隐匿身份，李相国寻了十年之久，才有人透漏消息，在某个乡镇里发现仇人的踪迹。
那时候还没有暗杀阁，但有不少亡命之徒。
忌惮殷外公的实力，便聘请了十多个亡命之徒，将殷外公外婆杀害。
本来风起月也逃不掉的，但风家新上任的家主放出风声，要接回这么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李相国便不敢动作了。
虽然李相国有权利，但作为大家族的风家，是丝毫不逊色的。
再说仇人已杀，犯不着为了斩草除根，去捅这个马蜂窝。
起月抿了口茶，看向莲赫，“那么是谁透露的消息？”
莲赫站在窗边，靠着墙，听着窗外的繁华，皱了眉，“这个没查到，毕竟是四年前的事儿了，哪有人记得清楚。”
就连那个人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起月眯了眯眼，似乎不满这个答案，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
她抬起下巴，睨着莲赫，语气不大好，“是查不到，还是根本没想查？”
莲赫回过头来，菲薄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怎么，你是不信任我？”
起月勾了勾唇，“不，是我对你们暗杀阁的人不信任。”
莲赫皱眉，“你什么意思？”
起月站起身来，将耳畔的面纱摘了下来，淡淡道，“当初的亡命之徒，都死了么？能确保这其中没有人在暗杀阁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