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璟说话算话，没再把乔予羡已经肿了的唇弄得更肿。
只是让乔予羡更红了，像只煮熟了的小螃蟹。
从枫林别院一直红到了诚健医院。
在诚健医院门口，吃了两串糖葫芦人才好了。
最后顾砚璟还是兑现了她的两个糖葫芦。
吃完开心了，乔予羡拿着其余的几个糖葫芦下车。
顾砚璟也下车，从后备箱拿了些水果补品。
乔予羡道：“你也去吗？”
“嗯。”顾砚璟应着。
“我爸说你给找了大夫，还找了一个营养师，一日三餐往医院送饭。”乔予羡道，“我爸说他胖了两斤。他让我和你说声谢谢。”
顾砚璟看向她。
乔予羡看着他道：“我才不说，说了显得多生分啊，是不是？”
“嗯。”顾砚璟应着。
乔予羡笑了笑道：“反正日子那么长，总有能报答的时候。”
顾砚璟很浅地扬了下眉。
乔予羡没看见他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低头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想着自己一会儿能不能再吃一串。
正低头看着，边上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响。
乔予羡被顾砚璟往身边拉着踉跄了一步。
然后两人都垂眸往边上看了一下。
不知道谁的药撒了一地。
有一瓶差点滚到乔予羡的脚下。
乔予羡蹲下把药捡了起来，刚站起身就听见一道比较熟悉的声音喊道：“你能干点什么？让你拿个东西都拿不住。我还指望你干什么，笨死算了。”
乔予羡拿着药瓶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了一下。
就看见陈熙弯腰一瓶一瓶捡着药，一直到她身边，看向她。
陈熙的脸色很白，病态的苍白，人也瘦了很多，双眼无神。只是在看见乔予羡的时候，她的眸子闪了一下，之后就又垂下了视线，向她伸手，麻木道：“谢谢。”
乔予羡把药给她：“不客气。”
陈熙装作不认识她，乔予羡也把她当成了陌生人，给了她药就打算和顾砚璟一起离开。
刚要走，陈熙的继母突然过来道：“你是陈熙的同学吧，我们见过的，还记得吗？”
乔予羡停下脚步。
顾砚璟听见是同学，才看了陈熙她们母女一眼。
陈熙的这位继母，当时乔予羡送陈熙来医院的第二天，他们见过，把乔予羡交的费用都还给了她。
“阿姨。”乔予羡礼貌喊了一声
陈熙继母马上露出了笑容道：“哎呀，你说你送我们陈熙来医院，我们后来也没有谢谢你。在京都这段时间就照顾她了，都没登门感谢一下。”
乔予羡笑着：“阿姨，您言重了。”
“真是个好孩子。”陈熙继母道，“以后和陈熙常联系，有时间去阿姨家里玩。”
“妈，要赶不上车了。”陈熙催了她一句。
陈熙继母转身瞪了她一眼：“你懂不懂事。要不是人家，你还能站在这儿吗？连句话都不会说。”
陈熙看着她没有说话。
乔予羡马上温声道：“阿姨，有人还在等我们，我们就先走了。”
“哦，好好好。”陈熙继母道，“和陈熙常联系。”
“好。”乔予羡应着，和陈熙点了下头，就转身拉着顾砚璟走了。
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了陈熙。
正好陈熙不知为何也转身看向了她。
正值午后。住院部大厅，阳光透过玻璃，一束一束洒在了来往的人身上。
乔予羡和陈熙之间隔着一道光束，对上了视线。
陈熙一怔。
乔予羡也顿了一下，然后她从自己拎着的糖葫芦里边拿了一串，又拿了一朵百合花。
顾砚璟去买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店面边上开着一个花店。两家店一个主人。
也不知道那店家是因为顾砚璟买得东西多，还是因为他长得太帅，走得时候在装糖葫芦的兜里放了几朵花。
有百合还有玫瑰。
乔予羡拿了朵百合几步走到了陈熙面前，把花和糖葫芦都给了她，温声道：“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开心一点。”
陈熙怔怔地看着她。
乔予羡又对她笑了笑，把东西都放在她手里，转身走了。
她到顾砚璟身边，顾砚璟牵上她的手，带着她走了。
陈熙站在原地，拿着手里的东西，看着乔予羡被身边的男人牵着手，看着她在男人身边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说着话。
“看什么呢？”她继母突然在她身边道，“刚才人家在的时候一句话不说，走了又看，有什么看的。不是说赶不上车了吗？”
陈熙收回视线，拿着东西往外走。
她继母跟上她道：“那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有本事，那小模样长得，那媚人劲。哪个男人不被迷得团团转。”
陈熙不想理她。
她继续道：“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大老板，有本事。有人给撑腰，怪不得那丫头做事没有顾忌。”
陈熙还是不说话。
她继母还没打算闭嘴：“你看看人家找的男人，你再看看你找的男人。被搞大了肚子，连个面都没有露过，是谁都不知道。都是人，怎么就差别那么大。”
陈熙这段时间把这些话都听麻木了，对于她的话，不管边上有没有人，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反正她也就是这样了。
“以后要记得多和这个丫头联系，好处少不了你的。和她搞好关系，没准那男人身边的有钱人还能看上你。”他继母又道，“就算别的好处得不到，多学学她狐媚子术。那小丫头一举一止，一颦一笑，可了不得。”
“你自己龌龊，别把别人也想得和你一样肮脏。”陈熙突然反驳了一句。
她继母还是说着，说了两句话之后，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你刚刚说什么？！你个小浪蹄子，你说什么了？我脏？我有你脏吗？无缘无故被人睡了。婚都没结，大学都没有毕业......”
陈熙看都不看她，拿着自己的东西直接快步往前走了，任由她怎么在后边喊，她都听不见，不理她。
...
乔予羡和顾砚璟进了电梯。
这个时间电梯里人并不多。
一共三个人。他们两人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
乔予羡低头看着糖葫芦。
顾砚璟看着她。
本来就在算能不能再吃一串，现在好了，少了一串，肯定吃不了了。
乔予羡抬头看向他，小声道：“一会儿离开的时候，能不能再给我买一串吃。”
“不能。”顾砚璟拒绝道。
乔予羡小脸一拉。
“吃多了胃里不舒服。”顾砚璟淡声道。
“不会。”乔予羡道。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说了不会，那会的几率就很大。
顾砚璟看着她没有说话。
乔予羡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见他不妥协，撅着小嘴，转身背对着他，看着电梯壁，不理他，留给他一个背影。
顾砚璟看着她的背影，顿了顿道：“明天买。”
“那要两串。”乔予羡小声面对电梯壁道。
“嗯。”
顾砚璟应了一声，正好电梯打开，老爷爷要出去。
老爷爷腿脚不方便，顾砚璟帮他按住了打开键，然后他就听着这位老爷子一边往外慢慢走，一边低声自言自语道：“现在的人，真是生活水平好了。女儿都这么大了，爸爸还长得还和二十多岁小伙子一样，保养的真好。”
听着他的话，顾砚璟和乔予羡都是一怔。
等老爷爷离开，电梯关上，继续上行。
电梯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乔予羡噗嗤笑了一声，笑得小肩膀都在颤。
顾砚璟的脸色有些空白，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