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战鼓擂,旌旗飘。
沈烬墨和韩洲分着蓝红两队之对战服,换上各自之队服坐在马背之上,领着各自队友站在擂台之下。
夏弘带着一应皇亲重臣坐在高台之上,看着大夏最出类拔萃之儿郎的飒爽英姿,眉眼尽是掌控山河之骄矜自豪。
林公公喜气洋洋的拿着两队集结人员之名册走到夏弘跟前:“主子爷,娘娘,两队人马都已集结完毕。”
夏弘随意看了一眼名册,将名册递到旬相手中:“这围猎朕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今日可一定要赛出我大夏儿郎之风采。”
“但也不能让各家公子在猎场伤了和气,受了重伤。”
“否则朕可要拿你问罪。”
递出折子的夏弘容色柔和,接过名册的旬相亦是嘴角含笑:“您放心,今日必让您和娘娘看得舒心畅怀 。”
一手拿着名册走下高台,走上昨夜为摔跤而搭起的擂台。
“皇上万岁!娘娘千岁!大夏万年!”
一众立在擂台之下的儿郎将手中弓弩举起,欢呼呐喊之声充斥猎场,将林中飞鸟惊到腾空而起。
小太监将铜锣敲响,呐喊声止,旬相开口道:
“前些日子的围猎,用皇上的话来说,那都是小打小闹,用来给你们这些个小辈们适应这林子的。”
“今日这一场围猎角逐,才是这皇家秋猎的重场戏。”
“此次围猎一共三个时辰,不同猎物猎获之难易程度不同,这猎获之得分自然也不同。”
侍卫将三张偌大的猎场地图及猎物分布地域分别立在擂台和两队 队长跟前。
参照这张地图,旬相将一应注意事项言明,继而环视擂台下方:“众位若有疑问,可在此刻提出。”
“旬相,若是两队得分一样,是不是算平手?”
“既是围猎比赛,打个平手又有什么意思?”
“是啊,旬相,我觉着还是要找些别的法子一决胜负。”
“旬相,若是打了个平手,不若让沈大人和小韩将军直接上擂台,谁赢了哪队就能赢得皇上给的赏赐,如何?”
旬相并未立即应允,目光在沈烬墨和韩洲逡巡:“沈大人和小韩将军如何考虑?”
韩洲先是敛眉,再是抬首眺望擂台:“大家既然都觉得妥帖,那我便没有意见。”
沈烬墨紧随其后点了头,旬相就当即使唤小太监将这事禀明到夏弘跟前,今夜晚上原定的乐子,就为这擂台比武给让了步。
“旬相,我们能否去对面区域抢夺猎物?”
旬相思索了一阵,在丛林正中央画下一个圈;“这一块曾有猛兽出入,除了老夫所勾勒之区域允许互相抢夺猎物外,其余地方都只准在各自区域内打猎。”
“旬相,这猎物都乃活物,若是他们的猎物本就比我们多,那岂不是极不公平?”
旬相笑着看向那提问之人:“这赢除了人和,天时地利更是重要,若真有猎物只往一边跑,众位要想破局,就只能冒更大的风险了。”
“众家公子觉得是与不是?”
“旬相所言在理。”
擂台之下再无人提问,旬相开始做着最后的叮嘱:“皇上对这围猎虽颇为重视,但人各有所长,在骑射之上存有偏颇也是正常之事,众位断断不可为了争一时意气而伤及性命。”
“为确保众位在陷入险境之际能及时获救,皇上有提前给各位备下了信号弹。”
“众位遇险可拉响信号弹,届时便会有侍卫将你们救出,但凡有人将信号弹放出,那便意味着不能再入猎场。”
“但其在离开猎场之前所获之猎物,依然可以算入各队。”
“众位若是准备好,可先试放一枚信号弹,确认信号弹没有问题后,立在高台之上的那一面宣告围猎正式启动的鼓,会由皇上亲自敲响。”
旬相这边的话落下,两队除队长之外的所有人,从两枚信号弹中挑出一枚试着放了一下。
按照往年惯例,领队之人若在林中放出了信号弹,等同于这一队直接认输。
故沈烬墨和韩洲自然都没有放这信号弹的打算。
谢南星头一次参加这围猎,不懂这规矩,坐在高台上光是瞧着沈烬墨和韩洲什么动作都没有,就有点着急。
起身小跑到高台的围栏前,谢南星找准角度朝着沈烬墨和韩洲挥手,待将两人目光吸引过来后,又比出个放信号弹的动作。
沈烬墨瞧着谢南星那幅度极大的动作,容色展现了柔光。
弯腰拿出信号弹,用和谢南星一般大的动作将那信号弹直接放上了天空。
规矩罢了,同哄谢南星比起来,当不得什么。
沈烬墨听话了,韩洲还一个劲儿的傻愣着,谢南星刚准备再比划一次,沈烬墨的鞭子就落在了韩洲手背之上。
“放!”
然后韩洲错过了谢南星专门对他做的比划,还很不幸的挨了一鞭子,就连那放出的信号弹都透着一股子哀怨。
谢南星见两人都极其在乎各自之安危,朝着前方竖起大拇指之后,还连连鼓了好几次掌。
沈烬墨那柔和的容色也现了笑容,韩洲瞧着谢南星比沈烬墨笑得更开怀。
沈烬墨瞬间不满,直接抽出鞭子朝着韩洲甩去。
这一次韩洲直接拿出长枪迎上这一鞭,没让沈烬墨的鞭子抽到自己。
泥人不也得有三分脾气不是?
哪能一直让沈烬墨抽?
围猎一触即发,夏弘笑着将目光收回,笑着看向钟元元:“长嫂您看看,这些个年轻人还真是黏糊。”
钟元元也觉得这些互动有些子好玩:“若非南星身子骨受不得颠簸,忘衡必然是要带在身边的。”
袭嬷嬷给钟元元扇着凉风,找着空隙提起一桩差点忘记的事。
“昨夜沈大人找了奴婢,说谢公子无权无势容易让人欺负了去,还特地拜托奴婢同皇上娘娘说说好话,帮他多看顾谢公子几分呢。”
夏弘细细咂摸着这话,显然,沈烬墨并不信任他的贴身大太监。
如沈烬墨那般一心替他着想之人自然不会有错,有错的,必然是林公公这个奴才背着他,做了什么狐假虎威的事。
容色未曾染怒,嗓音已然带着揶揄:“小林子,你可多向袭嬷嬷学学,莫要同忘衡生了龃龉。”
原本一句不算严重的话,再经由夏弘这么一点拨,林公公就被吓出了满身冷汗:“奴才晓得,日后必然会多同沈大人往来,替皇上照顾好沈大人和谢公子。”
眼见谢南星重新回了座位,夏弘朝着夏域招手:“小九,你代朕去将那鼓敲响,让他们赶紧去猎场拿那些畜生撒撒气,免得真的打起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