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再次来到了瓦慈的办公室。
他是一名商人,赚钱才是他的目的,所以把瓦慈当做敌人显然是不正确的。
他一开始对瓦慈的不公正待遇,对本地企业没有优待,有过一些怨气和怒气,但这样的情绪,很快就消失了。
他清楚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这一次过来,是因为他做到了该做的事情,有备而来。
“你怎么又来了?”瓦慈显然不想跟福林浪费时间。
马利河铁矿的探矿权,已经颁发给了寒铁公司,已成定局。
“瓦慈部长,你最近有没有关注噶伦比亚省的新闻?”福林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表情很愉悦。
“我的工作很忙,努特地区这么大,有那么多矿产项目需要我处理,哪有时间看别地方的新闻。”瓦慈感觉福林这话没头没脑的。
“你看看这个新闻。”
福林把最新的报纸放在桌面上,推到了瓦慈的面前:“这是个大快人心的新闻,整个国家都传遍了,我觉得你也应该要有所了解。毕竟你担任矿山和矿产部的部长,职责所在,有权力和义务保护好我们的自然资源,谨防国外不法分子钻空子,窃取我们的机密,破坏我们的环境,威胁我们的生活……”
这话说得挺严重。
瓦慈犹豫了一下,拿起报纸看了一就发现了其中很关键的内容。
“寒铁公司的大老板被捕了?”他瞪着眼睛,向福林确认。
“是的。”福林笑眯眯的点头:“我提醒过你,这种一夜暴富的人,背地里总是不择手段,心怀叵测!”
“为什么?”瓦慈很纳闷,也很震惊。
“他们在噶伦比亚省开展煤矿项目,真实目的是测绘我们西部的地形,勘测我们军事安全区的坐标,并且带到了国外。”
福林表情变得很是愤慨,“对于这种严重危害我们国家安全,损害我们利益的人,必须严惩!他被逮捕,证明了我们司法部的公正严明!我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听说了,警方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李唐携带了机密文件出逃。但他非常猖狂,居然又堂而皇之的回来了。他很贪婪,并没有满足,还想获得更多!”
“这……”
瓦慈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要真证实了,那个华夏老板,恐怕是要在监牢里耗费整个青春,毕竟危害国家安全罪,是重罪。
“那是个危险的人物,是间谍!”福林这话如同警钟,在瓦慈的耳边炸响。
“他那么有钱,世界知名的亿万富豪,何必做这种事情?”瓦慈怎么都想不通。
“连赢矿业也好,或者新成立的寒铁公司也好,都只不过是他作为间谍,窃取机密的掩护手段而已!”
福林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有自己的目的:“寒铁公司就是一种犯罪工具,我们必须站出来,坚决抵制,并且消灭它!跟寒铁公司产生任何联系,都是有可能引火上身,被连累,工作肯定都要丢掉,甚至有可能成为帮凶,要坐监牢!”
这话,是有道理的。
瓦慈忽然间内心也产生了紧迫感。
在寒铁公司申请马利河铁矿的探矿权过程中,他确实提供了一些便利,确实有了或多或少的瓜葛。
“你说怎么办?”他没来由的问道。
“赶紧把马利河铁矿的探矿权收回来,把寒铁公司给封了!”福林愤然道。
“这不符合办事的章程,寒铁公司的大老板被捕,跟这家公司的经营没有关系。”
“寒铁公司就是他的作案工具!”
……
这就是个新闻大爆炸。
伽国这边各路新闻纷纷报道,人尽皆知。
镁国、奥国、华夏等地的媒体,也是纷纷跟进报道。
因为这件事情,连赢矿业的股价,出现了大幅下跌。
华夏这边,也是一片哗然。
很多人把李唐当做榜样,甚至成为许多教师讲堂上的成功案例来进行剖析讲解,走进了投资并购的课堂,也走进了勘探技术的课堂,也走进了MBA的课堂……
年轻人在感受他那种探索的精神,企业家也在深入学习、效仿他在国外的经商秘诀,一些部门的领导开会的时候市场把他挂在嘴边,鞭策大家共同进步。
毫无疑问,李唐在华夏,虽然依旧显得很低调,但已经变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尤其是去年,当连赢矿业的股价持续飙升,也把李唐的身价推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
也正因此,他的名声,从矿产行业的领域,出圈了,变成了全民都知道的人物。
尤其是他的名字高居国内富豪榜前列的时候,变成了所有人口头不得不提的人物。
亲朋好友之间坐下来闲聊,总免不了把李唐拿出来谈一谈。
当李唐在伽国被捕的消息传来,大家的心情是非常复杂的。
尤其是听说批捕的理由是因为李唐通过非法手段获取了伽国的军事安全去坐标数据,危害伽国的国家安全。
这种听起来非常玄乎的罪名,就觉得不太靠谱。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李唐的所作所为,在华夏人看来,并不是罪行,反而是功劳。
他是在为国做事的时候,被抓的。
这不是罪名,而是英雄所为!
大家都很愤慨,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伽国的司法部门。
或是替李唐鸣不平,或是对伽国唾骂,或是大声疾呼,我们的国家,一定要给李唐足够的支持,给他撑腰,决不能让英雄寒了心,蒙了冤!
各部门,各家企业,不管跟李唐盛世控股公司有关系没关系的,都纷纷打听事情的更加准确的消息,如果能够帮一把,那肯定是毫不迟疑的出手。
早在媒体刊登消息之前,李兴朝就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准确的说是在李唐在湾哥华坐飞机落地被捕的时候,就已经收到了谢佳书传来的消息。
他先跟上级领导反映了情况,上级领导也引起了很大的重视。
思前想后,他还是跟李欣琪说明了情况。
李欣琪当时急得直跳脚,恨不能马上坐飞机飞到伽国,给李唐所有的帮助。
不过,她经过李兴朝的长时间劝导之后,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就算立刻赶到湾哥华,也不会给李唐提供太大的帮助。
她给李唐的父母打去了电话,告知了相关情况。
李在强和唐初秋请了假,当天就坐飞机来到了燕京。
儿子在国外被抓了,家里的独苗,父母的手心肉,莫名其妙在异国他乡身陷囹圄,为人父母,真就感觉天塌了下来。
李欣琪看到唐初秋脸上有泪痕,也看到了李在强满眼血丝。
她能够理解两位老人的心情。
她何尝不是如此满心惊惧和担忧呢?
她搂着唐初秋的肩膀,安慰道:“叔叔阿姨,你们不用太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哎……”
李在强长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在国内,就算是倾家荡产,就算是豁出性命,他都愿意为了儿子,不顾一切。
但出事的地点在伽国,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那边的法律、治安到底怎么样。
想要帮,但浑身的力气不知道在哪里使力。
“我爸爸跟我说了,湾哥华那边的领事馆,已经过去跟当地的司法部门交涉,很快就能够给李唐一个清白。”
李欣琪虽然也很担忧,但也只能是强制镇定,给李在强和唐初秋一个安慰:“那边已经给我们传回来初步交涉的消息,伽国警方把李唐请过去,只是让李唐配合他们做一些调查,等到调查清楚了,证明李唐没有犯罪,也就把他放了。”
“我看报纸上说危害国家安全罪,这罪名一听,就不小!”唐初秋说起这话,忍不住就鼻头泛酸,眼泪盈眶。
“我必须马上坐飞机去一趟伽国!”李在强哪怕对陌生的环境一无所知,但为了儿子,他毫无畏惧。
“他才二十六岁,要是坐牢几年,出来就老了!”唐初秋痛心疾首,“不管是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他救出来!”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李欣琪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同时也表示:“我们先等等看那边的消息,李唐被夹伽国的警方抓起来,一定是误会。我很清楚他的为人和做事风格,从来都是非常讲道理守规矩的,不可能犯法。”
“他一直很老实听话!”唐初秋很赞同这一点,不觉得自己的儿子会犯浑去违法犯罪。
“其实我们就算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欣琪一开始也想立刻飞到湾哥华,但现在冷静下来,需要先把李唐的父母心情安稳住,毕竟五十来岁的人了,剧烈刺激之下,身体内的各种毛病难免会放大。
别等李唐到时候安全出来了,他的父母身体反而出了问题。
这种情况下,就非常不好了。
她明白自己现在的职责,是安抚好李唐父母的心情。
“不仅是我们这边的人在想方设法营救李唐,在伽国那边,跟我们国内企业合作的人,也都全力配合,给李唐提供帮助。”
她只能不停地安慰:“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们了解的消息,也是非常有限,根本不好把握事情的走向。
李在强和唐初秋夫妇,虽然很着急,但听了李欣琪的话,也觉得在理。
现在着急忙慌的跑过去,帮不上忙就算了,只会添乱。
现在只能缓一缓,等待更多的消息,有必要情况下,立刻飞往湾哥华,当天就能够到。
“我让人买了一些排骨和海鲜,一会儿我给你们做个红烧排骨,然后那些海鲜就清蒸就好了。”
李欣琪调整了一下心情,主动请缨,走进了厨房。
他们现在就在李唐的家里。
平常李唐长期在外国奔波,房间长期没人,她偶尔还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开创透透气。
……
燕京,钢铁协会。
十月份了,眼看年底临近,钢铁协会的工作也变得越发繁忙。
会长鲍言曜平常极少会召集各大钢铁企业过来开会,毕竟生产才是关键,各家钢铁企业都在忙着冶炼钢铁、加工各类制品、销售等,业务繁忙,时间不多。
一年内,他们其实也就碰面几次。
不过年关将至,明年的生产任务,还需要各家企业通力配合,谋求更加长远的发展。
“去年和前年,我们加入了国际铁矿石价格谈判,以海港钢铁作为代表,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和认识。不过过去两年,咱们的参与度实在有限,铁矿石价格的谈判结果,我们几乎没有产生太多的影响。而且这两年铁矿石价格持续飙升,对我们整个钢铁行业造成了诸多困扰。”
鲍言曜看着面前各家大型钢铁企业,大多是国企,也有私企,都是年产数百万吨钢铁以上的企业。
这一次,他们没有着急整个钢铁协会来参会。
人多了,乱糟糟的,反而很难统一思想。
都不如集中主要力量,拧成一股绳,办大事。
“今年上半年,三月份的时候,铁矿石现货市场出现了价格的历史高峰,每吨铁矿石价格超过了九百元,不过接下来几个月,现货价格有所回落,但仍然被长协价铁矿石价格更高一些。”
他继续陈诉这些事情,哪怕在做每一个人都了解行业的动向,但这些话还是有必要的。
“今年下半年开始,整个钢铁行业的发展,到达了瓶颈期,增速滞缓。”
他再次抬头看向大家:“根据我们者一季度以来的统计数据,以及各家企业的调查了解情况,钢铁出现了产能过剩的情况,钢铁价格,也在持续下跌。这是连续多年来,钢铁行业高速发展之后,出现的短期调整,还是什么情况,值得各家企业注意。”
“我们海港钢铁这一极度的钢铁,销量和销售价格确实出现了严重的下滑,其他企业我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情况?”卢晨义表情凝重道。
“都一样。”
“鲍会长刚才说出了事情的本质,咱们这些年新成立了几百家钢铁厂,各家老牌钢铁厂也都在扩充厂房,采购新设备,加大产能和产量。这么多家钢铁企业,竞争压力这么大,产能过剩是必然的事情!”
“闭着眼睛做生意,只要把钢铁冶炼出来就必然能够卖出去,赚大钱的时代,看来已经过去了。”
“经济高速持续发展,钢铁需求量只是短期的产能过剩,等到下一波需求旺季到来,仓库里的钢铁很快就消耗一空了。大家没必要杞人忧天,我相信我们的经济。”
“但是,眼下钢铁产能过剩,造成的钢铁价格大幅下跌,是既定事实。”
“成本高昂,售价还持续下跌,这样下去,经营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明年的铁矿石和焦煤价格,不能上涨了!”
“成本继续大幅上涨,咱们这些钢铁企业,都得死!”
“我们下游产业都死掉了,上游的铁矿石、焦煤生产商,他们自己玩石头去吧!”
大家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本次会议的主题。
鲍言曜顺着大家的讨论话题,开口道:“过去两年,铁矿石谈判基本上都是年中就开始,也很快就把价格定下来。但今年情况有所不同,全球铁矿石需求和供应逐渐趋于平衡。不仅是我们国内的钢铁企业,全球各家钢铁企业形成了难得的默契,今年并没有着急展开铁矿石谈判。”
“钢铁行情逐渐下行,在摸不准明年的发展基调之前,谁也不敢早早签下铁矿石长期供应合同。万一铁矿石价格定的太高,明年钢铁价格又持续下降,那真就没法玩了。”
“有这种担忧的,不仅是我们国内,国际上其他钢铁企业也是一样的。”
“要是明年的铁矿石价格,能够往下压一压,我觉得这样一来,能够极大地降低我们的生产经营压力。”
做企业的,当然希望成本越低越好,生产的产品卖出去的价格越高越好。
但矛盾无处不在,商品价格,永远只会在一个平衡的区间内波动。
“铁矿石价格谈判,我们今年争取成为主导方!”
鲍言曜把大家喊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情:“我们会派代表团,代表我们整个钢铁行业,跟三大铁矿石巨头分别谈判,争取能够把价格谈下来。哪怕铁矿石明年的长协价不能有所下降,至少也要保持今年这样的价格,不能继续上涨了。”
“鲍会长说得对!”
“我支持啊!”
“咱们已经是全球第一大钢铁市场,进口铁矿石总量最大,拥有着决定性的地位。这一次,咱们必须强硬!”
事关大家的切身利益,而且各家钢铁企业也都是同一阵营,自然是观点一致。
“今年的代表团,还是以海港钢铁为主,其他钢铁企业,可以派代表加入谈判代表团。”
鲍言曜早已经拟定了今年的策略,“无论如何,铁矿石价格都不能涨了!”
“这符合大家的共同利益,也符合市场的规律。”卢晨义表示了赞同。
其他人也是纷纷赞同。
鲍言曜没有多说,沉默了半晌,这才抬起头,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道:“有个重要的事情,恐怕大家都已经从报纸上,或者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
“李唐,是吧?”卢晨义事先没有跟鲍言曜就这个事情有过任何讨论,也不知道今天的会议会讨论这个事情。
毕竟严格来说,李唐只是一个私人老板,也不是钢铁协会的人。
鲍言曜点点头,“大家都听说了吧?”
李唐在伽国被捕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电视台、报纸等等,都在报道。
大家也都很关心,也都很揪心。
听到鲍言曜的问题,每一个人都是微微点头,面色沉重。
“李唐,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们华夏人,与我们一脉相承,还因为他身上,肩负着重大的使命!”
鲍言曜语气深沉,“铁矿石价格的持续飙升,主要原因是三大铁矿石巨头,彼此间形成了默契,在国际市场上,基本上形成了垄断地位。我们要打破这种垄断,挣脱三大铁矿石巨头对价格的为所欲为,依靠鸥洲、日苯、寒国等国家的钢铁企业,共同对抗,显然是不现实的。我们只能想办法,替我们自己的钢铁行业,谋出路。不用我多说,李唐的连赢矿业,必将成为我们对抗三大铁矿石巨头的最有力的拳头!”
“如果连赢矿业能够尽快投产,确实能够几大减少咱们钢铁行业对三大铁矿石巨头的过度依赖。”
“他们不是说今年年底投产,明年能够稳定给国内输送几千万吨的铁矿石吗?”
“听说矿山设备调试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麻烦,投产日期恐怕是要往后推一推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烦事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是一大串。”
“不知道李唐在伽国被捕,会不会对奥国那边的产业造成影响。”
大家也都明白,国内钢铁企业跟李唐及其连赢矿业,是属于唇亡齿寒的关系。
不仅是钢铁企业,上级领导也对连赢矿业打破三大铁矿石巨头的围堵,给予厚望。
“李唐不能出事!”
鲍言曜这话,如同重锤落下,定下了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和基调。
“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心声,也事关各级部门和各家企业的切身利益!”
他言语铿锵有力,态度坚决:“李唐现在面临的事情,不仅仅是他个人的事情,也是我们整个华夏所有企业的事情!如果李唐因为在外经商,太过于出彩,酒杯国外的司法部门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他进行制裁。各位,你们仔细想想,如果哪天你们出国谈项目,飞机刚落地就被人扣了起来!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为了我们的经商环境,也为了我们民族的脊梁,大家必须站出来!”
“我同意!”卢晨义不假思索的举手赞同:“连赢矿业跟我们海港钢铁签订了长期供货合同,涉及总量两亿吨铁矿石,事关我们切身利益。但从更长远的未来考虑,撇开经济利益,我们都不得不站出来力挺李唐!这种对我们企业家的迫害,对我们国人的诬陷,非常卑劣。我们民族要站起来,屹立于世界之林,就必须站出来,团结起来!”
“我们怎么帮?”龙伏渊问出了更加直观的问题:“口头上呐喊没用。”
不等鲍言曜开口,卢晨义就首先表态:“除了接下来即将开展的铁矿石谈判,其实我们海港钢铁最近也在跟伽国那边的煤矿企业展开谈判。价格那边,每年煤矿产量大约是六千万吨,其中有三千万吨是焦煤,大部分都是卖给了我们海港钢铁,或是通过我们海港钢铁的港口,输送到咱们国内的其他钢铁企业。”
“你的意思是?”龙伏渊其实已经猜到了。
“伽国的几个煤炭公司谈判代表,现在还在海港市,等着我回去跟他们签订明年的煤矿供应合同。”
卢晨义简单说明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会议结束,我就会赶回海港市,告诉他们,李唐和我们海港钢铁同舟共济,在李唐无罪释放之前,我不会跟他们签订合同。”
这种做法,无疑是强有力的支持。
大家都纷纷肃然起敬。
鲍言曜却有些担忧道:“你这种做法,太过于刚硬。而且你要考虑清楚,这样做,是否会对你们企业的生产造成重大影响?”
“我们仓库里还有足够两三个月的焦煤,够用。这些库存的焦煤消耗完了,肯定也有替代的,咱们国内煤炭产业非常繁荣,产量非常高,实在不行,就用国内的焦煤。”
卢晨义看来已经是下定了决心。
其实这也是审时度势的做法。
正如刚才大家谈过的,钢铁产能过剩,造成钢铁价格下跌。
现在跟伽国的煤炭企业谈判,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谈妥,他也是撇下伽国的谈判代表跑到燕京来开会,就是因为对方出的价格太高了,有意把他们晾在一边。
正好趁着李唐的事情,还能够给煤炭公司谈判代表施压。
一举两得,一石二鸟!
他心里很清楚,其实双方都需要合作才能共赢,但合作的方式,还需要更多的斟酌。
他们海港钢铁不会轻易彻底把夹过的煤炭公司撇开。
而伽国的煤炭公司,也离不开海港钢铁这样的大客户。
他很清楚,给伽国煤炭公司施压,一定能够通过他们的声音,给伽国矿产资源市场和管理机构反馈消息。
没准还能把焦煤价格压下来。
“你自己把握好尺度!”鲍言曜好心提醒了一句。
卢晨义态度坚决:“李唐不可能在伽国犯下危害国家安全罪,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相信李唐,所以一定会全力以赴的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我们内地的企业,跟伽国那边联系很少。”龙伏渊想出手帮忙,但实在是有些有心无力。
“碰到这种情况,谁不想帮一把呢?”
“伽国那边肯定是诬陷了李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美丽的国度,法治的社会,都是相对的,彼之蜜糖,吾之砒霜啊。”
“天天吆喝着我们不讲人权,他们这么做,那才叫不讲人权!”
“必须团结起来,我们被欺负的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站起来,怎么能够让别人继续欺负!”
大家倒是同仇敌忾,但真要出手帮忙,鲜少有企业像海港钢铁那样,有那么广泛的影响力。
当然,东部靠海的钢铁企业,倒也跟伽国有一些牵连,也都站出来表示一定会通过悠闲的关系和渠道,给李唐提供帮助。
哪怕是在后方加油助威,也是有意义的。
……
陈景河、耿飞冉、冯思年等国内铜矿企业的大佬,齐聚云顶大厦。
牛福、秦建设、赵禾浦等武矿集团高层中的中流砥柱,也都参与了今天的碰面。
简单寒暄,大家情绪都比较凝重。
秦建设首先跟大家汇报了一下塔勒戈铜金矿的建设进展,总体来看,这个项目还是比较顺利的,值得欣喜。
他结束了讲话,牛福就接过话匣,开口道:“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际上的,铜金属的期货价格,从年初的三千镁元出头,毫无征兆的,从下半年开始,一路上扬。国际上的铜金属期货价,已经稳稳地站上了四千美元的大关!”
“市场的反馈很及时,也很猛烈。”陈景河感叹道。
这种变化,对他们这些铜矿企业来说,显然是天大的利好消息。
上市的九江铜业、铜都有色集团、紫色矿业等铜矿领域的股价,水涨船高,市值屡创新高。
大家正高高兴兴的看着市场的风起云涌,稳坐钓鱼台。
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情,却是让他们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忧心忡忡。
大家都不说,但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今天这场碰面,主题是什么。
“我看过一片分析报告,造成下半年,或者说造成这一个月来,铜金属期货价格持续飙升,甚至在未来几个月,还会持续飙升的根源,是什么?”
牛福卖了个关子,不过很快就开口说出答案:“国际三大交易所的铜金属库存,从去年一百万吨左右,持续下降到了今年不足十万吨!甚至到了今天,恐怕总体库存,已经低于十万吨,还在持续下降。国际上,铜矿的需求缺口,越来越大,造成了价格的飙升。”
“我们的矿山,我们的机械设备,全天候开动,齿轮都快转冒烟了,但还是跟不上市场对铜金属的消耗速度。”冯思年感叹道。
“铜金属的持续上涨,以及整个市场对铜金属的迫切需求,都把我们众城矿业旗下的塔勒戈铜金矿的价值和意义,一再提升。”牛福声音深沉道。
说起众城矿业,大家不无充满了期待。
这是目前国内铜矿企业中,也是有史以来,开发的最大的铜矿山。
按照生产计划,将来一旦投产,产量达到每年五十万吨铜金属量,这将会是铜矿企业史无前例的成就。
这一成就,也将极大地缓解国内铜金属的迫切需求。
不说那些大话,一旦投产,产生的利润,以及给各家股东带来的收益,将会是难以想象的数字!
越是明白众城矿业和塔勒戈铜金矿的重大价值和无穷的利益,大家的心情,确实越发的沉重。
能有塔勒戈铜金矿,能有众城矿业的今天,没有人不知道,这一切的奠基人是谁。
毫无疑问,一定是李唐。
从比和比拓的手里花费八百万镁元的极其廉价的价格,买下塔勒戈铜金矿的探矿权,到后来斥巨资投入勘探发现巨大矿床,以及眼下的顺利开发,无不是李唐在拖着大家负重前行,终于换来了今天的美好希望。
说到这里,陈景河第一个提了出来:“李唐在伽国那边,被当地的警方逮捕了,你们怎么看?”
牛福把大家召集过来,所有人也是第一时间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赶了过来。
可见他们心中,始终给李唐留下了重要的位置。
“只要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们铜都有色集团一定用尽全力,给李唐所有的帮助!”耿飞冉握着拳头。
“还用说吗?”冯思年其实挺羡慕耿飞冉和铜都有色集团的,从李唐的手里接住了沙寨钼业公司的股份。
全球第二大钼矿,全球最有开发价值的钼矿。
谁不羡慕呢?
“我找了一些精通伽国律法的人,咨询了一下,李唐被逮捕的原因是危害伽国的安全,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陈景河有做过功课,“这个事情,真不是闹着玩的。”
“很危险。”牛福点头,“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伽国那边,到底是想给李唐一个警告,还是玩真的!”
“案情的具体信息,我们也不清楚,关键是有没有直接的证据。”
陈景河想帮,但也是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