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你们也太不知节制了。”瞧着杨槐那些印子,谢南星装模作样的感叹。
其实谢南星心里是有些羡慕。
杨槐觉得还好,不算特别疯狂,毕竟他这不是还能下床嘛?
“主子,我和您说,我觉得我早些年日子都白过了,这么好玩的东西如今才玩到。”
感叹完之后,瞧着谢南星从脖颈到脚踝,就连手都被遮住了,杨槐小声问道:“沈大人是不是更厉害?”
抬手捶了捶腰,谢南星唉唉叹气:“是,我这些天就是累到压根没办法从床上爬下来。”
谢南星才不会承认他吃的都是开胃小菜。
谢南星相信沈烬墨绝对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杨槐想了想,劝道:“主子您身子骨不好,还是要节制些许。”
“嗯。”干干应了一字,沈烬墨就是太节制了。
害怕再深聊就暴露了自己刚吹的牛,谢南星当下转移话题:“岁一去找沈烬墨了,你怎么想?”
谢南星比杨槐想象的更了解杨槐。
杨槐面对岁一之时永远都端着那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可选择从曾经的痛苦之中走出,重新尝试与男子开启一段亲密关系,本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岁一本就与旁人不同。
“挺好的。”杨槐缓缓低头:“日后我与他再一道玩,最起码不用担心他趁着我意乱情迷之时套我的话,抢我的生意。”
谢南星坐在椅子上的姿势慵懒了几分:“阿槐,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喜欢与不喜欢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主子,从我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他是谁。”
“那时我刚巡视完家里的铺子,先是见他将好几个和他一般穿着的人骗进巷子里杀掉,接着又见他穿着那身血衣从巷子爬出,像是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您不知道,若不是那天下雨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他穿的是一件红色的袍子。”
“想来是因为我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他便想报答我,可报答不是纯粹的感情。”
“既然得不到纯粹的爱,那不如以更坦荡的关系相处。”
谢南星歪着头想了想,发现他也没办法对这段感情给出任何判断。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谢南星不喜欢替旁人的人生做主,便没有再多说。
沈烬墨从书房内走出,朝着谢南星走来,杨槐便极有眼力见的给两位主子腾地方。
岁一瞧着杨槐那搀着腰的动作,便也跟着扶了上来。
杨槐一手拍掉岁一的手,道:“现在知道怜惜小爷了?昨夜死命折腾小爷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轻一点。”
刚被拍开的手又重新扶上了杨槐的腰,岁一很是狗腿的哄着:“轻一点你又说要去找别人,我今晚都听你的。”
两人的响动彻底消失,谢南星握着沈烬墨的手从凳子上起身,两人并肩朝着船首走去。
“岁一日后便认你为主了?”
“他想,我没答应。”沈烬墨将大氅张开,替谢南星遮住江风:“我需要看到他的价值,我才能接受他的投诚。”
“就算没有杨槐这事,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他亦不敢把事情做绝。”
“夏弘疑心重,一个投诚别人的人,装得再好也有露馅的可能。”
谢南星点了点头,沈烬墨做的任何决定谢南星都会支持:“若岁一失去了那位的信任,再换一个监视的暗卫,对你我反倒都麻烦。”
沈烬墨点头:“是,回到洛安之后,时机未到之时,不变才是最佳选择。”
远方似有偌大的白帆与船舶,谢南星两两手遮在眉间,微微眯眼之后问道:“沈烬墨,那是什么船?”
“东倭的航海战船。”
沈烬墨的容色极为平静:“船帆扬起,来的时候需要耗费些许人力,但回东倭的时候,直接顺水行舟,基本不需耗费人力。”
谢南新拧眉问:“既是战船,我们缘何允许它进我们的地域?”
沈烬墨道:“他们打的是经商的旗号。”
谢南星骨子里的民族情怀在这一刻乍然浓郁,想着那个阴险狡诈的民族,讥讽反问:“你信吗?”
沈烬墨伸手捏了捏谢南星的耳垂:“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在当下会不会选择信。”
听着这话,谢南星对夏弘的认知下限又有了突破。
别国的战船通过试炼都已经停在自家出海口了,这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来,人家正在探索进攻大夏的最佳路径。
谢南星想到东倭这个不要脸面的卑鄙玩意儿,气鼓鼓的握紧了拳头。
他虽然身子不好,但若是上了战场,就算用咬的,也要咬死几个东倭人。
游船调转方向,沈烬墨带着谢南星走到游船的另一侧,手指 指向侧后方:“忠勤侯夫人的尸体,便是从那个口子运回来的。”
沈烬墨在告诉谢南星,未来韩淑和韩洲人生的第一个战场,也将在那里。
谢南星头皮莫名一紧,他更贴切的感受到了韩洲将来要遇到的风险。
谢南星生出了新的担忧:“沈烬墨,我们大夏有这样的战船吗?”
沈烬墨用大氅将谢南星裹进怀中,道:“没有,我们的造船工艺还停留在十年前。”
十年时间,他族在日日精进自己,夏弘在日日想着如何权斗内耗。
而差距,就是这样越拉越大。
谢南星有些迷茫,又问:“若来日东倭真犯我边境,那位会组织抗击吗?”
沈进墨下巴在谢南星的头上软软蹭着:“不论是战船的铸造,还是军队的扩编,都是巨大的耗费。”
“但凡能粉饰太平一日,那位就会粉饰太平一日。”
“可若东倭真的来犯,他必然会组织抗击,因为没有一位君王能背上战败割的赔款,更不愿意被子孙后代谩骂千年。”
谢南星:“可我们现在连能出海的船舶都没几艘。”
“谢南星,我们最后会赢。”沈烬墨嗓音变得沉重:“但因着远见的缺乏,利益的制衡,我们会白死很多儿郎。”
“因着不论这些仗怎么打,死的都不是皇位之上的人,所以他并不在乎。”
“死十人和死十万人,在他眼中并无本质区别。”
统治者之决策犯下的错,率先承受代价的,是他治下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