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杳杳低着头从咖啡厅里走出,行走在盛夏午后的日光下竟忍不住涌起阵阵寒意。
前面有个男人在大街上疯跑,口中哇哇直叫,身后的家人拿着绳子追的满头大汗,孟杳杳连忙避让着他们,结果她才刚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咚”的一声巨响。
发疯的男人被一辆黑车撞飞了,血溅当场,黑车在碾压过男人的身体才停了下来。
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
孟杳杳没有回头,加速离开了这里。
鸦片已经在全国爆发。沿海的几个城市较为密集,因为那可能是鸦片最开始进入的地方。
全国的各家医院已经拒绝接受鸦片患者,因为鸦片之瘾就目前不能用任何的药物来治疗或是缓解,染上鸦片而疯癫的人只能绑在家里,绑在椅子上。
孟杳杳坐在黄包车上回孟宅,这一路看见犯鸦片瘾的人多了起来,她亲眼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被紧紧绑在木靠背椅上,嘴里塞着团白布,正痛苦的在椅子上抽搐。更让她赶到震惊的是,染上烟瘾的不止有大人,甚至还有孩子,一个九岁的小女孩,被家人绑在树上哇哇大哭,却被同龄的小伙伴扔石头。
他们并不是主动染上的鸦片,而是,整个国家在被人投毒。
孟杳杳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回到孟宅,她便上楼跑进书房,飞扑进孟祁寒怀里。
她说出了自己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孟祁寒的脸色也狠狠的沉了下去。
他前两天才烧了三船鸦片,然而这一切对于现在已经是微不足道了,自大总统遇刺后,几处关口的官员以闪电般的速度大换血,这些天,大批的鸦片从各个关口疯狂的涌了进来。他根本就应接不暇。
如今,就连商人也介入了与洋人的鸦片交易,大肆的进口鸦片。
五十年前,就是这样,鸦片暴利,哪怕明知是毒害,很少人能禁得起这巨大的诱惑。
如今,这局势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吗?呵呵,“他”终于如愿了。
“你爸爸呢?”孟祁寒道,“你爸爸的事,陆曼如怎么说?”
说到这里,孟杳杳的神色黯淡了下来。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将爸爸转移,情愿爸爸留在那家医院里,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孟杳杳气呼呼道,“毕竟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嘴上说着,把他当成爸爸,其实呢!”
孟祁寒眼中微微诧异。
对于陆家的大女儿陆曼如他虽然接触的不多,但知道她是个心思极为深沉的人,并且狠。早就有传闻,她不是陆逸宁的亲生女儿,所以,这么些年,她在总统府中向来低调。
大总统将她养大,就算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那也有恩情,她这么做,定是有她的原由。
他感觉到,她知晓父帅所有的计划,但知晓的程度有多深,他就不知道了。
她不会贸然出面去将大总统换出来,因为不想暴露出来,现在,她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那股势力抗衡,只能藏在暗中积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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