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的这份大礼,让众宾客既羡又妒。
如何能让人不眼红,简直就是红透了。
最赚钱的盐铁茶独断专营权,简而言之就是,以后在这镇北王的自由贸易区里,任何做盐铁茶营生的,必须与苏言合作,或者依附于苏言。
如若不然,唯一的选择便是关门大吉。
这岂不是一棍子把盐铁茶营生的权贵世家都打死?
打死便打死了,自由贸易区是镇北王的封地,他想怎样便怎样,朝廷都不便插手,你还能打他、告他御状不成?
听闻这份礼单,众多的宾客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也只能羡慕嫉妒恨,毕竟那是镇北王赏的,抢也抢不来。
宾客中那些盐商还好,本来苏言就垄断了盐的经营权,他们已经全部与苏言挂上了勾,与苏言有合作关系,无需担心影响他们的生意。
然而,那些涉及茶铁生意的宾客,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办法总比困难多。
树挪死,人挪活,那些做茶铁的宾客,错愕过后,纷纷心思活络起来,生意人精明的头脑起了作用。
他们并像一般人那样看待问题,在他们看来,巨大危机中蕴含着千载难逢的机遇。
苏言领着镇北王到了单独的客厅奉茶,吩咐特意从怜香阁重金请来的清倌人伺候好王爷。
然后,苏言便借口招待宾客告退,省得自己在这里碍眼,王爷他们放不开手脚。
为了招待好镇北王,苏言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亲自跑了一躺怜香阁,跟怜香姑娘喝了一下午的茶。
自从有了影卫,苏言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比如,这怜香阁作主的,不是老鸨,是这花魁怜香姑娘。
有求于怜香姑娘,苏言大方地送了一支百年红参给她。
以苏言现在的势,比起怜香背后的势力,小巫见大巫,因此不得不以礼相求。
说明来意后,怜香姑娘却是不稀罕什么百年红参,非要苏言作首诗赠予她才肯帮忙。
作诗对于他来说,信手抄来。
这才请到了怜香阁几位清倌人来伺候王爷他们。
苏言出了王爷的客厅后,便吩咐丫鬟们去给王爷他们上酒菜,好让王爷跟几个将领听曲喝花酒。
镇北王莅临露个脸,已经算是天大的赏脸。
对于苏言懂事地安排他们单独一个客厅喝花酒,镇北王很满意,心想,把那么大的生意交给他,自己果然没看错人,这小子,挺上道,会做人。
这间单独的客厅外有镇北王的亲兵把守,苏言不担心有哪个不长眼的来打扰王爷喝花酒,便去前面招呼其它的宾客。
他不去不行,非去不可。
万能的老铁一大早,便与孙航空去了吴湖镇迎亲。
更不能让影儿与影卫的姑娘们去替他招呼宾客,万一碰上了不长眼的二世祖,这喜事便会变成白事。
于是乎,招呼宾客的重任全落在了苏言一个人身上。
其他的宾客还好,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便能应对过去。
那些做茶铁生意的世家,可就没那么好敷衍,对他太过于热情。
热情到什么程度?
拉着苏言,说这大喜的日子,理应喜上加喜,死活要嫁女儿给苏言。
不止一个如此热情……
为了拉拢贿赂苏言,茶铁世家的当家们,无所不用其极,暗示苏言只要跟他合作,送什么的都有,大宅子、良田、美女、金银珠宝……
谁能抢先拉拢到苏言,谁就有可能与苏言一起合作,垄断长江以南自由贸易区的茶铁生意,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苏言疲于应付,有苦自知,对于这个盐铁茶独断专营权,他除了刚听到时,有些错愕发愣之外,并没有如同中彩票大奖般兴奋异常。
他有些后悔请了那么大嗓门的司仪唱单。
这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
更不是什么免费的午餐。
镇北王不过是把苏言当成了,替他赚银子的工具而已,并且是免费地使用工具。
无需言明,镇北王的一纸盐铁茶独断专营权,最少占去了苏言生意的五成干股。
以后镇北王什么也不用做,每年都能从苏言的盐铁茶生意中,分得五成的利润,甚至更多。
这哪里是什么重于泰山的大礼啊!
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阶级剥削。
虽说凭着这个盐铁茶独断专营权,除去镇北王那一份,苏言自己同样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话说,即便没有这个专营权,苏言有信心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
让苏言愤愤不平的是,镇北王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没经过他同意便赶鸭子上架。
苏言很想撂挑子,去跟镇北王说这专营权老子不稀罕,不需要,请王爷收回成命。
可惜他只敢想想,不敢真的去如此跟镇北王摊牌。
并非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实在是被人吃定了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就像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般。
这让苏言有一种被强的感觉,菊花开满山。
与影卫的姑娘们吃定他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无私的奉献。
然而,镇北王吃定他,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利用,镇北王不满意不爽时,还会一脚便把苏言踢开。
其中的厉害关系,苏言门清,却是有苦难言,只能心中暗暗咒骂镇北王不得好死。
对于宾客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苏言更是视而不见。
他很想跟他们怒吼道,‘这专营权,你们喜欢,送给你们’。
从安排镇北王他们喝花酒后,苏言都没再去那个单独的客厅招呼一下,似乎镇北王他们正乐在其中,也并未派人来找苏言。
苏言也乐得其所,他现在非常不想看到,镇北王那张老奸巨猾的脸。
如不是兄弟们大喜的日子,苏言此刻必然已经是一张苦瓜脸,唉声叹气,如今不得不强颜欢笑招呼宾客。
苏言脸上笑脸如花,内心深处却是呐喊道:‘我太难了’。
周旋于各色宾客间,苏言忙得屁股都没沾一下凳子,咧着笑容,僵硬是僵硬了些,至少比板着一张脸好。
冷炎就比苏言实在,没有那么多的虚情假意,今日是他与如意大喜的日子,依旧是板着一张脸。
其实冷炎内心深处是无比兴奋开心的,只不过是出于长期的专业素养,和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他的脸笑不起来。
苏言调侃过冷炎,大喜的日子应该有点笑容,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办的是白事。
听苏言如此一说,冷炎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便学着苏言强颜欢笑起来。
强颜欢笑哪里是冷炎学得来的,他不笑还好,如此僵尸般的笑脸,更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于是,苏言不得不无奈说道:‘冷大哥,你还是坚持自我,做回你自己,你不笑的样子更帅更酷’。
当听到大门外吹吹打打的声音,爆竿声震天响,苏言便知道是范铁他们的迎亲队伍回来到。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自己终于不用像一只猴子那样被人围观。
许多人凑热闹纷纷到大门哪里围观七个新娘子进门。
如意姐是冷炎去如意钱庄接回来。
一次娶七个新娘子,许多人没见过如此阵仗。
这新娘子进门仪式是有许多规矩的,而且进门先后顺序也是有讲究的,这些自然有专门的司仪负责,无需苏言去瞎操心。
苏言懒得去大门那围观,趁着空闲,找了张凳子坐下,迎来送往招呼宾客们快一整天,他累得慌。
比自己结婚还累。
他这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便有一个王爷的亲兵匆匆赶到苏言身边,凑上前跟苏言小声耳语几句。
刹那间,那凳子上仿佛有钉子扎屁股一样,苏言刷一下蹦了起来,便火急火燎地与亲兵赶往镇北王那里。
不但扎屁股,还扎心。
不由得苏言不紧张,亲兵耳语告诉他:‘王爷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