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丹鼎宫那一片血流成河的模样,他现在都头皮发麻。
活生生就是个修罗场,毫无人性。
宋青依都被撕成了一堆碎片,只能从她的衣着辨别……
这九州大陆上,有多少男人惦记着她,一个个的恨不得将月亮星星都摘下来给她。
平日里,谁不是将宋青依高高捧起的,生怕她有半点不开心的。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位众多人的梦中情人,竟是惨死在了阴阳宗新宗主手中。
听丹鼎宫幸存下来的人说,那新宗主是因为一个极好看的少年,才对宋青依下如此毒手的。
金国国主也不是蠢人,便是要给宋青依讨个说法,也知道去找个帮忙的。
这不,刚好便遇见了修罗殿的大司命。
便带着一起来了。
有了修罗殿大司命撑腰,金国国主这腰板儿都直了很多。
他也是清楚的,这丹鼎宫和修罗殿素来是有交易的,宋青依惨死,修罗殿自然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们今日先来要说法,之后再振臂一呼,这九州大陆上那么多爱慕宋青依的男人,到时候一呼百应,还不就将阴阳宗给推翻了。
此刻,他在阴阳宗的大殿上已经骂了好半天,也没人多言一句。
于是金国国主越发的嚣张了。
他唾沫横飞,“这是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窝在里面当缩头乌龟了?”
“本王倒当你是个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不过是只狗熊罢了。”
他冷笑连连,一旁的修罗殿大司命则是沉默不语,他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衣袍,双手笼在袖子里,眼睛半眯着,脸色则没太多的表情。
一双眼只是朝里面看去。
在金国国主唾沫横飞之际,便是终于瞧见里面人影浮动。
那人还没出来呢,率先来的便是一股子阴寒入骨的凉意。
像是一瞬间就蔓延到了脚底下,又从脚底板延伸至四肢百骸,一瞬间冻的人骨头都发麻那种。
金国国主也被那凉意所震慑,原本涌在喉咙里源源不断的话,此刻也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几乎在一瞬间被粉碎成了渣滓。
他张着嘴,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只能睁着一双眼,朝那浮动的人影看去。
等到那人影入眼的时候,随着而来的便是一股莫名肃杀之气,那杀气就像是化作了实质,猛地一下从他的心口之中震了进去。
他当即便捂住了心口,一个没忍住,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来。
鲜血在跟前划过一道抛物线,将大殿内的地板都染红了一大片。
金国国主的随从吓了一跳,看着他摇晃的身子,赶紧上前去将他扶住了。
刚刚将人扶住,就见得宗主大人阔步而出,他一身黑衣,长发如墨,便是这大殿之中没有风,他的衣袖和长发都纷飞着。
那张妖邪无比的容颜上是千年都化不去的寒冰。
而在他的身边,则跟着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小少年。
小少年生的极好看,看起来年纪很小,倒是比宗主大人好相处的多。
宗主大人一出来,原本侯在大殿中的阴阳宗弟子们,顿时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也不多言,连眼神都不带多瞟的。
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异常诡异。
宗主大人的目光则是直接落在金国国主和修罗殿大司命身上。
即便是瞧见了这两人,他的目光依旧不起半分涟漪。
那目光仿佛就是在看两个路人。
金国国主简直觉得自己被冒犯的不清,他捂着剧痛的心口,狠狠的瞪了过去,“怎的,你杀了宋姑娘,还要杀了本王吗?”
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快,怕是要被那突然的一阵杀气直接给震死。
独孤星阑也多看了这金国国主两眼。
三十岁出头的模样,长的倒是端正,下巴上生着不少胡子,浓眉大眼,穿着一身华贵的金丝衣裳,浑身上下都是黄金饰品,在大殿的烛火下,熠熠生辉,甚是扎眼。
一看就是个金憨憨。
“想死的话,本尊成全你。”
宗主大人是半点不给面子的,对于这种上赶着求死的,他没道理拒绝这种合理的要求。
一句话顿时让金国国主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嘴上还不停。
可话还没说出口呢,就结结实实挨了宗主大人一记掌风。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将他半张脸都扇肿了。
“本尊跟前,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金国国主捂着自己的半张脸,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好歹是一国之主,这对方压根儿就还没朕出手呢,几乎就已经能是去了他半条命。
修罗殿大司命也终是露出一丝震惊,却也是没多说一句话。
倒是那不怕死的金国国主,还捂着半张猪头脸,愤愤然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九州之主了,这是要将我们这些其他势力都赶尽杀绝了?”
宗主大人慢条斯理的在台阶上的高坐了下来,一双丹凤眼冷幽幽的瞥了过去,“杀绝便杀绝了,有意见?”
金国国主,“……”
他原本以为这阴阳宗宗主好歹要忌讳下,哪知他竟然这般嚣张,还真存了灭尽其他势力的心思?
丹鼎宫就是他杀鸡给猴看的?
独孤星阑站在宗主大人身边,垂眸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和姬权一样嚣张。
对于找上门来的麻烦,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她看他的时候,他刚好也抬头看了一眼,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道了一字,“坐。”
独孤星阑,“好的呢。”
站着也怪奇怪的……
她这一坐下,整个大殿内都是鸦雀无声。
阴阳宗的弟子们是很清楚的,宗主对这个新带回来的弟子,那是格外不一样的,却不知道,竟是这般宠溺的。
那位置……虽说大了点,能容三个人并排坐下,可到底也是宗主之位,哪有别人坐上去的道理?
宗主对这少年……到底是什么心思?
你还别说,两人坐在一起,还真挺配的。
这下,便是修罗殿的大司命也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目光幽幽的盯着二人,倒是行了一礼,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