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匆忙,陛下甚至连盔甲都没穿。
他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玄金色衣裳,因为是深夜的缘故,满头长发也是披散着。
那死僵将领一扑过来,便是疯狂的往姬权的脖子上撕咬。
……
这夜里,独孤星阑做了个噩梦。
下半夜的时候她惊醒了,满头大汗。
梦里姬权满脸是血,他身上的皮肉就在她面前一寸一寸的消失,随后化作了一具白骨。
在她身下的,则是一座座的尸山,满地都是残破的肢体。
漫天都是血雾,浓烈的血腥味几乎是要将她完全淹没。
独孤星阑的汗便是连被子都打湿了。
“姬权。”她念着他的名字,差点要从床上翻身而下。
这几天那位阿布塞疆的鬼医圣手都在替她续筋脉,这双腿差不多是能下地的。
却是只能小站一会儿,要走要跑还是需要点时间来恢复的。
像是独孤星阑这样的人,通常是很少做噩梦的。
一做噩梦必是没好事的。
她手中捏起一道符来,指尖生出一簇蓝色的火焰来。
那符立即燃烧起来,随后在她跟前化作一道烟雾,凝成两字,‘大凶’。
独孤星阑眉头一蹙,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腿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
“小老姐,大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去?”魇也被她给惊醒了。
“去燕国。”独孤星阑扶着床弦,努力让自己站了起来。
随后就听她喊了一声沙雕。
“砰!”沙雕同学立即伸着鸡爪子一脚踹了进来。
双翅叉腰,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咯咯哒?”
小姐姐这是有活派给它了?
在宫里闲了这么久,差点都闲的发毛了,关键每天还被西伯狼王的屎臭的毫无食欲,看看它这都瘦了一大圈了。
连羽毛都没有之前油光水亮了呢。
“驮得起我不?”独孤星阑一把抓着它的鸡脖子。
“咯咯哒。”没问题的小姐姐,本鸡爷力气可大着呢。
沙雕刚一应声儿,就见得一颗巨大的狼头从外面挤了进来。
“嗷呜~”狼王摩擦着爪子,示意这种事情还是它来更好。
小魇魇的主人那就是它的主人,反正以后大家迟早都是要成为一家人的嘛。
再说这大冬天的,它毛多,体格大,保暖。
狼王一边刨爪子一边还色眯眯的盯着魇瞧,魇当即捂着自己的身子,疯狂的对独孤星阑摇头暗示。
上了它的背,这不就是将它这个弱小可怜的小家伙卖掉了吗?
哪知独孤星阑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当即就很爽快的接受了狼王的邀请。
她随意的套了袄裙,被狼王叼着领子就甩到了背上去。
谁也不知道,大周太后娘娘,连夜离开了帝都。
除了……苏媚。
苏媚将捆在肚子上的东西拿了出来,换了一身红衣男装。
星辰下,他一身衣发纷飞着,说不出的妖媚。
只见他口中默念有词,便见得一道火红的身影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那是一只颜色火红的九尾狐。
极漂亮!
在夜色里,美到妖异。
苏媚坐在九尾狐背上,立刻追了上去。
他已经丢过她两回了……哪里肯再将她弄丢一回。
燕国是个临海国,海风从西海吹过来的。
一进到燕国,便能感受到那种潮湿。
因是冬天的缘故,这潮湿便是那种入骨的冷湿。
燕云三州,连带着临近的大半个燕国早就被姬权拿下,表面上看起来算得是一片祥和。
只是越是靠近燕国皇都的方向,阴气越是深重。
其中甚至还夹杂着浓厚的死气。
便是连空中都漂浮着一缕缕连肉眼都能瞧见的黑雾。
路边有不少动物尸骨,说是尸骨……这些东西死后却还是‘活’的。
甚至在这些‘尸骨’中,还有人的‘尸体’,已经断成几截了,还在龇牙咧嘴的奋力攀爬着。
大冬天的,便是苍蝇也是络绎不绝的,在‘尸体’上放肆产卵。
独孤星阑便是知晓,这是出大事了。
这种情况……她在华夏的时候也遇见过一次。
华夏称这种情况为‘丧尸’。
感染力度极强,一旦失控,便是整个世界的末日。
便是阴阳师面对这种东西,也是很棘手的。
这是生理上的病毒感染,不属于妖魔鬼怪的范畴,不是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能控制的了的。
即便是阴阳师感染了,也只能沦为丧尸。
当初那一小波的丧尸,便还是M国政府轰炸了一整座城才换来了安宁。
她不知在这异世是怎么爆发出这种情况来的。
心头只想着姬权……他在京华城……
独孤星阑便是一路不停歇的往京华城赶去。
这丧失病毒已经扩散到外面来了,只能说京华城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她已经在心头有了最坏的打算。
就算姬权很强,可若是面对成千上万的丧尸,便是他也是危险的。
他本事再强,那是面对牛鬼蛇神,不是面对这些不属于范畴中的东西的。
一路上,独孤星阑也碰到不少突然窜出来的丧尸。
这次她收起了符咒,直接动的武。
出行前特意去取了独孤府上的大弓,那是姜月的弓。
保存到现在,完整如新。
独孤星阑像个没有感情的拉弓机器,每一箭都射的极准,箭箭爆头。
那些丧尸速度虽快,却是快不过她的箭。
沙雕就更厉害了,张口就喷火,管你是人是尸,先烧了再说。
它劈着叉坐在独孤星阑身前,用金色的火焰给她开道。
这一路上,有不少逃命的,都是从大燕皇都的方向往外逃的,此时却见得那少女竟是一路逆行。
她的眼神是那般坚毅,她拉弓的姿势便是比男人还要帅气上许多的。
没人知道这个少女是什么来历,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和机会问。
如今大燕都是地狱,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去管别人的事?
独孤星阑赶到京华城的时候,只见此地已是一片废墟。
整座城都被烧了。
大火烧了几天几夜,将曾经的繁华全都葬送。
唯城楼上那一面大周旗帜还未倒下。
“来晚了,他不在。”魇很明显的看见独孤星阑的眼里,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