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权一眼看过去,直接一袖子扫过,袖下掌风挥出去,当即便将燕乔萝劈晕了过去。
聒噪!
他的小星星是什么人,他需要从其她女人口中得知?
不管她是人是鬼,是精是怪,她都是小星星。
他姬权喜欢的难道只是一具皮囊?
若真如此,早年前他便强娶她了。
这一巴掌他还不解气,又是一袖子挥出去,将燕乔萝身边的黑雾扫的干干净净。
姬权是个恩仇都记的人,迟迟没有杀了她,便是因为当年在燕国那一丝丝少的可怜的‘情分’。
如今,她动的是他的软肋,是他的致命点,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燕乔萝身边的黑雾一被扫去,昏死过去的她便满鼻子冒泡泡,没过片刻时间就呛了水,周围那些干尸像是等到了美味的食物般,咯咯咯的冲了过来。
咬胳膊,咬腿的,咬脖子的,咬脸的,纷纷撕扯着,几乎是要将燕乔萝给活活分尸了。
燕乔萝从剧烈的疼痛中惊醒。
刚醒来就见得一只干尸已经咬掉她一只手来,笑盈盈的看着她,咔咔的啃了起来。
她眼珠子瞪的老大,还没等她惊呼出声来呢,一只眼睛便又生生被剜了出来,当着她的面被啃食掉了。
她挣扎着,想尖叫,想诅咒,可干尸们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像是封过一样无情的撕咬着她,连脖子也被扼住,她发不出半点声来。
恐惧席卷了她全身,她瞪着远方,只见大周陛下依旧立于青铜棺之上,此刻,在他的背后交织出滔天的暗黑来。
他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那软剑在他手中刷的一下变化作一把丈长的巨剑。
他不顾肩上被洞穿的伤,举着那举剑便朝着青铜棺斩了下去。
一剑下去,燕乔萝就聋了。
她仅剩的半只眼看着他,能清楚的看见他的表情急了。
他在害怕……害怕独孤星阑那个贱人会离开他。
这是燕乔萝第一次见他露出害怕的表情。
当年他一人面对成百上千的凶兽时,都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长孙姻死的时候,他也没害怕过。
似乎在他的世界里便没有害怕这个词,可现在,他真真切切的在怕。
原来,他对独孤星阑的爱已经如此之深了。
爱一个人,便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会用尽一切对她。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姬权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甚至,毫不犹豫的将她推向死亡。
她好恨啊!
在无尽的憎恨之中,燕乔萝被干尸们拖的越来越远,最后被那巨大的旋涡吞噬。
她的身体和干尸们搅到了一起,被旋涡之力扭成了麻花。
……
青铜棺内,头顶那一声巨响,将独孤星阑和什邡都震了一下。
没过片刻,便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一声接一声,一下比一下猛。
便是什邡也微微变了脸色。
有人在外面劈砍青铜棺。
这棺是上古大能人物所制,算得是一件极强大的宝贝,这异界能撼动它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
“你不要分心,继续。”什邡看了独孤星阑一眼,“自有本王在。”
他现在和独孤星阑是合作关系,自得互帮互助。
倒不是独孤星阑要分心,此刻她分明感觉到手腕上那根缘线在拉扯她。
是姬权在出发之前系在她手上的。
外面那个砍棺材的人……是姬权?
他受了那样的伤,还敢往湖里跳,不要命了这是?
独孤星阑面色严肃,手中玄金色的雾并未消失,她心头有些乱了。
心刚一乱,就听得棺材外有声音传来,“别怕,朕就在这里。”
“朕诺过,此行会护你。”
姬权一剑又一剑劈砍着青铜棺。
每一剑都精准的劈在同一个地方,十几剑下去,愣生生将棺材板砍出一条缺口来。
这青铜棺从里面打开易,从外面打开却是极困难的。
偏生他这力度极强大,愣是活生生将它给劈开缝隙来了。
缝隙一开,姬权的剑便直接穿了进去,硬生生用那剑将棺材板撬开一条缝来。
没等什邡挡住他,便见姬权纵身一跃,整个人都跳进了青铜棺。
见到独孤星阑的刹那,伸手就将她抱进了怀里。
失而复得的心情,让姬权心有余悸,他只是紧紧的抱着独孤星阑,良久。
也舍不得放开她。
感受到怀里真真切切,带着温度,软乎乎的小女人,皇帝陛下整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被他抱着的那一刻,独孤星阑分明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你……怎么来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中,千言万语只化作这么淡淡一句。
“你在哪里,朕自然便在哪里。”姬权抱着她不松,甚至连周围的情景都未曾多看一眼。
哪怕是身边那个一方鬼王什邡。
他这一生,只害怕过两次。
一次,是母后离世的时候。
一次,便是她落入天池,他久寻不得的时候。
不管她信不信,他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尖尖上。
没有那么多理由,就是放上了,在乎上了,喜欢上了,非她不可了。
棺材盖子被打开一条缝,湖水便迅速的涌了进来。
冰冷的湖水浇了两人以身,他们的身体都湿透了,独孤星阑被浇的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抬眼看去,只见姬权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全都担忧。
没有嘲讽,没有讥笑,没有恐吓,是实实在在的担忧。
他的右肩还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是燕乔萝刺的那一剑。
此时,独孤星阑甚至在他那双万年冰山的凤目里看见了一丝氤氲的泪光。
这应当是被水浇的吧?
如姬权这么骄傲的人,除了被恶臭熏哭,又怎会轻易流泪呢?
“陛下,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独孤星阑收拾好了情绪,一只手轻轻将他推开,“这青铜棺里都是顶级的宝物,您带回大周充实国库,大周的国力必当又有质的飞跃。”
破天荒的,皇帝陛下竟是看都没看那些宝贝一眼,一双手只死死的扣着她的肩膀,“朕最宝贝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