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卿摸着脖子道:“小姐出去了?!”
哎,自己又是什么时候记得她进来的呢?!
脑袋昏沉沉,感觉方才发生了一件大事,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怎么了?!
李光尘打晕了沈唯卿,用金针过穴,封住了他方才的记忆,这样他就不会记得见过尸体了,
然后让书生去安排吴大夫,她把沈唯卿放在花园的月亮门处,之后趁着没人躲起来,伺机离开,
沈唯卿才被元宝找到并叫醒,自然什么都忘了。
就在这时,下人又找来:“少爷,昨天傍晚来的那队人马又来了,说找咱们家要人呢,您过去看看?!”
风少羽?!
小姐过来,他怎么也过来?今晚家里怎么了?!
李光尘其实就在不远处看着沈唯卿,书生说他是七世修行的好人,这种好人,给玩坏了怎么办?
她正好听到风少羽来。
李光尘转念一想,风少羽来,那个三公子是不是就要来了?不会是来找自己看病的吧?
虽然那男人亲起来的感觉很不错,但是也不会给他看病的,阴魂不散!
……
……
齐照被人怼死,他也是会生气的,本来打算回去睡觉,不理那个女人,但是心受不了,怕她继续做傻事跳井。
她又不说为什么,让人心焦。
本来打算出去再开导开导那小姐,忽然听见客栈里里外外都在往外跑。
原来是因为那小姐跑了,然后有人说,她是从井里爬上来的,说不定有什么不好的事。
于是那个客栈……
后来探子禀告,说那小姐往沈家方向跑了。
沈家,沈唯卿和那女人的关系,齐照已经听风少羽说了。
那小姐跟沈唯卿订过婚,但是沈家不同意,刚退亲。
正好李光尘在敷衍齐照的时候,说她有喜欢的人,就算不是想求医,是想成亲也不行,齐照就觉得,那肯定是沈唯卿,就是她喜欢的人。
既然有喜欢的人,还亲自己?!
反正睡不着,齐照要来沈家看看,那女子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侧门双扇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穿着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茧绸直裰的少年。
少年网巾束发,仪态翩然,月光下,有种读书人特意的儒雅干净气息,芝兰玉树,很是好看。
齐照认识这个人,情敌!
他现在很讨厌沈唯卿,丑八怪,不跟他说话。
他让风少羽前去交涉。
沈唯卿已经在恭迎他们,还特意跟他打招呼:“三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屋里请吧。”
哼!
风少羽碍于王爷生气呢,不敢跟沈唯卿太亲近,问道:“那位神医小姐是不是来过?她现在在哪?有没有出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那就真的不知道,自己也在回想呢。
沈唯卿摇头:“小姐是来过,说给我们家一个下人看病,然后我应该会去找她,可是我在花园门口睡着了,我全部记得了,也不知道人在哪!”
没等风少羽说话,齐照上前一步把风少羽挡到一边,不屑问道:“不知道人在哪里?这是你家,她来你家给人看病,你不知道哪里去了?!”
沈唯卿从这公子表情中看到了排挤,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我好像可以知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齐照心想肯定是他藏起来,不肯让死丫头见我,他冷笑:“我不管,你要么让她现在就出来跟我走,不然今天呐……”
说完青色披风一解,走到门槛处往地上一铺,坐下,躺好,晃腿,眼睛向天上看做出轻蔑的样子,真是行云流水。
认识的人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可是人家沈家人没有惹他啊。
风少爷燕七和沈唯卿关系都挺好的,忙着劝道:“公子,这样不妥!”
齐照抬起手打断几人,然后看着沈唯卿:“你只有一个选择,把她给我叫出来。”
沈唯卿原本只是很迷茫李光尘到底去哪了,现在看这个架势,不免担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姐要三更半夜来看病?
她是住在齐照那边的,现在齐照自己亲自找来,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不是要难为人?!
本来齐照在沈唯卿的心目中就没有好形象,这么一联想,就感觉是李光尘说错了话,齐照来找麻烦的。
人家是皇子啊,如果这样,他就更不能承认李光尘还在了。
沈唯卿叫来元宝,悄悄告诉元宝就算找到李光尘,也不要让她出来,
元宝走后,他掀开袍角对着齐照坐下:“来者是客,公子要在这坐,我陪公子。”
京城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地痞流氓,现在已经形成了规矩,只要三公子一坐,都不用躺,就会要银子有银子,要什么有什么,谁人不怕?!
十几年没遇见反抗的了。
齐照正好当沈唯卿是情敌,这一下,好像是决斗一样,不赢了,实在对不起男人这两个字。
他来了兴致,笑道:“你是正人君子,我今日也君子一把。
我常常听人说沈大公子饱读诗书,特别喜欢给人讲道理,你今天如果能说动我,我就不管你要钱!”
沈唯卿道:“那小姐的事情呢?!”
“女人我还是要带走的。”
沈唯卿明白了他的挑战,是奔着李小姐来的,男人在这时候怎么可能退缩?!
他道:“那么问题来了,小姐和公子非亲非故,又没有卖身给公子,公子凭什么说带走就带走?强抢良家妇女吗?!
王子犯法书名同罪,小生不才,提醒公子一句,事情过了,公子是要吃官司的,有法可依。”
这个辩论啊,跟吟诗作有些相同的地方,就是要有题,
沈唯卿的意思他很硬气,就是不给,除非强抢,抢了就打官司,豪不退让。
他提到了有法可依,那么齐照如果对不上律法,就是输了。
齐照笑道:“我不知道律法有没有这样的规定,但是在看各地邸报的时候,曾经有这样一个案子,一位泥瓦匠,到一户人家去盘炕,喝多了酒,死了,
大理寺判那户人家不该给酒,还有一点,是在泥瓦匠给那户人家干活期间死的,出于人道,也要赔偿丧葬费,
小姐是我的人请去给我看病的,现在病还未看,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完成,她说好了要住在客栈里,在此期间出事,都是我的责任,
为了不赔偿丧葬费,我要把她带走,有理有据。”
听得众人都是一愣,王爷竟然还关系邸报上的案子。
沈唯卿也不敢再轻敌,道:“既然小姐来找我,那定然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公子就不必强横插一脚,这是情理之中。”
这意思,他对不起她了,所以她要找信得过的人帮忙,就是他沈唯卿,说他们两个人关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