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巴厘岛上的一处“洞房”内,一对新人缠绵了一阵后躺在散漫玫瑰花瓣的大床上休息。
顾御城裸露着身体揽着同样赤条条的姜央,沉声问她:“为何突然想通了?不怕把我克死了?”
姜央眼神闪烁故作轻松地说:“不怕,你死了我殉葬可以吗?”
顾御城的眸色一暗,看出她在撒谎也不揭穿只是把她搂得更紧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静静地躺在他身边,两个人都不说话,盯着洞顶闪烁如星辰大海的小灯各自想着心事。
就在昨晚,姜央从影楼拍完照回到古堡后,依然不肯脱下婚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梳妆台前流泪。
内心像被割掉一块般痛苦不堪。
“是不是不舍得他?”
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苍老威严的声音。
“你是谁?”
姜央迅速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手枪指着空中。
“我是你俩的祖宗,却被你们整成了孙子。”
于宙说完第二句话后,姜央终于记起他是谁。
就在顾御城魂穿自杀的时候,她在那个空间里曾经听到这道声音,那时他让她快速回去营救顾御城。
收起手枪,她有点气馁地说:“不舍得又怎样?比起离开他,我更不舍得他死。”
“如果我让你减寿三十年给他呢?”
“呃?真能行吗?”姜央没有丝毫犹豫反而有点期待。
“本来你的寿限是九十八岁,舍掉三十岁给他,他能活到七十八岁,而你则只能活到六十八岁,你可愿意?”
他们相差十岁,他七十八岁的时候,她正好六十八,他们将在同一年去世,真好。
“我愿意。”
她毫不犹豫地表态,并且在顾御城问她的时候,说出给他殉葬的话。
同年去世和殉葬有啥区别?
“傻瓜,被那老东西忽悠了还不知道。”
看出她在走神,顾御城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呃?他忽悠我?”
顾御城轻轻一笑,把他这段日子以来的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就在姜央离开的那天,顾御城醉酒了,朦胧中看到何雨晴穿着姜央的衣服来到他面前。
一开始他的确着道了,却在最后关头注意到对方似乎过于热情,才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
他咬破舌头强迫自己醒过来,这才看清是何雨晴躺在他身下。
电光火石之际他本想一脚把她踢下去,却转念一想改变了主意一头栽倒在床上装作睡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顾红霞突然带人来到别墅,恰好看到何雨晴衣衫不整地哭哭啼啼,立刻火冒三丈地要求顾御城负责任。
顾御城冷着脸并未当场表态,却径直去了书房关上门,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枪,推上子弹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然后对着空气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让她回心转意,我不怕死,四十八岁,起码能陪伴她十几年了,我愿意。”
空气依然沉寂,顾御城又道:“许地说,我若娶了她,只能活到四十八,却没算到,如果不娶她我只能活到三十三,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回应,我便开枪,一……”
空气依然沉寂,当顾御城数到三的时候深深地叹口气道:“你果然放弃我了,也罢,如果让我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还不如死去。”
说完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清脆,惊动了隔壁房间抱头痛哭的母女二人,让她们瞬间安静下来。
书房内,于宙的声音气呼呼的,“你还是这样,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动不动就自杀,咋得自杀很舒服吗?还上瘾了!”
顾御城不搭话,方才那颗子弹镶嵌在墙壁里,是于宙在紧急关头推了他一把。
“是我做了手脚,为了考验你们的感情,故意让许地算错了。”
于宙有点气馁,好像被打败了。
“哼,考验?怕是为了拆散我们吧?挑拨了上万年也没把我们分开,终于气馁了?”
于宙声音一滞,接着吼道:“是又怎样?长生不老不稀罕,偏偏要吊死在那丫头一棵树上,老子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你竟然长了一颗恋爱脑。”
“从始至终我只要她,你应该很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罢了,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我去问一下那丫头,如果让她给你三十年寿命她愿意吗?如果不愿意,那就别怪我了。”
“好。”他也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于宙突然问道:“那个何雨晴咋办?你都被人睡了?不需要她负责吗?”
他的嘴角勾起,于宙果然不窥探他的房事,“我们是清白的,不过我要利用一下她,你等我通知,啥时让你去问她,我会告诉你的。”
顾御城讲完了,姜央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后突然笑骂道:“顾御城你肚子里是不是黑色的?”
然而,顾御城不但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没良心,我订婚那么大的阵势都没把你给引来,非逼着我结婚才肯来。”
“哦”姜央有点心虚地垂下头,转而一想又觉得自己很无辜,就抬起头很无辜地责问他:“要是我一直不来,你难道就要娶了你的小青梅吗?”
“首先,我从未把她当成 ‘青梅’,那些两小无猜的话都是她们自己传出来的,我和她顶多地小时候玩过两次;其次,如果你不来,乔宇会在最后关头把你绑来,不过当我知道你定做婚纱的时候便笃定了你一定会来。”
“你是不是跟踪我上瘾啊?”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阵热吻……
姜央被吻得喘不上气来,急忙推开他道:“但是你知道吗?最终让我决定来抢亲的原因是曾祖母留给我的优盘,就在那一夜,我在电脑上一边哭泣一边查看拍的照片时,突然想起那个优盘,赶紧修复了,看完后于宙就出声了。”
顾御城蹙眉,淡淡地说:“她无非就是告诉你她死亡的真相罢了,与你抢亲有啥关系?”
“看,你也落入俗套了吧,当初我也以为她会那样说,所以当事情都解决后,我反而觉得没必要修复了,那晚要不是突然想她了,也没打算修复的,没想到结果竟然出乎意料。”
“哦?她说什么?”顾御城看着她卖关子的样子,嘴角勾起来,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她说,她后悔当初没同意女儿的婚事,导致他们后来的悲剧,所以她希望我能幸福地生活下去,最重要的是,她告诉我,一定要遵循自己的心意去活着,要珍惜你,不要把你弄丢了,不然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闻言,顾御城的嘴角彻底控制不住地勾起来,“姜还是老的辣,她的眼光比你强多了。”
姜央神色一顿,立刻意识到他在内涵她眼光不好,看不到他世间好男人的本质,立刻不依不饶地闹起来,却被他三两下制服了,接着又是一是旖旎……
午夜时刻,顾御城突然被一个声音叫醒了。
“你赢了,我彻底放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