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一点都不觉得疼,反而被谢南星张口咬人的动作勾得更狠,但也没有动谢南星的念头,只是哄着谢南星顺气。
“再咬几口,咬顺心了就该用药了。”
“不咬了。”谢南星有些惫懒:“太硬了,咬得牙疼。”
迟疑片刻,沈烬墨一本正经道:“谢南星,我觉得我的身子出了点问题。”
沈烬墨说得好认真,认真到谢南星开始着急,当下就想挣脱沈烬墨的怀抱:“哪里不舒服?我们去看郎中。”
沈烬墨说:“不是那个问题。”
沈烬墨又说:“就不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想那般。”
话音落下,沈烬墨耳根开始铺上一层红意。
他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个好东西。
谢南星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想做这事说得这般清新脱俗的。
谢南星不但没有生出不满,反而在沈烬墨怀里笑了起来。
因为喜欢一个人,也应当是这般不受控制的模样。
好好品味了一阵心底的甜蜜,谢南星软软道:“沈烬墨,你这样很好的,但只准对我有反应,知道吗?”
“晚些时候我手好些了,再同你玩。”
不能让沈烬墨真真切切吃到肉,谢南星忽然就觉得对不住沈烬墨。
甩了甩自己的手,发现左手没有右手酸,又凑到沈烬墨耳畔道:“要不现在再玩会儿?”
一手扣住谢南星的腰,将谢南星紧紧扣在胸膛,不允许谢南星再造作:“谢南星,不准再勾我,今日一整天都不成。”
“你这身子本来就没有原来好。”
谢南星答应的有些勉强,“好吧,早知道这么好玩,以前就该试试。”
又问:“你昨夜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药,今日我要吃什么药呀?”
下意识拉长的尾音,下意识软下的嗓音,让沈烬墨心头软软:“此次南下带了十来个随从,他们昨夜到的时候将草药一道带了过来。”
“你现在出洛安还能带侍从?是侍卫司的人还是启令军的人?”
“侍卫司。”沈烬墨嗓音压低了些许,道:“现在我还只能动这么多人,等时机合适了,那侍卫司的人都会被替换成启令军的人。”
沈烬墨出来找谢南星,怎么可能直接带侍卫司里那些不当用的人?
谢南星觉得这般动作好大,沈烬墨的野心也好大:“可侍卫司并没有任何权力。”
沈烬墨轻声给谢南星解释着:“巡守皇城,护卫皇城的权力大得很。”
谢南星道:“所以权力本身没有好坏,只有能不能用好权力的人。”
“是。”谢南星问了,沈烬墨便想再多说点:“但这侍卫司我并不会握在自己手中,太惹眼。”
“所以你瞧中了田定。”
沈烬墨点头:“他近来干了两三件大事,尚算妥当。”
谢南星得到这般肯定回应,心头一震。
在那些他以为他们极为难耐、寸步难行的日子里,沈烬墨不仅挣脱了棋局的束缚,他还将一颗一颗棋子落了下来。
沈烬墨这颗棋子,隐隐成了执掌棋局之人。
谢南星继续问:“那你日后会在何处当差?”
沈烬墨道:“皇城都指挥使。”
谢南星想到了那大夏皇朝建朝至今,一直无人领下的职位:“你的目标是銮仪殿卫事大臣?”
“是,不仅是这个位置,所有保护他的人,不论是明是暗,我都要慢慢蚕食。”
谢南星攥住沈烬墨衣襟,缓缓摩挲:“可他现在还只是愿意用你这个人替他去背锅,甚至于对你还只是略微的信任,如何愿意交付性命?”
“但凡成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沈烬墨梳着谢南星的青丝:“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我有足够多的耐心与时间,把这路走好,把这肚子填饱。”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紧随而来的是恭谨的请示之声:“沈大人,汤药熬好了,谢公子是否现在喝药?”
嗓音的暖意一瞬收敛,化作外头之人习惯的凌厉与沉冷:“一刻钟之后送进来。”
“是。”侍卫将肩膀上的两个大包裹放下,道:“您给谢公子带的衣裳属下放在这门口了。”
“嗯。”沈烬墨应了一字,侍卫便恭谨退下。
不舍的将怀里的人儿放进被子,沈烬墨又搂了搂谢南星。
昨日子时开始,这姑苏城便开始飘起了雪,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下。
此时屋外的光线正是白得刺目之时,沈烬墨怕晃花了谢南星的眼,便一手遮住谢南星的眼眸,一手掀开床帘直接下了床榻。
谢南星很自在的享受着沈烬墨对他的呵护,但并不妨碍他等沈烬墨一下床便将头颅探出床帘。
看着那只穿着亵衣裤就敢直接下床直面冬天的人,谢南星心中对沈烬墨的敬仰之心,犹如那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将两个大包裹拿进屋内,沈烬墨转头看着那探出来的半颗头颅,只觉得连那被谢南星捏着的床单都变得可爱。
将谢南星今日要穿的衣裳抱在怀里,沈烬墨走到谢南星面前:“离我远些,当心我寒意过给你了。”
谢南星知道沈烬墨想替他暖衣裳,便极配合的将半边床让了出来:“沈烬墨,你不怕冷吗?”
“这算什么?”
沈烬墨对寒冷以及疼痛的感知力其实极低,一般人觉得难以忍耐之事,他稍微适应一会便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想到在云槐村大冬天洗冷水澡吃冷馒头的沈烬墨,谢南星才记起来,其实最不会照顾自己的其实是沈烬墨。
可就是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沈烬墨,却一直都将谢南星照顾的极好。
谢南星钻进被窝去摸了摸沈烬墨的脚,发现真的一点都不凉。
从被窝中钻出,谢南星趴在沈烬墨胸前,压在沈烬墨给自己暖着的衣裳上面。
“沈烬墨,虽然你好像真的不怕冷,但我觉得我们两个不仅要好好照顾彼此,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只有身体康健了,这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
“你想想,等到我们都白发苍苍了,你早些年落下的病根让你连床都下不了,我这身子连你都抱不起,那就只能去找别的老头当我们两人的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