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荷身子僵了一僵,眼中神色更添凄凉,继而呵呵了笑了两声,反问木槿道:“那娘娘觉得我是出于什么原因?”
“本宫倒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极大……”木槿眯着眼睛看向苏辛荷,声音看似不经心,放得很轻很轻,“有了在乎的人,就等同于有了弱点,而且那还是足以致命的弱点,可是与不是?”
苏辛荷眼中的泪水是越蓄越满,几乎要挡住视线。
木槿撑着身子坐下,目光落在苏辛荷的身上,淡声道:“说说那个郑尧吧。”
苏辛荷原本还在痴痴地跪着,听到木槿提起郑尧,眼中的泪水终是溢满眼眶,凝成一颗一颗的珠子,然后顺着长长的睫毛滑落,再然后,就止也止不住似的。
木槿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苏辛荷,半晌,才见她终于极力地稳定住了情绪。
“他是个很好的人……”苏辛荷语调颤抖,音质却极其柔和,在提起郑尧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泛着暖意,这点微薄的暖意足以支撑她在这冷冰冰的深宫之中活下去,人们通便把这称之为寄托。
木槿知道苏辛荷口中的这个“他”,指的一定就是郑尧,于是口中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缓声道:“能为了你放弃在渝州的一切,千里迢迢来到皇宫里当差,这般真心,怎能不叫人动容?”
“从前在渝州老家的时候,苏家和郑家中间就只隔了一堵墙。”苏辛荷拨弄着脖子上戴着的月牙形吊坠,陷入了无边的回忆漩涡,“我十岁的时候,父亲被调派到沧州任职,父亲走的那几年,便是继母当家作主,那时候继母只要稍有不顺心,便会对我动手打骂,可每每这时,他都会冲出来护着我,打过来的藤条也大多是他帮我挨下。”
有些相似的童年经历让木槿对面前的女人滋生了同情之心,又听她继续道:“他还会在我没饭吃的时候,翻墙过来给我送吃的……那时候啊常常会听到伺候他的老妈子抱怨,说是院子里进了小贼,厨房里常常丢东西,平日里丢些果子糕点也就罢了,那日竟连给大夫人炖得整只的鹌鹑都不见了踪影,闹到最后,谁知竟然怀疑到了这位老妈子身上……”
回忆起往昔的时候,苏辛荷的眼中尽是笑意,笑意里是无尽的甜蜜,不过那笑容只是一瞬,没一会儿便被翻涌上来地酸楚和苦涩彻底冲散,“后来我父亲从沧州回来了,他说他会去求我父亲,求父亲将我指给他,我那时候就满心欢喜地等着他娶我的那一天,于是等啊等,一年过去、两年过去……最后等来的却是入宫为妃的圣旨……”说到此时的时候,苏辛荷的眼泪滚滚而出,脸上的表情很是难堪,似笑非笑,看起来是极力控制,可最后整个嘴角都跟着抽搐起来,她抬头望着木槿道:“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很可笑?”
木槿从未想过事情的真相竟是个如此伤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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