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与坤宁宫沉寂月余,太子党或辞或散,朝野上下颇有肃清之态。
瑞王自接手东宫事物之后忙得脚不沾地。
几次沈倾城拿着青霉素来复诊都要三催四请才能把钟离霂从成山的案牍中请出来。
沈倾城就不禁疑惑了,钟离霁当初怎么就这么闲呢?
对此钟离霂也给出了说法。
两人坐在里间,隔着一张檀木桌面对着面儿,钟离霂挽起袖口。
手臂血管处这青一片那青一片,他脸色是上刑场般的决然。
“如今正值秋雨季,南方闹水患,本王一接手便是这烂摊子。
何况新官上任,就算是多有不会也不能表现得勤勉不足,不然本王随时都可能跟着太子去守皇陵。”
沈倾城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着青青肿肿的手臂无从下手:“换一边胳膊?”
钟离霂连忙道:“不行!扎不得右手,否则本王明日怕是提不起笔来了。”
沈倾城点点头,不过这胳膊确实是扎不得了:“那扎屁股?”
钟离霂脸色瞬间黑了绿,绿了黑,他颤抖的手指着沈倾城道。
“你…你你一个女子,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沈倾城弹了弹针管,挑眉道。
“胳膊血管不比臀-部丰富,你又不能扎右手,赶紧的吧最后一针了。”
钟离霂一脸屈辱,跟个要被恶霸强迫的少女一样誓死不从。
“不行…本王让你看…臀-部……成何体统?!”
沈恶霸无奈道:“你身上还有点余毒,能不能听话?”
最后双方僵持不下,选了个折中的办法…打肩膀。
钟离霂脸上的屈辱少了许多,揭开了半边肩上的衣物。
沈倾城无视掉钟离霂满脸的生无可恋,还有那么几乎一点微不可查的娇羞。
三下五除二地扎针、推药、再摁着药棉抽出针管。
药棉都是沈倾城自制的,为了防止上次针孔下毒的事件再次发生。
沈倾城倒是比他还想离开,吩咐了一句止了血再把药棉拿下来。
知道沈倾城比自己想的还要不想久待,鬼使神差地道。
“听闻靖王妃喜欢些古玩,本王这里的收藏还不错……”
沈倾城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既然给不了人家许诺,那也不要对他抱有希望。
瑞王虽然封了王,但在要是放现代,他这个年纪对沈倾城来说也就是刚刚上大学的小孩罢了。
沈倾城一边收拾一边道:“下次再说吧瑞王殿下。”
沈倾城将药箱交给身侧碧芜,郑重地对他说道。
“南方水患旷日持久,你也事务繁忙,社稷为重君次之的道理我相信你都明白,回去忙吧,不用送我了。”
钟离霂不知为何,因着沈倾城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懊恼气闷,语气也生硬了些许。
“那三嫂嫂走吧,本王就不送了。”
在沈倾城看来,这个小王爷倒是别扭得很。
靖王府的马车等在瑞王府门口,碧芜走在身后为沈倾城翻了翻领子。
沈倾城上了马车后搂着抱枕开始葛优躺,这几天配药打针她几天都没太睡好。
上下眼皮子反复打架,半梦半醒正要会周公之时,忽然听到碧芜在车外唤她。
“王妃——有人来找!”
果然车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耳熟。
“见过靖王妃,奴才乃是襄国公府上门房,我家大公子感染时疫,特请靖王妃前来医治!”
沈倾城彻底醒了。
她听到襄国公府几个字本能地想推拒,更别说几日未睡让她心中格外暴躁。
但是她好像今天就在太医院挂职了。
啊啊啊——她可以辞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