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以为这夫妻二人会闹出一阵腥风血雨。
没想到这和风细雨一夜就停了,钟离霄和沈倾城的夫妻感情更加如胶似漆了起来。
沈倾城在案边翻阅医书,钟离霄伏案处理事务,二人时不时小声闲聊几句,彼此相视一笑。
虽然气氛闲适,但影一与碧芜还是识趣地退远,两人如今的情境怕是外人怎么也插不进去的。
这样的闲适持续了几日。
沈倾城和钟离霄这几日虽然难得地安逸,但二人也并未放过平静之下的暗流涌动。
总有人要坐不住的。
这天沈倾城在看穴位图,她现在所处的朝代有别于她在现世所知的历史,现世的历史上没有景朝,所以这里应该是个平行时空的古代。
一些药材和人体穴位虽然医书上的标注还在原处,但是名称却天差地别。
比如这里的杜仲叫“付锦”,车前草叫“扇穗”。
沈倾城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时代,须得用这几日将新的穴位和药材名称掌握熟练,以防自己今后出什么漏子。
她正入神时,听到一阵儿急匆匆的脚步声,沈倾城抬头一看,世碧芜匆匆忙忙从院外跑进来。
沈倾城执着书卷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王妃,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说是安乐侯私通方贵嫔。”
“什么,安乐侯和方贵嫔私通?”沈倾城愣了愣,她知道会出事,但是没想到能出这么大的事。
据传是因为安乐侯乃太后子侄,昨日向太后请安之后,直至宫门下钥也未离宫。
禁卫察觉不对派人夜巡,寻到芳翠轩方贵嫔的床上,才找到安乐侯。
还是光着身子的安乐侯。
钟正霆勃然大怒,摔了好几个茶杯,当场赐死方贵嫔。
安乐侯府尽数捉拿,押入死牢,秋后问斩。
沈倾城是外嫁女,又嫁的是天家,故而不在诛九族的行列。
其实沈倾城不觉得安乐侯是这种人,没人会蠢到私会还堂而皇之地宫门下钥也不走。
安乐侯他也怕死,就算他色胆包天敢睡皇帝的女人,也不会心大到不顾宫门下钥的时辰,躺在温柔乡里等着皇帝捉奸。
可是就算是真的被人陷害又如何,纵使皇帝想得到这一点,碍于面子与威严,他也必须杀了安乐侯。
只怕他是被下了药,掩人耳目送到芳翠轩,再扒光了衣裳扔到同被下药的方贵嫔床上。
只是这个节骨眼上…
对沈家下手的除了那位的还能有谁。
他是断定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整不了她,便将火烧到沈家身上。
倾城的震惊缓缓化为平静,甚至略带喜色道:“好啊,这出狗咬狗着实精彩。”
她拿了些银钱,塞到碧芜手里:“买挂鞭炮,我在寻梅阁门口放放,喜事一桩啊这是。”
……
皇宫 御书房
钟离霁正在与皇帝商量如何惩处安乐侯府一事。
“父皇,儿臣认为,此举藐视皇家,秽乱宫闱,决计轻饶不得?”钟离霁此番言论斩钉截铁。
加上他平日被人冠以“风光霁月,温润如玉,浊世佳公子”的形象。
此时此刻稍重的语气便像是为了有人冒犯皇帝的天威而生气。
哄得还给龙心稍悦。
墙倒众人推,折子上沈侯爷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的罪名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参他宠妾灭妻。
只是皇帝面上仍是不显,他手中持着折子,斯条慢理地翻看。
“那依你之见,要如何行事?”
“儿臣以为,当诛九族,杀头太轻不若凌迟,以儆效尤。”钟离霁抱拳,掷地有声。
钟正霆眸中微光闪烁,嫡长子温润而不失锋芒,他是较欣慰的。
“若坊间传你手段酷辣?”
钟离霁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词。
“为臣者,为君分忧为先,自身名利在后,如若手段酷辣的不是儿臣,那便要是父皇了。”
钟正霆哈哈大笑,抚掌赞叹道:“好,好啊,霁儿堪当大任,还有何要求要提?”
钟离霁道:“儿臣想请父皇下旨,由靖王与靖王妃监刑。”
钟正霆不置可否,示意钟离霁继续说下去。
“儿臣以为,靖王妃乃沈家人,
虽是外嫁女免于罪责,可活罪难逃,监刑一来为靖王妃敲响警钟,
二来彰显父皇仁慈,允她相送父母最后一程。”
钟离霁言罢,躬身行礼:“儿臣请父皇定夺。”
钟正霆当着他的面写下旨意按印,对身旁赵德忠道:“拿给太子。”
钟正霆复而对钟离霁道:“此事就交由太子你全权负责。”
钟离霁领旨:“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