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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读书 >  巨龙倒计时续 >   九三

“姬玛?”

同伴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姬玛按住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变的跟平常一样的清醒。

“怎么了?是那瓶魔药的效果吗?你的脸色很难看啊,你能走路吗?”

“露、露丝玛……”

姬玛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非常的虚弱,自从喝下那瓶由她本人调配的魔法药水后,她看起来似乎不太正常,靠着墙蜷缩成一团,有些可怜。

困难的喊出同伴的名字,本想让同伴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她还真是低估了这种药水的效果,没想到会是这么难受。

各种各样的东西,各种各样的人,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成为了难以形容的一种扭曲的味道,还放大了一百倍,使鼻子非常的难受,令脑袋也非常难受。

“让我……缓、缓。”

姬玛需要花点时间适应现在的这种状态。

“你……真的没事吧?”

露丝玛担心看着她,这种状态下,连走出分部的门都做不到。

“不用操心,等我一会……”

姬玛咬牙的挤出这句话,晃了晃脑袋,集中注意力吟唱了一句咒语,一瞬间,温暖的白光倾洒而下,洒落到身上时仿佛雪花那样立即融化消散。

然后,脸色稍微好转了几分。

“走吧,跟我来的喵!”

话音刚落,姬玛又吟唱了一句咒语,在露丝玛面前变成一只漂亮的长毛猫。

姬玛变成猫的模样,转过身来瞄了一眼露丝玛,还仰了仰头。

“还是这个样子最方便,快跟我过来的喵!”

回到街上,人来人往的街景,车夫驾着马车驶过,贵妇人领着宠物溜达,追来追去的小孩,旁边卖各种甜点的摊位,流浪的野狗,等等。

诸如此类的各种各样的气味,,比在神殿分部里的还要混杂。

刚跑出来的姬玛,变成一只猫的姿态的她,又一次忍受不了,蹲在墙角,干呕着。

露丝玛也出来了,为难又担心的注视着那只猫,“没事吧?你真的没问题吗?”

过了几分钟,姬玛摇晃着脑袋,似乎总算挺过来了,迈开步伐,穿过往来的人群,硬撑着寻找着同伴身上熟悉的气味,一路找寻过去。

“她们走了。”

丹妮卡对万斯说,“刚才真是好大的骚动,幸好这里有魔法屏障,是这样叫的吧?没有外面的人。大家现在……哎,好不容易起来了,现在又重新昏睡?”

“别担心。”

“你还在调配新的解药?我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丹妮卡凑过去,打量着万斯的举动,见他从植物的枝叶上提取着什么。

“别凑太近,这种阴影元素,多少都会影响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

丹妮卡没有说话,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对啊,她是一个普通人。

在这次事件中,不仅成为被保护的对象,还一点忙都帮不上。

生平以来,第一次,她第一次羡慕那些拥有力量的冒险者。

但是,很可惜,即使作为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羡慕归羡慕,她是无法成为像塞缪尔或姬玛还有莉莉儿跟露丝玛那样的冒险者。平时,她最多只是在街上跟这类人擦肩而过,但是,跟麻烦又危险的事情扯上关系,未免就会跟冒险者有所接触。

“兰斯和尼尔他们也就算了……”

她小声低语着。

“小姐?”

“我去把走廊上的碎玻璃扫一下好了,走廊上的镜子不小心被打碎,还以为会受伤,还好大家都没事。”

在山城里遇到巨龙袭击,是丹妮卡第一次见过的最大的灾难,没想到,来到这里后,还会遇到这种级别的危险,神殿那么多那么厉害的骑士和神官都不能幸免。

一直以来,除了巨龙的袭击事件,她还是很幸运的啊,平安无事。

现在,这片沃古莱特大陆,总体上是安全与和平的。

因为有四方神殿和所有人的努力,所以换取的和平。

但是,哪怕偶尔会遭遇巨龙袭击的事件里,多数的时候,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得到各方的援助和帮忙。只有少数,极其少数,在光明与和平的背后,除了被巨龙袭击的危险外,还隐藏着这种不为人知的危险。

好像是阴影法师,从这段时间和他们的接触中,丹妮卡得知还有这类人存在。

来到走廊上,丹妮卡看着地面的玻璃碎片。

“说起来,巨龙出现的时机,有时一年一次,最夸张的也不过一年三四次,里丁帕城之前那次是中了大霉……兰斯他们,屠龙骑士。总不会在不去讨伐巨龙之外的时间,除了把时间花在训练上,就是帮助四方神殿。”

“这一次好像是护送的任务,会不会也……”

“别想了,我想那么多干吗,神剑都那么厉害。”

自言自语着,丹妮卡又摇了摇头。

她还有能做的事情,不能因为在这里帮不上忙就心情低落。

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事物。

不知过了多久,露丝玛跟着姬玛后面,跟着走走停停。

直到来到另一条完全没有踏足过的街道。

“这里是……贫民区?”

露丝玛去过很多城镇,塞尔布罗王城也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塞尔布罗的贫民窟,却从未踏足。突然,姬玛再次停住脚步,想往前走的样子,可四肢却摇摇晃晃,站也站不稳。

“怎么了吗?”

姬玛感到头晕,非常严重的晕眩。

这次,她恐怕真的是再也坚持不了了。

猫又开始干呕,这次似乎是想要把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光才会舒服一些。

“喵……”

虚弱的呻吟,已经没有力气回答露丝玛的问题。

再也无法忍受了!

踉跄的,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姬玛就倒在旁边小巷的入口处。

“姬玛?”

露丝玛想弯下身将猫起来,让她好受一些。

在那之前,猫变回了人的姿态,姬玛恢复人形。

“咳咳。”

不再迟疑,拿出一瓶白色的药水喝了下去。

露丝玛的动作顿住,转头朝四周看了几眼,似乎没什么人往这边看。

“该死的喵!”

姬玛火大的骂了起来,“居然让本公主受这种罪!”

“臭死了,之前的那几条街和神殿分部,姬玛我勉强可以忍受,来到这里,真的受不了了!到处都是垃圾的臭味!”

“臭死了臭死了!塞缪尔那家伙居然让本公主受这种罪!”

“你……恢复过来了?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的喵!”

“气死我了!”

“其实,认真想想的话,如果还有别的方法去找他们?”

“你是指洛洛格给我们的用来跟踪的那种魔法道具?如果有用的话我就不会用嗅气味的魔法了!我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些道具为什么失效又是怎么失效的,而且时间紧迫的喵!”

“好吧……”

“继续找吧,我觉得他们就在这里面,起码我已经缩小范围了!”

姬玛从心底里发誓,像这种增加嗅觉的办法,以后,绝对,不会再使用了!

她居然会那么狼狈!

“对了喵,露丝玛,这件事你要保密!”

“这件事……?我懂了。”

“等找到塞缪尔那家伙,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他居然把莉莉儿也拖下水!最重要的,还害我这么狼狈。”

露丝玛明白,这些都是发泄性质的气话,一路过来看到的种种,目睹之后都替她感到辛苦。不过……那些用于跟踪的魔法道具全部无效吗……不是丢了就是被破坏了?他们两人的处境,估计会不太妙。

塞缪尔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活下来的,莉莉儿也是。他们都不是很强,一个是半调子的冒险者,一个是第一次离开部族领地庇护的新手,至少也有几分抵抗的手段吧。

只要,再坚持一下。

几个小时后,两人在一间普通的房子附近汇合,然后躲在对面街道摆放的大木箱的背后。

“我在附近墙上发现莉莉儿留下的记号的喵!是这间房子没错了喵!”

姬玛打量着这幢看似普通的民房,离这边越近,莉莉儿的气味就越近,而且,她还发现气味最浓的一个后巷的墙壁和地板上,有猫族人的抓痕挠过的记号,那个记号上残留着莉莉儿的味道。姬玛变回一只猫,绕了那堵墙壁的房子走了一圈,莉莉儿的气味在这里就到头了。

“我也找过这里的人质问过,听到可疑的传闻,这个传闻的源头,就是这个房子。”露丝玛把路上从来的有几个流浪汉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姬玛翻了个白眼。

“真是的喵?有人失踪也不管?”

“谁知道呢。”

露丝玛耸了耸肩,不管是怎样的城镇,总有管不了的地方,或者说,不值得去管的地方。

“你从前门突破?没关系吧?我找有没有窗户可以溜进去。”

“放心,我可以用这个引开注意,进去后五分钟我就会使用,到时别太惊讶。”

“咦?魔法炸药?真亏你能弄来这玩意!”

“引起越大动静就越好。”

“那倒也是!”

姬玛与露丝玛分开,变回一只猫,动作敏捷的来到那间房子的后面,发现几个木箱,跳到木箱上,再跳到旁边的树上,站在树枝上观察这间民房的窗户,看看能不能溜进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

“总算找到你们了!”

******

“又有老鼠闯进来了?咦,这次不是老鼠,而是吵闹的猫吗?”

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露丝玛光明正大的闯进房子,就立即见到这个房子的主人。

是的,把门破坏后,朝里面丢进两枚魔法炸弹,引起剧大的声响,趁着向四处发散的雾气作为掩盖,快速溜进大厅,屏着呼吸躲在残破的沙发后面听着四周的动静。

因炸弹引起的烟雾渐渐消散后,出现了脚步声,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露丝玛往前挪了一步,看到大厅中间被炸开的大坑。

“真是惨啊,居然把我的家炸成这个样子。”

“还不出来吗?我已经发现你了,金发的小猫。”

“……”

露丝玛只好出来,藏身位置暴露了也没办法了。

歪头歪身的诡异的家伙朝她扑去,他们的动作并不快,露丝玛侧身避开,抬脚踢飞一人,顺势把双剑拨了出来,一边盯着这间房子的主人,一边击倒这些向自己冲来的人。

当她快来到房子主人身前时,又快速退开。

房子主人把魔杖拿了出来。

“果然猜的没错,你是阴影法师?从阴影连盟里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这里?你的其他同伴呢?这里不止你一个人吧,快告诉我,普普因在哪里?”

“咦?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既然如此,我就更加不能放你离开了!我正好缺乏像你这样的人呢。”

房子主人笑了起来,挥动魔杖,旁边的几个房子里出来更多的人,又是那些歪头歪身的家伙。

“刚才只是想试试你而已,既然你身手这么敏捷……”

房子主人笑了起来,发出令人心神不安的笑声,露丝玛保持警惕的看着那些可疑的家伙们。

就好像打开某种开关,那些家伙的动作变快了!仿佛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十倍,集中向露丝玛扑去。

“露丝玛!”

就在这时,姬玛冲了出来,手中还拿着大自然之杖。

她正好目睹了一群歪头歪身的家伙,并没见到露丝玛,显然,这些家伙包围了她吗?

“哎呀,原来还有帮手?说起来也对,敢一个人闯进来自然要留一手。”

“不想死的喵就快点放开她的喵!”

姬玛把大自然之杖抵在房子主人的喉咙上。

“这是威胁?”

“我是法师,你也是法师,我这把魔杖上的威力,你的眼睛会这么蠢蠢到看不出来的吗?”

“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具备生命力的魔杖。”

房子主人低下头,发出阴森的笑声,同时抓住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魔杖。

“你们以为……阴影法师是这么好欺负?”

被那些家伙包围的露丝玛,这些家伙凑近时身上的那种味道,无疑,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真是可怜……”

感叹了一句,露丝玛挥动双剑,全速的寻找他们动作的破绽,就算动作再快,也比不上魔兽森林中最迅速的风系魔兽。这些家伙开始一个一个倒下,但是,数量还是太多了,不,应该说,他们倒下之后还会不断的站起来,已经沦为彻底的行尸走肉。

露丝玛开始往后退,把双剑的其中一把收回来,腾出一只手来摸出火系卷轴。

就在这时,露丝玛听到了姬玛叫自己的名字。

手抖了一下,她分神了,露出了一个破绽,竟被其中一个家伙的手抓破握剑的那只手。

被抓破的伤口很小,意外地却非常疼。

马上,露丝玛惊讶的看自己的手。

“有毒?”

伤口瞬间变的紫青紫青,疼痛进一步变大,变的格外剧烈,握剑的动作差点都保持不住。这一个迟疑的几秒钟,其他家伙也来到面前,来不及了,她能做的只有丢下武器,伸手挡在面前,忍着剧疼,继续把魔法卷轴拿出来。

刚才还没靠近的距离扔个火系卷轴还好,现在这个距离,用火系卷轴只会把自己也牵扯其中,时间上也容不及她多想,先用一个光系卷轴,趁着这些已经不是人的怪物被光系魔法击中身形停住在那,露丝玛赶紧捡起地上的剑。

“唔……”

又退后一步,露丝玛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全身忽然变的很冷。

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小伤,手臂上还多了好几道伤痕。

全身开始发抖,嘴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好像是,血……

露丝玛踉跄了几步,视野有些颠簸,眼前的世界似乎正在向一边斜。

好疼!

好冷!

好疼!好冷!好疼!好冷!好疼!好冷!好疼!好冷!好疼!好冷!好疼!好冷!

……

好疼……

好冷……

“没错,这些玩具很棒吧,每一个身上都带着剧毒啊!”

房子主人提高音量,语调竟十分兴奋。

“是我的杰作,中这种毒的人,不到一分钟就会死,明白吧?她只能活一分钟,一分钟后就会死,而且啊!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种毒是没有解药的!”

“就算把神殿那些家伙找来,就算找遍所有的商店,也不可能找到解除这种毒的办法。”

姬玛脸色有些发白,故作镇定。

“别说大话了喵!我才不信的喵!”

“那等一分钟看看吧,说了这么多,应该也过了三十秒吧,也就是说,你的同伴还有几十秒就会死。在那情况下,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逃过我这些可爱的玩具们的指甲!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头发丝的伤,也不能例外。”

“你!”

“我来做接下来的倒数吧,十五、十四、十三……”

原先包围露丝玛的那些家伙,被一个光系魔法卷入其中,身形顿住了。房子的主人继续倒数,这些家伙停住没过一会,又有了新的动作,似乎是放弃掉原来的猎物,转身纷纷向这边走来。

这些家伙彼此散开了,之间露出距离。

而这时,姬玛脸色再度变的惨白,因为,露丝玛就躺在那里。

“看吧!六、五、四……”

“吵死了!”

塞缪尔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抱着一颗菜篮大小的黑色魔兽蛋。房子主人没有察觉,就连姬玛也没有察觉,都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以及没有察觉他站在阴影法师的身后。

他双手举起那颗魔兽蛋,向阴影法师的脑袋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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