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27)
街道处的老爷爷捏泥人的手工很不错,如神似化,小巧又真实,栩栩如生。
晏冉几乎是一眼看过去就走不动路了。
老爷爷抬头,笑呵呵地:“要来一个嘛?”
“要!”
晏冉几乎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那你要捏什么?”
晏冉把一个人的外貌特征说了出来,仔仔细细,反复交代。
小福子越听越觉得耳熟,猛然反应过来之后,悚然一惊,看了一眼和蔼的老爷爷,又看一眼兴致勃勃地晏冉,细微的皱了皱眉。
把人拉到了一边,晏冉不解,还没有疑惑的发问,小福子就先一步开口:“公子,这玩意糙得很,不如改日奴才命人去定做。”
“不要,我就要这个。”现在很明显是晏冉性质最好的时候,自然不会被他两三语就劝住。
“可是公子,”小福子的眉头已经锁住了,“你要这些也无用啊。”
“可是……”晏冉垂下脑袋,没有了刚才那种开心的劲儿,无精打采的样子,过了会儿才没忍住说,“可是我喜欢……”
小福子感觉心口泛酸,咽下了喉咙里的干涩,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陛下要是喜欢,那就捏个自个的,捏他人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人也不一定稀罕。”
这话说的让晏冉有点不高兴,有点难过,她也不表现出来,就是用那双雾蒙蒙清澈又干净的眼眸盯着小福子看,那眼神直接看到人的心底去了。
恐怕晏冉要心,别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挖出来。
小福子在心里坚定着自己的想法,可是被这个目光看久了,他也遭不住了。
最后,还是买了。
晏冉抱着小福子的手臂,笑得像个孩子。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烛火摇曳着,越发显的男人的身形高大健壮,影子印在了地板上,张牙舞爪的像一只嘶吼的野兽。
晏冉一进去,就看到这存在感很强的男人。
没有办法忽略。
叶豫背对着他们,半明半灭的烛火照射在他的身上,一半与黑暗融为一体。
听到了声响,稍微的侧过了身,语气很自然,轮廓依旧冷峻俊美,“还知道回来。”
小福子脸色一白,瞬间失去了血色,他咬住了舌尖,才忍住了想要颤抖的冲动。
晏冉很明显还不知道自己马上要面临什么,步伐欢快的来到了叶豫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衣袖,“小渝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是特意来寻我的吗?”
小福子低着头,不说话。
晏冉见此,松开了叶豫,来到小福子面前,欢欢喜喜地拉住了他的手,就像两个人像正常人一样在街道上拉手一样。
只不过当初小福子的本意只是怕晏冉走丢了。
两人的动作太过亲昵,这一幕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叶豫呼吸一窒,焦躁的怒火从心头卷起。
也是失控,越是要克制。
“好玩吗?”
男人的声音暗哑平淡,如果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那声音低下的语调阴冷如带着冰渣。
“好玩!”晏冉眉眼弯弯,果然又被吸引了过去,“外头好漂亮,和皇宫完全不一样,小渝哥哥,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还可以放花灯呢,可漂亮了。”
那生动鲜活的模样,是少有的。
叶豫黑眸风云翻涌,只倒映出晏冉的身影。
“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吩咐,脸上没有表情。
终于,迟钝的晏冉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拉紧了小福子的手,很明显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在男人越发危险的目光下,晏冉还是乖顺地走了过去,琥珀色的眼眸怯怯生生的望着他。
“伸手。”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
晏冉被弄的很紧张,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伸了过去。
叶豫面无表情地盯了一会,忽然抬手用力的打了下去。
男人的掌心粗糙又是茧子,还比晏冉大一倍,这么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她的细嫩的掌心打的通红。
他手劲很大,没有手下留情。
晏冉先是傻了,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手心就传来火辣辣的疼。
然而还不够,男人又毫不留情的打了将近十次,才停手。
晏冉的掌心已经肿起来了,红红的一片,麻麻地,没有了知觉。
她都还没有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得了这么严重的惩罚,睫毛沾上了泪珠,一滴一滴的往下面落下。
哭得无声无息,偏偏就让人心疼的魔力。
叶豫的心脏被无名火烧得狂躁,他把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捏紧,指骨泛白。
“还敢乱跑吗?”
晏冉的眼睛霎时更红了,慢慢的凝聚出晶莹的泪珠,咬着唇抽噎着。
手心痛的失去了知觉,此刻也不敢说话,默默流眼泪。
叶豫把视线移到了小福子身上,那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主动看一个死人。
小福子更着叶豫身后。
出来后,叶豫背对着他,抬头望着月亮。
一滴冷汗滴进了眼球中,小福子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死死叩着地,“王爷,奴才该死……”
叶豫一动不动,没什么反应。
“陛下她……只是被关的太久了,奴才当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奴才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王爷,饶命啊!”
叶豫背着手,脸部的轮廓藏匿在阴影里面,玄色的衣裳铺了一层月光。
“你觉得还有下次吗?”
小福子死死地闭着眼睛,牙都快要被咬碎了,脑袋用力的磕了三声,血液流出。
他哀求着,一遍又一遍。
“王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救王爷饶了奴才一命……”
叶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很冷:“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
小福子磕着头,不言不语。
叶豫面色冷静,恍若修罗,“本王的人,你配碰吗?”
小福子几乎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额头叩地,鲜红的血染红了地,颤声道:
“奴才不敢。”
“不敢?”叶豫冷笑了一声,他居高临下,眼眸锋利阴沉:“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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