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医许霖在住处点着灯琢磨一个新药方的时候,屋外的门突然被人给敲响。
“是谁啊?”他头都不抬地喊道。
“是我。”君泽应声道。
许霖这才放下手中的毛笔,甩了甩衣袖用术法将门给打开,请君泽进来。
“你这大半夜的突然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许霖只看到君泽一个,完全没看到在他身后被结结实实挡住的沈瑶的娇小身影。
君泽也意识到了什么,侧了侧身,让沈瑶走到前面来,和许霖说:“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她身上中了一种奇毒,我查不出来是什么毒,所以就把人带到你这边来了。”
许霖这才开始打量沈瑶,这一打量吧,就发现君泽不仅史无前例地收了个女徒弟,这个女徒弟,还是如此绝色魅惑的超级大美人。
许霖:???
君泽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
“你先探一下她的脉象。”君泽淡淡提醒他。
许霖这才回过神来,哦哦几声后,便敛回心神,开始给沈瑶把脉。
他来回把了几次后,脸上的表情有些郁闷,叹声道:“小姑娘,你的脉象好生奇怪,似中毒又不似中毒,虚虚实实,只怕这毒并不简单啊。”
君泽在一旁问:“她中的是什么毒?你可曾见过?”
许霖皱了皱眉头,说:“这看起来像是两种毒杂糅在一起后互冲而形成的毒,分布缜密,丝丝交缠,很不好解。”
君泽:“两种毒?”
许霖点了点头,说:“没错,这其中的一种是噬心毒,另一种则是媚毒。说来也奇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种毒能够以如此巧妙的方式结合在一起的。”
他看向沈瑶,说道:“这样的毒,看上去像是多年前出自合欢宗的一种秘毒,噬心媚,这噬心媚,我也是偶然间从我师父那里听过那么一嘴,据说是没有解药可以解的。
小姑娘,你怎么会中这样的秘毒?是谁这么狠心,给你下这样无药可解的巨毒?”
君泽也有一些疑惑:“沈瑶,你之前接触过合欢宗那边的人?”
沈瑶点了点头,说:“毒,的确是合欢宗那边的人下的手,至于原因,之后我会慢慢和师尊你解释的。”
君泽看她还算坦诚的样子,便点了点头,说:“行,那就暂且不论原因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解毒的办法。”
然后,他看向许霖,确认道:“真的没有什么解毒的办法吗?”
许霖捋了捋胡须,摇头说道:“解药,确实是没有,解毒的方子我一时之间也琢磨不出来。
但是,我可以开点药,让这小姑娘以后在毒发之时,能减缓一些噬心的痛苦。”
沈瑶一听到能减缓痛苦,便两眼期盼地看向他,说:“谢谢许宗医。”
许霖摆了摆手,写下一则药方,摊开在沈瑶的面前,说:“这个药方,之所以能够减缓你噬心的痛苦,真正的原因在于转移。
也就是说,你噬心的痛苦确实是减轻了,但相反的,媚毒的痛苦就会加重,届时,你身上的某种异样感觉会越发强烈。
现在,就看你是否愿意选择这样的转移方法了,如果你愿意选择,我就给你抓药,如果你不想选择,那就当作我没开过这个药方就好。”
沈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继续问道:“许宗医,那媚毒,有什么排解掉的方法吗?”
许霖看着眼前还十分单纯的小姑娘,指了指桌上那一盆植物的连理枝,说:“要么硬撑过去,要么就像这样,找个道侣排解掉。”
沈瑶装作诧异的样子:“找道、道侣?”
许霖点了点头,说:“以我的水平,开的这个药方,只能是在每次毒发的时候,转移和缓解你的痛苦,而无法做到根治。所以,这得看你个人的选择了。
据我所知,噬心的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那种揪心的痛,细细密密如同针扎般的感觉,很难熬。”
沈瑶点头:“嗯,的确如此。”
一旁的君泽默默看了她一眼,所以,她今天上岸后又摔进温泉里,正是因为那噬心的疼痛吗?
空气中沉默了几瞬。
大概一分钟过后,沈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许宗医,我想试一试你开的药方。”
许霖不意外地点头,说:“好,那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我现在就进里间抓药。”
噬心的痛苦,凡是体会过的人,都没有一个还想再体会下去,所以,他坚信她会选择这个办法。
况且,在这个世道,找道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算不得什么。
在许霖离开抓药的时间里,沈瑶和君泽坐在外间默默等待。
沈瑶想到方才说的和他解释关于这毒被下的原因以及她和合欢宗的牵扯,便开口道:“师尊,有件事,我想和你坦白。”
君泽已经提前预料到她有话要说,这会儿脸上的神色都不变一丝,慢条斯理地给她倒了杯温水,说:“什么事,你说吧。”
沈瑶手指轻点着桌面,缓缓开口道:“师尊,我身上的毒,的确是合欢宗的人下的手。”
君泽淡淡道:“嗯,已经猜到了。”
沈瑶继续道:“合欢宗那边,把我逐出了宗门后,我就来了玄剑宗。”
君泽抬眸:“怎么?他们是想派你过来打探什么消息?所以给你下毒想牵制住你?”
沈瑶一惊,君泽这么敏锐?
好在她及时坦白了,要不然,等他自己查出她此行的目的,只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好收场了。
她轻抿了抿唇,突然沉默住。
君泽举着手里的陶瓷茶杯,指尖轻点了点杯沿后放下,沉声开口道:“给你下毒的,是合欢宗的哪一位?和为师说说。”
沈瑶一愣。
他现在该关注的重点难道不是她来玄剑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或者说,是合欢宗那边的人交给她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了是合欢宗的谁给她下的毒?
“怎么?你不想说?”君泽布满探究的视线扫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