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走到谢南星面前,阻挡了田定的视线:“有事说事,没事就别打扰本世子养病。”
“欸…欸…”迫于沈烬墨的威慑,田定下意识应了两字。
可那圆滚滚的脑袋却总是难以克制,止不住想越过沈烬墨多瞧沈烬墨几眼。
以前田定总觉着前朝那开国之君为了一将军,一生未曾置后宫,必然是那有断袖癖好之人杜撰的。
可如今瞧着谢南星这般模样,田定方觉得此事必然靠谱。
这人啊,美到一定程度,是可以打破性别之隔阂,统一所有人之审美的。
正如眼前的谢南星。
在谢南星面前可以伪装出来的耐心,在田定这般丢了魂的模样中消失殆尽。
“咣当。”
“噼哧。”
“啊…好疼。”
被沈烬墨一脚踢到屋外的田定,直接撞到院内的花架之上,装着绿菊的花盆被撞了个稀碎,吕菊和泥土在田定的头上扎了根。
看着躺在地上狼狈嚎叫的田定,谢南星连忙对着墨平使眼色,让人赶紧把门关上。
等这院内的一切不会走漏风声,谢南星开始扯着沈烬墨的袖子,柔声提醒:“我知晓你惯来性子好,这人来得这般不是时候,你也不过轻轻踢了一脚。”
“田队长在你养病的时候来打搅,虽然毫无道理,但终归是你上司,你看你能否委屈些许,跟人好好沟通?”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田定的错。
沈烬墨现在并不好哄,瞧着那顶着绿菊的田定哪哪都不顺眼:“他耳朵不好使,和他讲理没用。”
所有人冷眼旁观田定的狼狈,田定自然知道自己今日的出现很是惹人嫌弃。
也不在乎这院内人的嫌弃,田定从地上爬上,将头顶的泥土和绿菊拍下,再次朝着沈烬墨和谢南星走近之时,已经换了一副面貌。
“见过嫂嫂,是小弟僭越,还请嫂嫂宽宥。”端端正正朝着谢南星弯腰道歉,嘴角的笑容也很是诚恳。
“小弟没有恶意,就是从未见过嫂嫂这般好看的人,一瞬看呆了。”
朋友夫,不可欺,田定自来便是一个很讲道义之人。
田定话音刚落,沈烬墨便偷偷打量着谢南星,见谢南星并未生出不满,心中对田定的不满莫名少了几分。
有些人也不全是缺点,偶尔这张嘴还管点用。
见这屋内的两位大人物都未对自己的称呼生出抗拒,田定便知晓自己这马屁拍对地方的。
嗓音愈发亲切,称呼愈发自然,田定有幸得到了墨平亲自给他搬的凳子,也喝上了小高亲自给他倒的茶。
略微喝了两口水,田定便将此行意图说明。
“忘衡兄,嫂嫂,旬相的嫡长子旬澜大人奉旨去招降虎头寨,却被那伙人给掳了,现在皇上有令让咱侍卫司配合着虎翼军一同去救人。”
“是去救人还是去抢功?”
侍卫司几斤几两沈烬墨一清二楚,怎么配和虎翼军比?
“忘衡兄,嫂嫂。”田定先是装模作样看了一圈四周,才挤眉弄眼说出自己在侍卫司花银子买到的真相。
“是那些大臣瞧不上韩郡主这女子领兵,特地让咱这洛安最差的侍卫司出手,为的就是压韩郡主一头。”
“郡主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忘衡兄您肯定比郡主厉害,咱们侍卫司的面子可都靠你。”
谢南星倒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侍卫司竟然还有面子?
不过面子不面子的不重要,谢南星不喜欢这种因为性别而产生的偏见。
不论男人女人都得凭本事说话。
“韩郡主区区一女子,你们自己去打就好,非要拉着沈烬墨作甚?”
“嫂嫂,咱侍卫司这些人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打过郡主。”
沈烬墨一瞧就是个惧内的,谢南星现在在田定眼中,那可是个活菩萨:“忘衡兄要是不去,咱输定了。”
谢南星侧手看向田定,这人虽在刻意奉承,却并不惹他生厌的。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田定说得对。
沈烬墨就是有这么厉害。
目光转向沈烬墨,谢南星便明白他并不想掺和这一出,谢南星便直接替沈烬墨做了主。
“你们这种事情不要扯上沈烬墨,他这刚出病,身体尚未康健,要多养一养。”
“嫂嫂,忘衡兄,这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咱十队全队都得去。”若非皇明如此,田定必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来打搅。
见谢南星似乎有了松动,田定又继续道:“小弟可听说要是侍卫司立下首功之人,能直接升为从三品的都督。”
“是武安侯下面唯一的从三品哦,日后这些队长可都要听这人号令,可威风啦。”
“从三品啊……”
这侍卫司的官职虽然没有什么用处,可从三品的俸禄却是货真价实。
看着桌上这一堆沈烬墨买来的玩意儿,想到以后离开长公主府的日子,谢南星觉着银子真的挺重要。
“呵呵。”轻轻笑了两声,谢南星彻底把田定看顺了眼:“此一去会有危险吗?”
“那必然没危险,您想想就是个山贼土匪,能伤得到忘衡兄分毫吗?”
“再说,侍卫司不管用,不还有郡主带着的虎翼军吗?”
谢南星又接着问:“这要去几天?”
“往返估计得五日。”
谢南星找了张凳子坐下,手沾上茶水在桌子上计算着银子。
这五品官员和从三品的官员虽然俸禄也就差个百来两银子,可这从三品的官员,一年能多出五千两养廉银子。
这可是一大笔进项呢……
“墨平,快进来给世子爷收拾行李。”
账算明白了,这天上白掉的银子,谢南星要是不捡,不就是傻吗?
“沈烬墨,赢不赢郡主不重要,这侍卫司的首功你可一定要拿到。”
被长公主扫地出门只是时间的问题,这神都洛安明面上的路是靠权力与才能才能走通,可这暗地里的路靠的都是银子砸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