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芝,“……”她颇为有一种一拳头狠狠砸出去,却是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她的话,这个贱人是当耳旁风了吗?
“什么口脂?”她脸色一冷,没好气的说道。
上次她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却不想这个贱人竟是不要脸到亲自来问她索要?
恐怕要口脂只是个借口,借机接近陛下才是她的目的吧。
见她那模样,独孤星阑便也再没了客气,“看来你记性是不太好了。”
话落,只见她将在一旁雪地里刨坑拉屎的乌毛鸡叫了过来。
乌毛鸡粑粑拉到一半,有点来了脾气。
它昂首挺胸,爪子在地上摩的蹭蹭的响,“沙雕它很是怀念你家的红腹蝰蛇,想来是很愿意在你身上好好找找,还有没有吃食的。”
独孤星阑话落,就见乌毛鸡已经兴奋的炸了毛,一副随时要发起进攻的模样。
安婉芝想起前阵子自己被抓的满身是伤的模样,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独孤星阑,我警告你,这里可是帝华宫,不是你胡来的地方!我可是陛下的贴身侍女,你要真把我怎么样了,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如今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陛下身边唯一亲近的女子,我若是掉半根汗毛你都脱不了关系!”
独孤星阑当即唇角一挑,几步便走到她跟前,双眸凝视着她,“看来你是个真不懂规矩的了。”
话落,就见得她伸手便将安婉芝头上的发簪扯了下来,发簪一落,安婉芝的发髻也跟着散落,独孤星阑拿出一支匕首轻轻一削,便将她一大把头发给削了下来。
安婉芝当场愣住,她又惊又气,她的头发以何首乌滋养着,最是乌黑靓丽,就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是比不上的,这个贱人竟然把她的头发削了!
独孤星阑当着她的面就将削下的头发洒了她一脸。
随后又开始拿匕首磨起指甲来,随意的瞥了安婉芝一眼,“哀家不动你一根汗毛,动你千千万万根总可以呢。”
“答应给哀家的东西,交不交?”
安婉芝被糊了满脸碎发,她恼怒极了。
“哀家耐心有限,你要再废话,哀家不介意让你变成光头的。”
独孤星阑一句话,安婉芝的怒火蹭的一下长了几米高。
她咬着牙,护着自己的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陛下曾夸过我的头发像云鬓垂落一样好看,你完了,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独孤星阑当即便笑了,“你倒真是个倔的。”
这笑可好看了,“吾儿就在你身后的帝华宫中,你去把他叫出来,哀家看看他如何不放过我。”
安婉芝攥紧了拳头,这个贱人不是故意的?
陛下刚刚才动了怒回了宫,她现在要是去打扰的话,不是上赶着撞火药桶子?
她生生把这口气吞了下去,好半天才磨磨唧唧的从怀里拿出鸡蛋大一盒口脂,“给你!”
这口脂是直接往独孤星阑脸上扔的,偏偏她身法极好,手一伸便接了个稳稳当当。
她拿着匕首在掌心里转了几个圈儿,刷的一挥便插进了靴子里。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愣是吓得安婉芝头皮发麻。
她听说独孤星阑入宫前十个软柿子大小姐来着,怎么……
便在这一愣神的额功夫,只见独孤星阑又盯了她一眼,“念在长孙皇后的份儿上,哀家容你放肆一二回,再有第三次,掉的便不是头发了。”
她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安婉芝的脖子,安婉芝瞬间觉得脖子一疼,似乎被什么紧紧勒住了一样。
她打了个寒颤,心头莫名生出一阵恐惧来。
这个贱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至此,独孤星阑便也没跟安婉芝废话,径直便离开了帝华宫。
安婉芝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里除了一丝畏惧,还有满满的恶毒。
……
天色刚暗下来,载着苏媚的春恩撵便入了帝华宫。
苏贵妃被召去侍寝的事很快就被后宫知晓了,此刻帝华宫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妃嫔,即便是下着大雪也没熄灭她们的心情。
原本还以为是帝华宫的小太监误传,毕竟陛下自登基以来,从未召谁侍寝过。
然现在亲眼见着玄金色的春恩撵停在了帝华宫门口,妃嫔们羡慕嫉妒的眼都红了。
“这长的美就是不一样,苏贵妃一回宫就得了圣宠,唉,也不知我们这些什么时候才能得陛下雨露。”
“别急,说不定陛下这次开了女人荤,就收不住了呢?”
“就是啊,苏贵妃虽是好看,陛下也不可能让她天天侍寝嘛,这男人都是图个新鲜,劲儿过了便也厌了。”
“对对对,到时候我们的机会也就来了。”
“哎呀,就是不知道凤鸣宫那位作何感想呢,听说了吧,她和苏贵妃入宫前可是好姐妹呢,这下陛下召了苏贵妃侍寝,凤鸣宫那位难道还不跟她翻脸?”
“呵呵,太后和贵妃抢陛下,这可比戏文里的还精彩呢。”
“那咱们可就等着看好戏吧。”
……
帝华宫,苏媚坐在春恩撵中,直接被四个小太监抬着进陛下寝宫的。
小太监们这一通抬下来,纷纷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吃的太少了,四个人抬一位娘娘,竟觉得吃力的紧。
那苏贵妃虽然身材高挑了些,到底是个女子,他们抬着怎么觉着竟是比一个男人还要重?
夜色已暗,屋外风雪未停。
帝华宫却是热闹,小太监们凑了一堆,在大殿外说着悄悄话。
今儿可是陛下第一次召妃子侍寝,他们实在是想去瞧一瞧的,偏偏没这个胆儿,只能在外窃窃私语。
安婉芝正泡了一壶热茶,要送去陛下寝宫。
小太监们是不敢拦她的,好在李公公及时赶来,“安姑娘,别怪老奴没提醒你,今儿你要是敢踏进陛下寝宫一步,怕你便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李公公,我就是进去送壶茶而已,陛下每天就寝前,都要喝上一壶安神茶的。”
李公公也不多拦她,他甚至往旁边退了一步,“老奴话已至此,你去吧,陛下若是怪罪起来,便是安阮姑姑也是保不住你。”
安婉芝见他不多加阻拦,反倒是有些虚了。
她端着茶壶便朝陛下寝宫处去,走到门口却又不敢轻易去叩门。
便端着茶壶在外面听墙脚。
屋内,烛火影影。
苏媚身着鲜艳的红衣,她卸了妆,连着额头上的花钿也擦的干干净净,头发随意的绾了个髻。
那张脸在没有妆容的修饰下,脸部线条似乎也没那么柔和了。
姬权坐在一旁的案几边,靠在软垫上,一双丹凤眼凉飕飕的看着她,“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