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那等令人面红耳赤的言语停下之时,时辰已经到了子时。
小高按照自己过往的经验,原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在两位主子洗漱好之前将这屋子收拾好。
可当小高蹲下来捡拾破碎的衣裳时,他意识到自己原本的经验,终究赶不上两位主子的花样。
那将整个卧房铺满的地毯,沾染了星星点点的痕迹,微微一触便能感知到湿意。
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
将半月前经过挑选进入内院的五名仆从叫了进来,六人一道合力收拾了小半个时辰,才将这屋子给收拾出来。
所有窗户被打开,将屋内那等子暧昧旖旎之气尽数吹散,小高抱着那用上好皮子做的毯子出了卧房。
皮子沾湿了,自然是不能给主子用了。
但又因着将这毯子弄湿的是两位主子,就更加不可能赏赐给下头的人,小高便只能去请教墨平。
墨平瞧着这毯子,耳根子也染上了燥热,直接做主一把火将这毯子给烧了。
一夜天光,谢南星从沉睡中醒来之时,依然待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从沈烬墨昨夜归来到现在,谢南星自然没有时间去探寻昨日宫中发生的一切,但对这等子前因后果一清二楚的谢南星,自然能将最终结局猜个八九不离十。
不出意外,他家沈烬墨未来很长一段日子,都不用去上值了。
沈烬墨啊,没有银子咯。
谢南星挣的银子啊,总算可以用来养沈烬墨咯。
谢南星心情还不错,在沈烬墨怀里转了一圈,将脸埋在了沈烬墨胸膛。
怀里人宛若一只小猫一般钻来钻去,沈烬墨自然早早就醒了。
将人抱紧了几分:“腰酸不酸,腿疼不疼?”
晨起的嗓音有着别样的嘶哑,透着令谢南星心尖尖发痒的钩子。
“还好,就是昨日撑过了,总觉得有点漏风。”
一手钻进被窝,沈烬墨摸索了一阵:“瞎说。”
只是有些肿倒是真的。
“是吗?”荤素不忌,谢南星贴着沈烬墨耳畔道:“要不试一试?”
沈烬墨知晓谢南星在闹,带着些许对他的弥补。
敢这般闹一来是只要是沈烬墨,疼与酸于谢南星而言算不得什么。
二来则是沈烬墨玩得再疯,心底也是心疼谢南星的,断然不会在这等时候折腾谢南星。
“心情怎么这般好?”
“我家沈大人能日日陪着我一道,我为什么不开心?”
如今夏域出了皇宫,旬湛如今虽然醒来了,那双腿如今连床榻都下不了。
谢南星这课已经好些日子没去上了。
且谢南星一点都不想再去上课。
冬日这般冷,有契机窝在屋子里猫冬,谢南星才不会上赶着出门找苦吃。
而沈烬墨今岁也忙了好久,早就到了要好好歇息的时候。
“旁人知晓自家夫婿丢了差事,少不得一哭二闹,怎么我家乖乖就不骂我几句。”
圆滚滚的头在沈烬墨怀里蹭着:“我有极多银子,这官咱不做了,日后我来养着你。”
眼珠子咕噜一转:“日后只要你能把我伺候好,谢某将所有家底都给你。”
“好啊。”沈烬墨的心变得好生安定:“日后谢公子便去挣银子,我就专心做那等子照顾谢公子的事情。”
“哄我家乖乖用膳,替我家乖乖穿衣,为我家乖乖束发。”
“到了晚上,再替我家在外头劳碌了一整日的家主,松泛着筋骨,让他开怀。”
这些话,这些事情,光是从沈烬墨口中说出,谢南星便觉得极致温情。
“若是家主在外头生意不顺心,回家带着脾气怎么办?”
沈烬墨想了想,倒是把自己逗笑了。
但也并没有将自己的解决之法说出。
他越是不说,谢南星就越是好奇:“快些告诉你家主我!”
一侧嘴角勾起:“我那家主啊,是个好色的。”
“到时候我自当多多练武,待到我家主心情不快时,我便脱了衣裳让他瞧一瞧我这身板子,捏一捏那硬邦邦的腱子肉,他必然会开怀。”
“就只摸一摸和捏一捏吗?”
“谢公子若是觉得我伺候的好,愿意赏赐给我闹一闹,那我自当喜不自胜,带着谢公子腾云驾雾,享受那等极乐之境。”
昨晚这人染上情欲之后,那染着邪气的发疯模样在脑海浮现,谢南星小沈啐骂:“色胚。”
又问:“哪里就到这般程度了?”
这话问完,谢南星是有心虚的。
有没有,昨夜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乖乖觉得没得,自然是我做得不好。”
沈烬墨开始顺着杆子往上爬:“我现在便给你涂药,等到今晚我再好好表现。”
本也到了要上药的时辰,沈烬墨倒真将放在床边的瓷瓶拿在手中, 开始给谢南星上着药。
待到药上完了,沈烬墨也没有给谢南星穿上那等子厚重的衣裳,直接拿着块狐狸皮子将谢南星包裹得严严实实。
膳食直接被挪到了屋内,沈烬墨一手温香暖玉在怀,一手夹着膳食先将谢南星给喂饱了,才开始自己用膳。
穿着毛茸茸罗袜的脚从皮子里钻出来,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沈烬墨的袍子。
“沈烬墨,我觉得日子真的过得挺快的,你瞧这已经是你我一道过的第三个冬日。”
“人活七十古来稀,我近来总有些担忧,要是你和我忽然有一人一下子没了,另外一人怎么办?”
遮掩的再好,面对无常的君心,谢南星依然担心沈烬墨的安危。
双拳难敌四手,若是夏弘骤然发疯,被困在皇宫的沈烬墨又如何脱险?
沈烬墨一口将剩下的那口粥喝掉,坚定道:“不会。”
“这次的事留下的尾巴,是我刻意的。”
抱着人直接躺在软榻上,隔着衣裳给谢南星揉着肚子消食:“不论是夏城的发疯,还是黎源最后的背水一战,都是我在煽风点火。”
“他不信任我才是常态,这等不信任越留到后头,反倒不好。”
“如今外祖母这定海神针立在他身侧,他再生气也不会动想杀我的念头。”
沈烬墨只要能活着,逆风翻盘则是必然。
但如果不是钟元元已经走出纤云宫,沈烬墨绝对不敢刺激夏弘去思考,自己给与沈烬墨的自由度是不是会太多。
谢南星两手锁住沈烬墨的脖颈,在沈烬墨的肩膀处留下一排牙印:“沈烬墨,以后都不准胡闹。”
和夏弘谈理智与良心,那就是与虎谋皮。
危险极了。
“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