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至张才家中,而张才的老娘已经入殓。仵作给张才的老娘王氏进行了详细的尸检。最终验证了先前的说法,王氏并非因病死亡,而属于中毒身亡。
先前还有人不相信张才会干出这种事儿,可现在是县衙的仵作给出的这个结论。乡亲们都在议论,到底张才为何会害死自己的老娘。
根据街坊邻居们的介绍,王氏每天所食用的食物,都是由张才一手操办的。有些是他买的,有些是他在山里挖来的。王氏本就体弱,每隔一段时间总会生点儿小病,张才的俸禄不多,勉强够维持他们母子开销。
即便是仵作证实了王氏中毒身亡,街坊们也不愿相信这事儿是张才干的。可张才的嫌疑最大,甚至根本就没有其他可供怀疑的对象。
王氏平日很少出门,虽然跟街坊们关系不错,但是她跟谁的关系都不算太好。平日里就待在家中,除了下地耕种基本就不出门。
勘察了现场,检验了王氏的尸体。龙飞等人当晚又返回了安县县衙,一来是因为需要把案情分析一遍,二来是因为又有一件案子需要前去勘察现场。
安县县城,高伟高员外家中失窃。据说是丢了一副很名贵的字画,希望县衙能够马上派人找寻歹人下落。高员外还去了吴坤家中,希望吴坤能第一时间派人去他家里取证。吴坤见到高伟时脸色有点儿难看,随后便派龙飞来接手此案。
事情的经过全是高伟一面之词,因为谁也没见过那幅画,高伟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他家墙上的确留有一个记号,该记号是被直接刻在了墙上,照此推断窃贼功夫不俗。而且那间屋里放了不少奇珍异宝,可人家什么都不拿只拿了一幅字画。
这就让龙飞有些不解了,就算那副字画再贵,身为窃贼也没有入宝屋空手而归的道理吧。要知道,字画再贵也需要识货之人,又识货又有钱的人可就不太好找了。换做龙飞是那窃贼的话,一定会拿几件人尽皆知的宝贝。
比如夜明珠,再比如玉如意,就算是拿一些金条也比那副字画强吧。可人家高员外说了,家里什么都没丢唯独少了一副字画。那副字画是孤品,而且是一位名家少有的真迹。对商人而言可以明码标价,对读书人而言那副字画是无价之宝。
张才的事儿暂时放到一边,高员外的失窃案必须马上解决。这便是吴坤对龙飞说的原话,希望他可以理解身为县令的无奈。高伟是安县可以排在前十的豪门,吴坤惹不起也躲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对方的提议,以最快的速度帮对方破案。
龙飞带着赵云去了高府,看到了那间存放字画的藏宝屋。事实跟高伟说的一样,屋里放了不少好东西,可那窃贼只偷了那副字画。而且还在签上留下了一句话,“他日巧取豪夺,今日物归原主。”
龙飞向高伟询问关于那副字画的问题,而高伟根本就不配合龙飞的询问。闪烁其词不愿正面回应,最后还强调了那幅画对他的重要性,扬言龙飞再这么不伤心就要到郡城找郡守说理去。
这下龙飞总算明白了,为何县令吴坤要把此事交给他处理。原来是这个高伟身份很不简单嘛,竟然跟郡守张诚关系密切。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跟张诚是无比熟悉的好朋友似得。
从高府回到县衙,龙飞见到了戴着面纱的吴兰。她本就是未出阁的姑娘,按理说不应该与陌生男子相见。况且龙飞跟她只不过一面之缘,没搞懂她为何要来县衙找自己。
吴兰来找龙飞只为一件事,她希望龙飞可以帮帮张才。当然了,她也会想办法让龙飞接手此案。
吴兰的话让龙飞更加不解了,这件案子不是由吴坤亲自处理的么。难不成吴兰连自己亲哥哥都信不过么,还是说此事另有隐情?
吴兰没提到其他方面的事儿,只是恳求龙飞能够帮帮张才,帮张才也就算是在帮她吴兰。她提醒龙飞,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第二天中午,龙飞又接到了吴坤催促赶紧结案的通知。高员外已经坐不住了,希望龙飞早点儿结案。他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找到凶手,而是希望县衙能够给他开具一个证明,一个能够证明那副字画已经失窃的证明。
这事儿越来越有趣了,龙飞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位高员外了。当时他跟龙飞描述那副字画时可带着哭腔,龙飞当时以为这位高员外是真心喜欢那副字画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而且还出现了另一种说法。
线索来源于高府的丫鬟,在龙飞盘查告诉下人的时候,有个丫鬟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她告诉龙飞藏宝屋旁边有一间密室,她们家老爷把最好的东西都藏在了密室里。还给那些宝贝买了保险,一旦失窃那家保险公司就要按照约定赔偿损失。
想要让保险公司支付赔偿金,必须同时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投保人的标的物被盗或者被损坏,确实无法修复或者找回。
第二,投保人要向保险公司出具县衙以上官府开具的证明文书,以此来证明确有此事。
这下龙飞倒是来了兴趣,真想亲眼目睹一下高员外家的密事。高伟在安县可是被称为收藏家呢,他家的密室里一定收藏了不少好东西。能一饱眼福也是好事儿不是,所以龙飞就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向高伟提出要搜查密室。
初听密室二字的高伟脸色微变,而后让龙飞稍安勿躁,他想先进入密室整理一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密室太乱了,怕让龙飞看到笑话。龙飞乃何许人也,岂会让高伟忽悠。高伟越是不愿意让龙飞进入密室,就越能证明他心里有鬼。
赵云提溜着准备逃走的高伟,命他将密室打开。而后三人一同进入密室,最终从里面取出了那副高伟说了无数遍的名人字画。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其目的只不过是想骗取赔偿金。
按照大汉律例,高伟这种行为应当受到相应的处罚。可就在龙飞准备公事公办的时候,县令吴坤出现在了大堂之上。吴坤命人将高伟送回高府,然后拉着龙飞来到县衙后堂。苦口婆心的劝龙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根据其他衙役所言,这事儿高伟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以往审理此案的都是县令吴坤,派他们去高府走走过场,然后过个三五天给高伟出具一份证明。之后便万事大吉了,大家还能享受一次大餐。
这种行为不是该坚决扼制的么,可靠一个初来乍到的龙飞能够办到么?
在后堂,在吴坤正给龙飞做思想工作的时候,头戴面纱的吴兰走了进来。她来后堂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希望吴坤能够把张才的案子交给龙飞处理。
龙飞能够清楚的看到吴坤眼神中的犹豫,可他始终没能拒绝妹妹吴兰的提议。悻悻然离开了后堂,说是心里有点儿堵得慌出去散散心。
吴兰告诉龙飞,她觉得哥哥吴坤变了。如果是以前的吴坤,今天就绝对不会包庇高伟。如果是以前的吴坤,也绝对不会同意让龙飞接管张才的案子。
旁人眼里吴坤是什么样吴兰不知,她始终坚信哥哥吴坤是个清官。她也一直坚信哥哥吴坤不是个口是心非的人,事实上吴坤以前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两年不知他经历了什么,吴兰觉得哥哥吴坤的变化很大。
有变化也是这两年的事儿,以前的吴坤根本不会跟县城里的豪横家族打交道。即便打交道多半也是因为办案,或者说是为了替老百姓做主。他身为安县父母官,自然要为安县百姓主持公道了。
可这两年呢,到县衙告状的人比比皆是,可吴坤已经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他会先问询告状之人所告何人,然后将状子留下记录在案。如果你觉得他会照章办事,那一定是以前的吴坤,现在的他则是能拖就拖。
用吴兰的话说,就是她哥吴坤还没有坏到跟豪横家族的人串通一气。他只是没有了当年的那股锐气,没有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或者是因为经历的多了,所以才学会了圆滑。她不喜欢这样的哥哥,也不希望哥哥这样继续下去。
送走了吴兰,龙飞来到了县衙宿舍。躺在床铺上闭目养神,一来是等候吴坤的进一步指示,二来是把张才的案子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
如果真如其他人所说,张才压根就不存在作案动机。他们家只有三间茅屋,而他又是王氏一手拉扯大的。莫说他们是母子,就算他们毫无血缘关系,被王氏养大的张才也不会对她下手。
张才的作案动机不清晰,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这份作案动机。大家都知道王氏重病缠身,平日里大家都会伸出援手帮帮王氏。谁会对一个重病缠身之人下手呢,谁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下手呢。
不管这个凶手是谁,他的作案动机让龙飞百思不得其解。王氏很少出门,除了耕种其余时间都在家里待着。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妇人,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妇人,一个不算有大出息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像会遭人嫉妒。
等着吴坤的命令下来,龙飞必须要再去一次张才家中。最好让仵作再进行一次尸检,因为在龙飞看来,一定有什么被他们忽略了。
既然看不出忽略了什么东西,那就用最笨方式重复一遍。把正常的办案程序都重复一遍,兴许可以在其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