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数次后悔,无数次回想,就像是自虐一样。
那个人就躺在那里,脖子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下手很重,几乎没有给自己留活路。
可是她的面容却没有半点的痛苦,而是十分的平静,嘴角的笑意让那苍白漂亮的脸看起来好像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似的。
他如疯如魔,明明咫尺之距,却如同隔着天堑,他伸出手,一旦触碰到对方就会消失。
其实他早已泪流满面,自己却完全未曾察觉。
他总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荒唐怪诞极了。
白日还跟他说着两情相悦的人,怎么就没了呢?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他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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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大学士,鬼符和招魂阵已经准备好了,切记,鬼符必须得以心头血来滋养,每日都不得断,你命尽之时,便是重回之日,只不过到时,你可能会失去前世的记忆,到时候,就得随缘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阴影里,他身形很消瘦,头发花白,露出来的皮肤枯黄,宛如即将步入棺材的老人。
可他的声音依然年轻,却很嘶哑,“我昨日梦到她了,她说我再不去,她就不想再等下去了……”
对方叹了一口气,语气深沉,“只有三年时间,这毕竟是逆天而行的。”
“我知道。”
男人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声音断断续续,“我只是,害怕。”
“她胆子小,路太黑了,我怕她找不到回去的路。”
对方欲言又止,可是看男人那平静又魔愣的样子,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人离开之后,男人这才动了,他动作迟缓的走到窗前,阳光刺眼温暖,而他仿佛正在无声的腐烂,他的脸色青白,如同鬼魂。
可是他露出来的笑容又是那么的充满幸福和愉悦。
就像是年轻的毛头小子即将要看见自己的心上人。
“姌姌。”
“不要怕。”
“小渝哥哥来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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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日失足掉入河中之后,晏冉的身子骨一下子就弱了很多,她小时候本就因为时常饥饿而伤坏了根基,哪怕现在大补特补也并没有太大的用。
每天都要吃无比苦涩的药,晏冉其实是很抵触的。
她时常偷偷的倒掉,身上的烧原本退了一些,后来因为没有按时吃药,又烧了回来。
这件事情当然是瞒不住萧瓷的眼睛。
萧瓷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起了温度刚好的药,自己先含了一口,捏着晏冉的下巴,吻了上去。
把晏冉亲的泪眼涟涟,浑身颤抖,几乎窒息。
晏冉的眼角泛着泪光,萧瓷嘴上温柔地哄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强硬的逼迫晏冉接受他的一切。
等放开后,晏冉都还有些缓不过神。
“陛下,好乖。”
“好喜欢…”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性感,醇厚的就像美酒,说出来的话就是猛浪之极,听着都让人脸红心跳。
萧瓷的眼底染上了浓烈的痴迷,呼出来的气息滚烫,眉眼间的清冷和他那种可怖痴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晏冉低着头,淡色的唇瓣红肿饱满,迷迷茫茫地,只是微张着嘴喘息,用那双饱含春意水汽的漂亮眼睛看着他。
这是一个并没有带着暧昧的意思的眼神。
可是却依旧魅惑动人,鼻尖上的红痣青涩妖艳。
她脸上的颜色很少,除了红,就是白,此刻眼尾泛红,竟然很是妩媚。
萧瓷喉结滚了滚,控制不住地将晏冉的两只手锁住,低头伏了上去。
他似乎上了瘾,抓着晏冉的手逼她跟他十指相扣,用想把晏冉嵌进身体的力度抱她。
就这般胡闹了一会,萧瓷的呼吸明显不稳,漆黑的双眸中,是一片幽暗之色,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被深深压抑束缚着,蠢﹣蠢﹣欲﹣动。
和最终男人只是克制压抑的在晏冉的脖颈处留下了一个印子。
除了眼睛多出了几根红血丝之外,看起来平常多了。
“陛下,乖些,把药喝完,对身体好。”
萧瓷把瓷碗递到了晏冉嘴边,苦涩的味道就在鼻尖索饶,闻着就反胃想吐。
可是只要一想到刚才男人……
晏冉抬头看他,那一眼什么都没有,又好又好像又带着些委屈和难受。
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脏都跟着颤了一下。
可是晏冉也就是看了他一眼,就把那碗里的药喝的一干二净。
真的很苦。
晏冉紧紧地抿着唇。
下一秒,嘴里就被塞了一个甜甜的东西。
晏冉一愣。
是蜜饯。
她呆呆地,看起来很可爱,萧瓷看着心里痒痒,没有克制住,低头吻住了晏冉。
“唔…”
等那肯定现在化开的时候,全都是甜甜的味道,冲散了苦涩,而晏冉已经被气喘吁吁。
“……萧瓷……你不要……”
萧瓷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蜜饯,用吻堵住了晏冉接下来的话。
他的吻,和往常都不太一样。
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揉头饿狼一样撕咬疯狂,好像恨不得把她的骨头都嚼尽吞进肚子里,可怕的令人胆寒。
现在的他是克制的,甚至有点温柔,犹如平静的火山,虽然岩浆翻涌,但却被制止住了。
晏冉此时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轻微的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无助地被他锁在怀里,肆意掠夺。
喝完了药,晏冉就犯困,在这温柔的亲密中,她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闭上眼睛的时候眉毛都还是皱起来的,似乎被弄得很不舒服。
萧瓷好气又好笑,看着对方乖巧温顺的睡颜,就像是小猫在挠他的心口,酥酥麻麻,忍俊不禁。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把人放下去,细心盖好了被褥,不让透风。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衣袖被人抓住。
萧瓷低头。
“不要走…”她梦呓着,细白如青葱般的手指抓着衣袖紧紧不放。
萧瓷的心都跟着快要化了,软成了一片。
“我不走,陛下,我不走…”
心脏就如同被塞的一团又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他的眉眼都染上了柔意。
萧瓷上了榻,搂着他的腰,与他双腿交缠。
两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而萧瓷的脑子里却没有任何的下流污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