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正是出游踏青的好时节,气温在逐渐地回暖,皇城中也起了春风,吹在身上已经没了像冬日里的那般刺骨,它温柔地吹拂着这片土地,滋养着世间的万物。
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懒懒地伸个懒腰,化去整个冬季的疲惫。
“殿下,抬一下手。”
也许是因为晒着太阳的缘故,夏渊看起来也有些懒洋洋的,他微闭着眼,张开手,哈欠接二连三地爬上了他的脸,余光瞥见了一个好看的身影出现在外头,扭头看见的是鸳鸯走了进来,这才打起了精神。
“阿鸯,你来啦?”夏渊背上小太监递过来的箭筒,转向鸳鸯。
鸳鸯看着夏渊全身武装,奇怪地看着高出他肩膀的一小截箭筒,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夏渊冲鸳鸯晃了晃手中的弓箭:“父皇说,今日要带我去射猎。”
“射猎?”
“阿鸯也想一起去吗?”他朝鸳鸯笑得温柔。
“想!”
鸳鸯的双眼在放光,虽然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射猎是什么,但是听上去似乎比读书要有意思得许多。
两人并肩朝猎场走去,恰巧遇到了正牵着马朝他们走来的侍卫,“殿下,请上马吧。”
侍卫带着马停在了夏渊的面前,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夏渊翻上了马,单手抓住了侍卫塞进他手中的缰绳,随后朝着鸳鸯伸出手:“那阿鸯就和我同乘一马吧。”
“诶?这样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关系。”
“我怕我会影响到你的发挥……”
“只是随便玩玩而已,你别太担心了。”
夏渊将鸳鸯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另一只手也环过了鸳鸯的身子牵住了马绳,鸳鸯的整个身子都被夏渊的体温所包围,后背与夏渊胸口无意识地触碰,头顶隐隐约约还能感觉到夏渊呼出的热气,这让她不禁红了红脸,缩了缩身子。
他轻轻地摇了摇绳子,马儿便载着两人走向了不远处的猎场。
猎场上,夏淮早已等在了空地上。
“父皇。”
“皇上。”
“嗯。”夏淮冲夏渊点了点头,随后笑着看向了他身前的鸳鸯,“阿鸯,你也来了呀。”
“是,我听着有趣,就觍着脸拜托殿下带我来了。”鸳鸯低下头,不敢去看夏淮的脸。
“阿鸯,你想不想试一试?”
“试一试?”鸳鸯猛地抬脸看向夏淮递来弓箭的手,“可以吗?”
“自然。”夏淮下马,将鸳鸯也一并扶了下来,“阿鸯你应该会骑马吧?”
“会,只是我还不太敢骑得太快。”
“那便没事,让小渊跟在你的身边,你只需要慢慢骑就行,树林里并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阿鸯你权当在玩山玩水。”
夏淮脱下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护甲,套在了鸳鸯的身上,衬托得她的身子更加得娇小。
夏渊在一旁笑出了声:“阿鸯真是太可爱了。”
“殿下!”
看着鸳鸯气鼓鼓的模样,夏渊笑得更是大声。
“好了,难得天气如此得好,你们就进去玩吧,小渊,你可要保护好阿鸯,知道了吗?”
“是,父皇。”
鸳鸯好奇地把玩着手中有些许沉重的弓,说道:“那陛下该怎么办?”
“你们玩便是,朕也许久没有出来,偶尔坐在外面喝喝茶晒晒太阳也是挺不错的。”
“那父皇,我和阿鸯就先走了。”
夏淮坐了下来,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夏渊转身朝他挥着手。
阳光穿透茂密的树叶洒在两人的身上,一阵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偶尔有一两只羚羊略过一旁的矮灌木,惊起几片落叶紧贴在它的身上。
“小渊快看!前面有只小兔子!”两匹马儿走得很近,鸳鸯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夏渊手臂,“好可爱。”
在感觉到两人靠近的兔子,猛地一窜,消失在灌木丛中。
“在哪?”夏渊看向鸳鸯说的地方,却是连个小兔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你看得太慢了!它都跑了。”
……
鸳鸯一转头,眼前的景色忽然变成了一片白雪皑皑,她独自站在皇宫外,首先刺入眼的就是贴在门口的大红喜字,从皇宫里传出了热闹的声音,喜乐、谈笑、鞭炮声混杂在一起传进她的耳中。
她轻轻地推了推门,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如此沉重的宫门,此刻竟如此轻易地就被鸳鸯推开。
沿着声音的来源走,鸳鸯很快就看见了两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人正在对拜。
鸳鸯捂住了嘴,不禁后退了几步,惊呼出声:“怎么会……小渊身边的这个人是谁?是我吗?不是我吗?像我,但是好陌生。”
而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样子,领着那个被盖头遮住了容貌的女子,从她的身边走过。
“娘娘,注意脚下。”
宫女与鸳鸯擦肩而过,却依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自顾自地扶着女子往外走。
她赶忙跟了上去,想要去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眼前的画面一转,鸳鸯已经走进了一个烛光有些暧昧的房间里,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红色,从被单到床幔,皆是一副喜庆的模样。那名穿着红色喜服的女子端坐在床上,不知道她在看向哪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鸳鸯走近女子的身边,见她看起来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想要伸手掀开红色盖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了一阵开门身。
“抱歉啊,阿喃,你等很久了吧?”
鸳鸯一时间有些慌张,不知该躲到何处,但是夏渊并没有往鸳鸯的方向看,而是径直坐在了女子的身边。
他轻轻地将她的盖头掀了起来:“阿喃,你今天真美。”
时间瞬间定格在夏渊闭眼的瞬间,温喃转头看向鸳鸯,她浑身一震,温喃明明是在笑,鸳鸯却从她的脸上看到狰狞:“看到了吧?你最爱的人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瞧瞧你脸上的表情,是羡慕?还是嫉妒?想杀了我?你这一辈子都别想从我的手上夺回夏渊,你不配。”
……
“叩叩。”
鸳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瞬间睁大双眼,脸色有些苍白,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她摸了摸脸,有些湿润,眼角还在不断地往外留着眼泪,枕头上也早已浸湿了一大片。
“是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