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你只是生病了,好好吃药就会好。
简珩盯着那个字盯了很久,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凝视着晏冉的脸说,“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晏冉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这个笑容就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意思。
晏冉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奇怪,她身上有一种很矛盾的气质,单纯的像个稚子,看起来有种说不上来的忧愁感。
她看起来就像是熬了很久的茶,越闻越香,越尝越苦。
自从这件事过后,李阿姨天天心惊胆战的,她当然不愿意放弃这薪酬很高的工作,同时对简珩也有着一种浓浓的惧怕感,原本以为在背后说主人的坏话,对方应该会把她辞了才对。
可是过了几天都是风平浪静的,这让李阿姨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也许对方并没有听清,当时她说话声音那么小。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会儿,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而简珩和晏冉也因为这件事情,走的更近了一点。
两个人都是属于很安静的人,晏冉画画的时候,简珩就站在旁边看,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的和谐。
交流明明不多,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不可否认,在这段时间内,简珩感到了许久都没有过的舒服。
【叮!主角黑化度已达80%!请宿主继续努力。】
甚至产生了可笑的想法,好像这样的日子,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下去也挺不错。
当然,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在心底留下任何的痕迹。
简珩翻出了尘封已久的相机,在还没有发生那场可怕的变故的时候,他的梦想很简单,想四处旅游,用相机记录美好的瞬间,向往着自由和浪漫。
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这个相机就被丢在一个箱子里面,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相机的设备设施都是顶尖的,哪怕是放了很多年,拿出来虽然有点卡顿,但是依旧可以用。
简珩是个怀旧的人,他舍不得扔。
相片里面有蓝天白云,朝霞的余晖,升起的日出,有花草树木,足以看出之前的男人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后来,这相机再次被打开,没有的风景照,而变成了千篇一律的一个人。
她低头的样子嗅花的样子,眉眼弯弯的样子,心无旁骛的画画的样子,每一帧每一幅画面都被定格下来。
有一个镜头,是她不经意之间转过头面对着镜头,发丝轻扬,露出了精致漂亮的眉眼,清透瞳色干净漂亮得仿佛从没见过世间的丑恶。
这张照片被洗了出来,藏在了男人的枕头下面,这张照片,让他熬过了漫长的深夜。
有一句话说,当你越来越注意一个人的时候,那说明是你沉沦的开始。
简珩没有爱过人,他也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可是有的时候心是不会听话的。
陆今安的回来,更是打破了他可笑的想法。
陆今安是一个很会表达爱的人,对于许久没有见的晏冉,就像是饿了很久第一次见到肥肉的饿狼,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晏冉再次锁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百合花,他的指间沉郁地夹着一根烟,烟头在白日中燃起一粒薄薄的火星。
阳光晒在身上没有了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次变得灼热而又刺眼,让他感受的格外不舒服。
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简珩忽然想起了那个人干净纯粹的眼睛。
她现在在房间里面做什么呢?
陆今安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下来过。
他们两个人会做着情侣之间亲密的事情吗?
简珩眼底一片郁色。
——
陆今安根骨分明的手指落在晏冉的脸上,感觉到指尖的微暖,他低沉着声音,唤了一声冉冉。
“有没有想我?”
这个问题注定得不到答案。
晏冉果然根本就没有搭理他。
陆今安不在意,他一个人就可以自言自语好久了,这个人只需要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做,他就可以升起无尽的爱意。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很久,完全没有在别人眼中的那种优雅斯文的笑面虎。
晏冉后面似乎听烦了,直接扯下了助听器,攥到手心里,冰凉的助听器染上了她的体温。
陆今安顿了一下,眼神暗了下去。
晏冉的美,是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的。
她就像是一朵缀在嫩绿枝叶上的雨后梨花,露珠点缀在上面,显露出那种稠艳和清润,纤长浓密的睫毛就像是蝶翼,每一次颤动,都勾破着人的心弦。
陆今安呼吸猛地一窒,接着加重,粗重的像是能喷出两团火来。
但很快他就又平息下来了,抱着单薄的晏冉,总觉得这次回来之后人又瘦了一,心里想着:就是太瘦了,如果养胖一些恐怕就更好看了,不然怎么能承受得住他……
“冉冉……冉冉……”
高大的男人抱着晏冉,就像是幼稚的孩童守护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痴迷不悟。
他说:“等我解决了一些麻烦,我们就结婚。”
哪怕知道晏冉听不见,他还是忍不住欢喜。
只要看着晏冉,他就高兴。
哪怕晏冉不愿意搭理他,不愿意施舍他一点回复。
他依旧可以独自甜蜜。
——
陆今安这次回来,带来了一个消息。
范原已经决定下周就和龙腾把那块地皮签下来。
只要一签,范原所得到的一切将会覆水东流,而且还会背上巨大的债款。
当然,这还不够。
简珩不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他。
范原一定要经历过他父母那时候的绝望,他要让范原含着恐惧,含着忏悔,去地狱里赎罪。
这才足够。
简珩按着额角,太阳穴突然一痛,脑袋深处传来剧烈的头痛。
他额头青筋突显,放在桌上的手紧攥成拳,眼白瞬间布满红丝,摇摇欲坠的精神在此刻暴戾地嗜血。
“轰——!”
桌子上的电脑和文件全都被一扫到地,简珩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扯着头皮发麻,一手发抖地从抽屉里出药瓶来,不知道都出了几颗药片,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