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婴？”
易阳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画上的那个孕妇肚子里的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一个鬼？”
叶汐点了点头：“这种鬼怪很特殊，它只能寄生于胎中婴儿身上，并以婴幼儿精血为食，虽然不会伤其性命，但等到生产时，孕妇会因为难产而死，而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变得不人不鬼。”
易阳听到这话，眉间微皱：“那这个孕妇岂不是很危险？”
“不仅如此。除了那个孕妇，你还记得那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吗？”
“嗯，记得，好像还抱着一个没眼睛的布偶熊，她看起来……”
说到这里，易阳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考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那个小女孩虽然外形长得娇小可人，但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特别是那张脸，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汐：“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正常人对吧？”
易阳点了点头。
叶汐：“如果这些都是那位叫‘舒云展’的画家光凭想象画出来的，那我只能佩服他的想象力。可如果不是的话……”
“那他就很危险了对吧？”
叶汐沉默着点了点头。
两人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舒云展的住处。
那是一栋临街、有些老旧的公寓，公寓有十层楼高，没有电梯和门卫，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入公寓里。
舒云展住在顶楼1004号。
当叶汐他们来到十楼后，只见十楼比其它楼层要破败、冷清得多，很多房子明显已经空置很久了。
墙壁经过长年的风吹日晒，斑驳得露出了里面褐色的水泥。楼层过道是开放式的，虽然下雨天会飘进来雨水令走廊里充满积水，但光照也因此充沛，还可以向下俯视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甚至能看到对面楼层屋子里面的景象。
叶汐敲了敲1004号的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胡子拉渣、蓬头乱发的青年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们谁啊？”
叶汐：“请问你是舒云展吗？”
青年人从看起来像是睡裤一样的条纹样棉裤裤兜里掏出一副破破烂烂的眼镜戴上，打量了一眼叶汐和易阳：“你们是谁？”
易阳看着他沉吟片刻：“你……是不是C大美院的学生？”
青年人点了点头：“我是，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叶汐诧异地看了易阳一眼：“原来你认识？”
易阳：“这位学长的画之前在学校参展过，我就说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叶汐：“原来你们是校友啊，既然是C大美院的，那你认识薛宁吗？”
“不认识，”
这个叫舒云展的青年人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没事的话就滚吧。”
舒云展说完就要关门，被叶汐伸手拦住了：“我们想跟您谈谈画的事。”
听到这话，舒云展停下了关门的动作：“你们想买画？早说嘛，进来坐。”
舒云展将他们请进了屋里。
屋里一片杂乱，到处堆满了方便面盒子、外卖盒子、快递盒子，但堆放得更多的还是颜料和画纸，墙壁上更是挂满了已经完成或未完成的画作。
舒云展：“你们是谁介绍过来的？”
易阳：“是一个在天人广场摆摊的画摊老板。”
“哦，是那小子啊。我记得我没卖给他几幅画嘛，你们也能找到这儿来？”
叶汐环顾了一下四周后笑着回答道：“因为你的画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奇怪，怎么什么鬼怪都没看见？
易阳：“舒学长，我想请教一下，您的那幅孕妇的画是怎么构思的呢？特别是她肚子上的那双眼睛。”
舒云展很放松地窝在了那个破破烂烂的红色布艺沙发上：“没想到你看画还看得挺细的啊。”
“还有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学长你到底是怎么画出来的呢？是完全想象出来的吗？”
“想象？”
舒云展咧开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可是个写实派。”
叶汐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舒云展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然而被叶汐和易阳这两个大磨王纠缠得实在不耐烦了，便放言道：“想知道答案的话，你们晚上六点钟后再过来吧，只要你们胆子够大的话。”
舒云展以为自己这意味深长的话可以吓退叶汐和易阳，毕竟这两人看起来那样一副不经世事、人畜无害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叶汐和易阳他俩听到这话后索性直接留下来，一直待到了晚上六点。
这期间，叶汐还悠闲地点了几份外卖，一边吃一边看剧，易阳则坐在她旁边看书，两人看起来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
舒云展：“……”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闲了吗？？
快到晚上六点了，叶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做起了热身运动。
舒云展一边勾勒着之前未完成的画作一边幽幽道：“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特别是有心脏病的赶紧滚，不然出什么人命了可别怪我。”
叶汐和易阳置若罔闻。
等到晚上六点，大门突然被一阵阴风吹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有什么东西好像过来了。
叶汐和易阳站起身来严阵以待。
不到一会儿，一个青黑色的婴儿脑袋突然从门边探了进来。
黑洞洞的眼眶直直地盯了叶汐和易阳一阵，然后慢慢爬了进来。易阳这才看清这个婴儿的头硕大无比，差不多有整个身体的一半，典型的大头娃娃。
大头婴儿爬进来后，它在叶汐和易阳的脚边闻了闻，然后爬向了舒云展的脚边，并发出刺耳的嘟囔声。
舒云展放下手中的画笔，笑着抱起了它：“宝宝，没事的，他们只是来买画的客人。”
叶汐、易阳：“……”
看着他们亲昵的样子，他俩身上不禁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没过多久，叶汐和易阳看到共有八只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鬼怪走了进来，其中就包括那个穿着红衣服、抱着布偶熊的小女孩。
小女孩走进来时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径直走到了舒云展身边：“喂，怎么还有生人在？是准备送给我打牙祭的吗？”
易阳：“……”
打牙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