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召南和霍罗宾找到鸿胪寺卿,说开原堡配说接到了刑部公文,冯梨村已经被赦免,如今达瓦人带着冯梨村来,想要到大牢去,见他姐姐最后一面。
鸿胪寺卿起初面『色』有些为难,但见到林召南把一百两银票塞到他的袖子里的时候,立刻变得眉开眼笑。
讲了一番安抚达瓦人,巩固边疆屏障的意义之后,就召来鸿胪寺主簿舒载驰,前去刑部联系。
因为是衙门对衙门,公对公,又关系到边疆安危、人心向背的大事儿,刑部那边当即就答应,可以探视。
林召南再接再厉,又给舒载驰五两银子,回到家乐福拉上冯梨村和霍罗宾,三人就来到了刑部大牢。
舒载驰已经跟大牢联系好,此时正在门口等候。人一来,就带着三人进去。
狱丞刘厚德已经在等待,就将几人引进了一个房间。
冯梨花已经在这里等候,一个官媒婆正在看守她。
“进去吧,长话短说。”
刘厚德交代一声出来。
“主簿大人,到我那里喝杯茶去”?
“也好”。
两人刚起步,就听得屋里传来一阵嚎啕声。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舒载驰摇了摇头。
霍罗宾是以达瓦部落代表的身份来的,这个身份,不过是为了有个借口,做个幌子。
见官媒婆一直站在边上不走,就掏出一两碎银,塞了过去。
“生离死别的,咱们出去吧,也叫人家说说心里话”。
官媒婆早就等着这一刻,心道总算有个明白事儿的,说了两句场面话,跟霍罗宾一道退了出去。
鸿胪寺主簿舒载驰喝了杯茶,借口公务繁忙,还要回去当差,就先走了。
他一走,王桂就进来了。
“王桂,你看清楚了么,此人就是那个冯梨村?”
“狱丞大人,看清楚了,此人就是冯梨村。他那日从配所出来,属下亲眼所见。也是这个霍罗宾接的他。”
“那个林召南,以前可能见过?”
“没有,鸿胪寺正主簿不是说,他们从很小是邻居么?”
“林召南是冯梨花小时候的邻居,慕容采薇又是从这里出去的。去鲁甸促成了朝贡之事,达瓦人就请求皇上赦免冯梨村,这个故事,可真有趣儿啊。”
“一定是慕容采薇在里面搞鬼,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出去没几天,先是鼓捣成了朝贡之事,随后就开了家乐福自助餐。这家店铺,可不是几个小钱儿就能弄起来的,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王桂已经直指那笔财宝了。
“算了,事已至此,你我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你去顺天府通报一下,一会儿我过去见见府尹大人。”
“大人,过去之后,不如叫府尹大人把慕容采薇抓起来,大刑伺候,一审便知”。
“我倒是想把她抓起来,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捕风捉影的,没有什么实证。若是一般百姓也就罢了,如今她还是信国公府府里的小姐,三公主和她家里人,又在她那里学艺,二皇子和太师世子也跟她交好,便是朱府尹,也要三思而行。”
刘厚德背着手,来回走着,心里如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大人,听说都察院和刑部又在催冯梨花的案子?”
“是啊,此前府尹大人一直压着,看来这回拖不过去喽”。
“若是冯梨花一死,那笔财宝可就断线儿了”。
“哼,便是死了,也没那么便宜。总有一天,他们会漏出马脚。”
“大人,我过去偷听一下,或许能听到些秘密”。
“算了,便是有些什么秘密,他们能让你听见么”?
“那就一会儿打听一下官媒婆”。
刘厚德看看王桂,想发火,强行忍住了。
“你去顺天府吧”。
“是,大人,属下这就过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我在开原堡那里傻等了那么久,结果一无所获,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冯黎村接走了。
如今又大摇大摆地来探监,还是为了边疆大事。
给你卖命这么久,本来指望靠着这件事儿升官儿发财,如今看来,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好处也得不到,凭什么还要给你卖命?
我还不如去找慕容采薇,弄好了还能从她那里得到些好处呢。
刘厚德对王贵也是一肚子怨气。
本来以为你人还算可靠,办事也机灵,才把官媒婆临时打发走,叫你代管女牢。
目的就是从冯梨花那里把财宝套出来。
总算有了慕容采薇这个机会,可是就在眼皮子底下,她把冯梨村给捞了出来。没有得到好处,她会这么卖力?
你还去偷听,还去问官媒婆,你们这些狱卒,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德行啊?
官媒婆早就被人收买了,如今在外面呢,一问也是三不知,尽拿些套话搪塞。
这样的事儿,你王桂还少干了?黑钱你还少捞了?
目前这件事儿,暂时还用得着你。此事一了,钱一到手,你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王桂,你知道的太多,早晚是个祸害。
……
国公府前街的荣昌绸缎庄,生意一直不错。
倒不是它的生意比别人家好,而是万掌柜不指望挣太多的钱,即使生意差一些,他也不像其他掌柜那样上火。
作为锦衣军安『插』在这里的密探,他只要监视好来往于五家国公府的人就行。
至于赚多少钱,倒是次要的事情。赔了,他照拿锦衣军的俸禄。
赚了,他也得不着多少,何必那么拼命呢。
在荣昌绸缎庄的旁边,隔了三家铺子,就是最近新建的四海宾自助餐馆。
这是信国公府的慕容硅和慕容林合伙的生意。
万掌柜的堂兄,在信国公府当三管家,化名刘华波的锦衣军探子,这回就当了四海宾的掌柜。
此刻,刘华波就在荣昌绸缎庄,跟万掌柜喝茶。
在别人看来,这是国公府街上两家铺子的掌柜在一起喝茶。
这样的情形,在国公府前街、后街都很常见。
两个掌柜聚到一起,或者谈谈生意,或者交换一下行情,或者就干脆闲聊,谈谈各自的生意经,拉拉家常。
此时,这对同是锦衣军密探的堂兄弟,谈的也是生意。
是关于自助餐的生意。
谈的虽然是生意,但因为身份的不同,生意的意味也就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