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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然听冷言无比警惕的语气,又回来道:“前辈,这台游戏设备由我们收走吧,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您徒弟恐怕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冷言皱眉看着尉迟然:“我不懂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吧。”

尉迟然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您很心疼孙先生,但他现在已经成年,不再是个孩子了,不能把他就这样天天关起来,他不接触外面的世界,就只能沉迷在游戏当中,而这个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会混淆现实和虚拟世界,之前发生过有人在游戏里扮演杀人犯,最终在现实中也变成了一个罪犯。”

冷言慢慢松开抓住方寻忆的手:“你们把那东西拿走吧。”

冷言想要拿那东西,可孙正却挡在门口:“那是我的!不允许你们拿走!”

孙正明显是急了,方寻忆也不敢强行进行,只得看着冷言。

冷言叹了口气道:“阿正,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再干预了,让他们把东西带走吧,好吗?”

孙正很惊讶地看着冷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师父用商量的语气对自己说话,可他依然不让开:“如果他们带走了这个东西,以后我能做什么?我想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但你不肯,我想去上学,你也不允许,我现在已经是个废物了你知道吗?我只有在游戏里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冷言站在那道:“好,你想学什么,我就教你什么,你要上学,我就送你去上学,总之,让他们把东西带走吧,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孙正还是不肯,无奈之下,尉迟然只能冒险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凑近冷言的耳边轻声道:“前辈,您应该知道画尸匠的至宝织梦吧?”

冷言脸色一变,看着尉迟然:“你是说,那东西和织梦有关系?”

尉迟然只是默默点头,冷言稍微一寻思,也就明白了,如果和织梦没有关系,孙正如何会沉迷进去?那个游戏又如何会与现实如此相似?

冷言不想卷进麻烦之中,强行推开孙正,将里面的设备交给了尉迟然和方寻忆两人。孙正见师父如此强硬,自己也不敢再阻扰,只得委屈地站在角落,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尉迟然和方寻忆搬运东西,那模样就像是个被抢走零食的孩子。

尉迟然和方寻忆将设备搬上车的同时,冷言也直接关上了店铺的大门。

尉迟然看着紧闭的大门道:“今天之后,我们估计再也见不到这对父子了。”

方寻忆启动汽车:“我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要躲呢?”

是啊,虽说异道中人在这个时代一向都是隐姓埋名,但冷言之前的反应太过激了。

尉迟然分析道:“应该与孙正有关系吧?你想,冷言不让孩子去上学,甚至不允许他出门,而孙正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虽说年龄和我差不多,但心智看起来就和一个小学生一样,冷言自己也清楚,但依然我行我素,所以,肯定与孙正的身世有关系。”

方寻忆道:“孙正心理会扭曲吗?他在游戏里会扮演什么样的人呢?”

尉迟然则道:“我觉得,孙正在游戏中只会扮演一个人,那就是冷言。”

“哦?”方寻忆看着尉迟然,“为什么?”

尉迟然分析道:“孙正不是坏人,他唯一的欲望就是离开那个店铺,但不是离开冷言,他很崇拜冷言,也不敢反抗冷言,但对冷言所要求的一切又感到疑惑,在这个前提下,他在游戏中会扮演的人就是冷言。”

方寻忆也点头道:“对,而且游戏设计者一开始就是冲着冷言去的,登录游戏的时候也会提示玩家扮演自己,而孙正当时肯定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当他选择以默认人物进入游戏的时候,扮演的就是冷言。”

尉迟然语气却变了:“孙正出生那一刻就活在矛盾中,不,是活在一个谜团之中。”

方寻忆知道尉迟然这句话也是在说他自己,所以,这个话题不能再延续下去了,讨论一个现在还无法解开的谜题,毫无意义。

两人驱车返回安全屋,毕竟他们无法携带这套设备继续调查下一个目标。

回去之后,尉迟然将自己的推测告知给初夏,让初夏帮忙分析。

初夏听完后分析:“如果这件事是孤军所为,只能说明三个问题,第一,七年前孤军就找到了织梦;第二,找到织梦后,他们利用织梦制作出了这样一款游戏,用来测试;第三,测试失控了,现在需要弥补。”

尉迟然道:“失控又代表着什么呢?”

初夏道:“失控代表着,无法关闭这个游戏,当然这个只是我们的猜想。”

一旁的方寻忆道:“所以,我觉得,应该与冥耳有关系,甚至就是冥耳做的。”

尉迟然摇头:“那么理由呢?”

初夏道:“没有更多的线索,推测只能做到这里。”

尉迟然忽然想到:“我在想,如果我现在登录这个游戏,会发生什么呢?”

初夏立即制止道:“没有进一步指令下达之前,你们俩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继续调查剩下的人。”

尉迟然问:“剩下的5个人都是谁?有没有与冥耳有直接关系的人?”

方寻忆回忆了片刻,告知尉迟然,情报中显示,剩下的5个游戏内测玩家,分别叫苗梦槐、柏天纵、金智杰、乌飞、东新柔。

按照孤军所获得的情报,这5人都是异道人士,其中苗梦槐和柏天纵是地相,金智杰是断金门的刀客、乌飞属黄泉、东新柔则是画尸匠。

尉迟然听完后道:“两个地相,一个断金门的,一个黄泉,一个画尸匠。”

方寻忆道:“最重要的是,有一个画尸匠。”

初夏补充道:“这五个人中,苗梦槐和东新柔是女的,苗梦槐和柏天纵是情侣。”

方寻忆想到一个问题:“这些人的平均年龄呢?”

初夏道:“都不到三十岁,年龄最大的就是金智杰,今年28岁,其他人都比他小。”

尉迟然道:“这么说,除了冷言之外,其他都是年轻人。初夏,这点我不是太懂,现在在华人城的异道人士,年龄都比较年轻吗?”

初夏寻思片刻道:“平均年龄都比较小,年龄大点的,要不隐居,要不都在国内。”

尉迟然问:“能不能再给我看看他们的详细资料?”

初夏道:“你稍等下。”

初夏随后利用安全网络登录PW的系统,随后单独调出那些人的资料后让出位置,让尉迟然坐在电脑跟前看。

方寻忆则顺势站在尉迟然的背后,俯身看着电脑屏幕。

此时,尉迟然却忽然转身问:“初夏,我想知道,织梦到底算是什么?侯万给我解释的也不是太清楚,我还是稀里糊涂的。”

初夏道:“织梦是个石制枕头,至于是什么石头,谁也不清楚,以前都觉得那是一块神石,毕竟古代没有什么科技,也检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至于石头的来源,谁又将石头做成了枕头的模样,更没有人知道,但在异道的历史中,织梦的名称却是不断在变化。”

方寻忆问:“为什么在变化?”

初夏道:“最早叫梦枕,这个名字就源于《枕中记》,当时异道认为,只要人用梦枕睡觉,就会进入一个真实的梦境之中过完一生,这才会醒来,而且体验无比真实。之后,又因为有传言说梦枕会让人困在梦境之中无法逃脱,梦枕的名字又变成了梦魇,到近代演变成了织梦这个名称。”

而梦枕最终变成织梦这个称呼,是近代画尸匠一派宣称千年前织梦是在云南的山区之中,是某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而这个族群后来迁移离开了国内,到了东南亚一带下落不明。

这个族群很擅长编织,甚至有传说族群中最擅长编织的人,可以将梦境编织出来,所以,该传言最终将那个石枕命名为织梦。

初夏又道:“孤军也做过深入调查,后来在菲律宾发现了一个民族叫提波莱,这个民族也很擅长编织,而在他们族内最擅长编织的女人,被称为织梦者,传说织梦者可以在睡梦中得到神灵的指点,将梦境编织出来。”

尉迟然道:“也就是说,所有对织梦这个石枕的情报,其实都来源于画尸匠对外的宣传?”

初夏点头道:“对,可以这么说。”

尉迟然不再提问,坐在那沉思着什么。

初夏问:“你在想什么?”

尉迟然道:“我很奇怪,各门各派对至宝都抱着一种独有的态度,为什么画尸匠却愿意将自己的至宝奉献给世人呢?”

初夏摇头:“谁知道呢,也许你们能查出来。”

方寻忆轻拍了下椅背道:“看资料吧。”

尉迟然快速浏览完剩下五个人的资料,随后道:“这五个人都有自己的职业,而且做得都不错的样子,算是华人城的白领阶层,这算是他们的掩护身份吗?”

初夏道:“不一定,异道中大部分人有双重身份,毕竟原本的职业在如今这个世界已经吃不开了,就如你们之前遇到的冷言一样,如今这个世界,谁还会去贸然挖开祖先的坟地,打开棺材取物呢?就算不能断了传承,总得生活吃饭吧?所以,表面的职业并不是掩护,而是一种谋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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