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一瞬炸出璀璨星火,谢南星两侧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喜悦将谢南星牢牢包裹。
谢南星还当沈烬墨是暗暗钓他呢,原来真的已经昭告天下了。
亏他还觉得他们俩只能用兄弟之名做掩护,偷偷摸摸谈情说爱。
那狗东西,还真是闷声干大事。
可成婚这个事情,都不问问谢南星本人的意见吗?
不对!
沈烬墨如今这身份,无人可依,无人能靠。
这般事情藏着掖着才当是正常的。
早早便闹到这般人尽皆知,不该是沈烬墨会做的事情。
沈烬墨,到底又想要什么?
沈烬墨对他的照顾做不得假,沈烬墨对他的反应,更是真实存在。
谢南星也不能凭借这一个事情否定沈烬墨的心意?
所以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显而易见的情绪波动颇大,夏域出言将谢南星的神思拉回:“谢南星,你不舒服吗?”
小口咬了一块梨,谢南星摇头否认:“没有。”
夏域又开始问道:“那你是不喜欢忘衡吗?”
谢南星听着这一问,缓缓低头,红润从脖颈蔓延上脸。
谢南星怎么会不喜欢呢?
“谢南星,你脸红红的,真好看。”
夏域光是瞧着谢南星这副模样,便觉得心中熨帖:“我觉得你给忘衡做夫郎有些可惜,等我出宫建府,你可否考虑来我府邸卖笑?”
旬湛削水果的动作停下,匕首放到桌子上的声响颇大。
他就知道,不能让夏域离谢南星太近。
他就该准备两辆马车。
谢南星瞧着眼前这两人自己的事都没搞明白,就开始盘算他,把他当个假想敌,便也觉得好笑。
“沈烬墨能养活我,我不用挣银子。”
谢南星当然想挣银子,可他不想靠卖笑挣银子,沈烬墨会生气的。
沈烬墨生气了,很难哄的。
一入南风馆,旬湛带着两人七拐八入了后院,与前院的喧嚣不同,此地倒是透出了几分静谧。
原本紧紧跟在三人身后的墨平,被龟奴围着将马车停好,再进入馆内之时,已经找不到谢南星的身影。
重点是,这馆内的人都说没看见谢南星。
墨平看着这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又不敢将动静闹大,只得颓废走出南风馆,坐在马车上抬眼望天。
眼中泪光氤氲,他不知道这太阳他还能看到几次。
“谢南星,年初和你提的事情,你现在考虑的如何?”
冬天走了,冬天又快来了,旬湛没有时间再等了。
谢南星今日必须要给旬湛一个答复。
且旬湛只能接受肯定的答案。
谢南星:“这里是能说话的地方吗?”
旬湛反问:“难不成我带你过来是想弄死你不成?”
旬湛起身替两位小爷斟茶,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有些人活着才有价值,有些人死了才有价值,谢南星你活着可比死值钱多了。”
这洛安,可没有一个人想谢南星死,这人活着能控制沈烬墨。
若是失了沈烬墨的宠,还能靠这副容貌与脑子为权力开道。
不过这些肮脏的东西,旬湛不会在谢南星面前说。
谢南星跟他们这些从小在权力中泡大的人不一样,比他们的心思干净太多。
“所以你们年前那一闹,就是要取代了秦楚楼?”谢南星只是见得少,听得少,可脑子并不蠢:“你们利用了我和沈烬墨?”
“欸嘿,还挺聪明。”
旬湛侧目看向夏域,眼尾微挑,有着显摆。
他早就和夏域说过,谢南星有其本身和沈烬墨不一样的价值。
那种绝境之时的反击之力,这洛安没几个人能和谢南星比。
而这种反击之力大多只会因着沈烬墨而爆发。
“沈烬墨不可能归顺任何人,他只会有一个主子。”
谢南星先将沈烬墨撇开,再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我若选择与你们合作,我能得到什么?”
他今日应邀而来,自然有自己的盘算。
夏域问:“谢南星,你缺银子吗?”
“我又花不了几个银子。”
谢南星没有直接回应。
但不拒绝,便是缺的。
夏域心中有了成算,便直言开口:“我、旬湛,甚至忘衡都被困在皇城,你因为弱,所以你是自由的。”
“你观察敏锐,生得又好看,身家又最是清白。”
夏域不能永远都被钟元元护在羽翼之下,关于谢南星能做的事情,他在无数个午夜反复梳理。
“忘衡那点俸禄做不了任何事情。”
“你不是官身。”
“你要为沈烬墨镇守后方。”
“你需要银子。”
盯着谢南星的眼眸,夏域将谢南星剖析,将谢南星要做之事阐述:“所以你可以光明正大去挣银子。”
一盏茶见底,旬湛继续给两位小爷蓄满,似是对做这般伺候人的事情,颇为喜欢。
谢南星沉思一瞬,继续问道:“你们希望我做什么?”
旬湛将凳子往谢南星的方向挪了挪,嗓音压得颇低,脸上是少有的正色:
“墨世子和长公主如今已经彻底闹掰,这长公主府你们不见得还能待多久,而小九将给你提供明暗两条线……”
言简意赅,旬湛将蓝图粗粗勾勒。
可仅凭这只言片语,谢南星就知道这个担子并不轻松。
可他,并不想拒绝。
这洛安,愿意给他这样机会,且能给他这样机会的人并不多。
谢南星问:“那我能得到什么?”
“所有明面上的生意挣的银子全部交由你个人处理。”
“而你手里的人遍布大江南北,以后你再也不用从别人嘴中知道沈烬墨的消息。”
旬湛谋算人心,怎么可能不知道将沈烬墨放在心坎的谢南星,现在最为掣肘之事?
感情最令人为难也最为迷人的地方便是,动心之后,再理智的人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这也是为何历朝历代那么多君王,纵知晓结局,依然会毁在了美人计之上的根源。
谢南星对沈烬墨动了心,那便控制不住想护住沈烬墨,控制不住想时时了解沈烬墨的行踪,更控制不住意图能帮到沈烬墨。
纵是蚍蜉之力,亦要为一人逆己而为。
谢南星坐得端正,整个谈判的过程中他都是一副温软好欺的状态:“旬夫子,我不能为了银子连命都不要。”
瞧着谢南星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旬湛嘴角笑意透出邪肆,双手缓缓攥成拳头。
想要的东西超出太多,知道太多东西却没有选择投诚。
就算是谢南星,旬湛也不可能放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