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道：“到那后不要当着狱警的面，说出你开枪射杀他的话……”
见她不答话，他沉默了半晌后又道：“他……为你……为你们真的做了很多。”
姜央奇怪地看了乔宇一眼，感觉他比从前变得感性了很多，似乎还有点多愁善感了。
半个小时后，驼峰监狱里，姜央又一次回到一年前的那间探监室。
顾御城被狱警带进来的时候，面色依然苍白，但是身材挺拔，发丝整洁，比起那日被捕时的样子精神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他眼中的姜央似乎也清减了不少，看来这段日子她过得也不好。
见她盯着话筒犹豫，顾御城故意在玻璃墙那边说了一句话，“你终于来了。”
姜央却只看到他的嘴动，一点听不到声音，便知道这玻璃墙已经被换掉了，立刻拿起话筒。
“我来就前段时间签署的疫苗合同向你的公司索求赔偿。”
顾御城隔着玻璃墙盯着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涌动着复杂的情愫。
“这一天你等很久了吧，为了搞垮我，不惜拿着全球百姓的生命安全做赌注，和他狼狈为奸？”
声音清冷疏离，仿佛她是个陌生人。
姜央神色一怔，本能地想解释合同不是她签的，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吗？在你心里，我难道不是一个只知道嬉笑玩闹的宠物吗？不管什么事都由你做主，从来不和我商量。”
顾御城倏然抬眸，声线低沉，“我从未把你当成宠物，也从不低估你，只是有些事确实不适合让你知道。”
姜央冷笑道：“都不重要了，谈谈索赔和离婚的事吧。”
“离婚免谈，索赔的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顾御城神色淡淡地说。
姜央倏然站起身，“什么？一个月？你知不知道乔治已经开始逼宫了？”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她，不急不缓地道：“堂堂欧曼总裁，如果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争取不来，就只能说明你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你……”
姜央气结，隔着玻璃墙，她清楚地看到从他漆黑的眸子里倾泻出来的轻视和奚落。
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突然占据了她的心空 ，让她脱口而出，“好，就一个月，但是我要求至少按照六倍赔偿。”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可以。”
见他毫不犹豫地就允了，姜央心下嘀咕，难道他不清楚顾氏的现状吗？顾宏远明确地说要在三年后赔赔偿，而他说一个月内付清。
“空口无凭，立字为约。”
姜央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刷刷刷写了一张字据递给狱警，让他拿去给顾御城签字。
然后她又道：“离婚的事情，我希望你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不然别怪我做出更决绝的事情来。”
她赤裸裸的威胁丝毫没影响玻璃墙后边那个男人的淡然神色，他用清冷的声音道：“我们打个赌好吗？”
“打赌？”姜央有点懵，他这是故意逃避问题吗？
“半个月内白沐泽的VK必然面向全球直播VK疫苗的试药过程，然后隆重推出他的疫苗，你信吗？”
搁在过去，姜央绝对不信，但是现在她并不确定。
“这好像没啥可以拿来赌的，既然他给你提供的药方有问题，就会把真药方藏起来自己研究，毕竟他们公司现在也致力于药品研究，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要怪只能怪你拎不清，被人蒙骗。”
闻言，顾御城微微一笑，然后话锋一转，“我赌他必败无疑，你呢？”
“什么？你说他必败无疑？他手里的可是真正的药方。”
姜央觉得今日的顾御城有点不正常。
“这次的病毒十年之内无人可以攻克，就算他手里的药方很厉害，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成功，所以，你敢不敢赌一次？”
姜央的神色变得冷肃，声音也冷冷的，“有啥不敢的？赌注是什么？”
“赌我们的婚姻，如果他成功了，我无条件离婚，反之你不许再提离婚的事情。”
姜央神色一怔，直直地盯着他半晌不说话，然后她放下话筒，快步走出房间拨通了白沐泽的电话。
开门见山地问他，“白少，你能确定你们的疫苗一定能成功吗？”
电话那头的白沐泽立刻明白了，姜央已经知道一切了，急忙道：“姜央，你听我说，商场如战场，我不是要故意隐瞒你的……”
“你和他之间的战争我不感兴趣，但是现在他拿我们的婚姻做赌注，如果你成功了，他无条件和我离婚……”
“赌，相信我。”白沐泽的声音果断而自信，瞬间让姜央找到了信心。
挂了电话，她快速回到探监室，拿起话筒道：“我接受，希望你不要反悔。”
“你也是。”
“哼，我绝不会反悔的。”
……
从监狱回来的第二天，姜央去了法国亲自主持董事大会，在大会上，她舌战群“狼”，力排众议，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但是同时在乔治等人的逼迫下，她不得不立下了一张“军令状”，一个月后，如果顾氏集团不能赔偿原价的六倍以上，她自愿离职。
会议结束她便飞往m国，白沐泽和她约好了在VK见面，共同见证接下来的辉煌时刻。
实验室里，白沐泽穿着隔离服看着隔离室里那些活蹦乱跳的试药志愿者问宫本：“他们注射了疫苗后，确定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吗？”
“确定！”宫本精明的小眼睛闪烁不定。
“好，既然如此立刻官宣，就说VK公司将在后天面对全球直播丧尸病毒疫苗试药过程……”
“好……”
宫本的话戛然而止，小眼睛直直地盯着玻璃墙外，身体情不自禁地往一边退缩……
白沐泽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发现姜央不知何时出现在外边，一双桃花眼正死死地盯着宫本，喷出的怒火几乎能把实验室引爆了。
见他们发现了她，姜央大步冲进实验室，一把抓起瘦小的宫本，接着就是一顿输出。
白沐泽静静地看着不加干涉，直到宫本被打得奄奄一息才不急不缓地出手阻止姜央。
“够了，姜央。”
姜央回头怒视着他，声音从未有过的冰冷，“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收留他？你明明知道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顾御城。”
“可是他害死了华强！”
姜央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声线，声嘶力竭地吼叫。
白沐泽温和地看着她，上前一步声线柔和地说：“别生气，为了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的身体不划算。”
一边说着示意别人把宫本架出去。
见宫本要走，姜央刚想上去阻拦却被白沐泽拉住了，温声哄道：“走，去我的办公室听我为你解释。”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总裁办公室里。
到了那里，姜央依然气鼓鼓的，不肯搭理白沐泽，白沐泽也不生气，给她冲了一杯咖啡递给她，然后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
半晌后，姜央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闷声道：“你看什么？”说完转过身去。
“功夫不错呀，不像是普通的散打跆拳道等，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在哪学的？”
他不止一次见识过姜央的功夫，每次都是惊诧不已，一开始他也以为是一些普通的跆拳道等招数，今日细细欣赏了一番，竟发现她的每一招都是狠绝凌厉，招招致命。
手段酷似一个专业的杀手。
他的话，让姜央的身形猛然一顿，白沐泽眼神微动，把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却不肯点破。
“哦，大学时跟一个同学哥哥学的，他是特种兵转业的。”
“是吗？怪不得如此生猛。”
白沐泽语气奚落，明显带了几分质疑。
但是姜央却快速岔开话题，“你不是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白沐泽轻轻叹口气，道：“解释就是，目前他还有用。”
“可我想要他死！”
“再等一等，我一定让你亲眼看到他惨死的样子。”
“不要让我等太久，不然我怕克制不住一枪爆了他的狗头，然后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白沐泽看着她笑道：“我们俩注定做不成朋友，因为我们要做夫妻。”
姜央：“……”
为了早一点让姜央脱离顾御城，白沐泽决定提前试药。
两天后，VK生物公司的疫苗试药直播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
同样是一百个志愿者，同样当众注射疫苗然后注射病毒，最后再分开关到十间房内隔离观察。
有了顾氏集团失败的教训，这一次，人们表现的很淡定，不再期望奇迹出现，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十二个小时……一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