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殿,在鸿胪寺少卿的引领下就坐。
就在此时,出现了争执。
原来是扶桑的使者不满意自己的座位靠边,要求鸿胪寺卿给他换到中间的位子。
里面本来已经有一些大臣就坐,见此情形,就都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没教给他们礼仪么?到了这里,还如此喧哗?”
内阁大学士马津城很不高兴。
幸亏此刻皇上还没到,若是叫皇上见到如此混『乱』,岂不是龙颜大怒?
“马阁老,他嫌弃座位不好,非要调换到中间去。”
鸿胪寺卿显得很无奈。
“弹丸之国,还要挑三拣四的,给他个座位,已经给他脸面了。既然给脸不要脸,也就不要客气。宫中侍卫何在?”
几个宫中侍卫跑了过来。
“马阁老有何吩咐?”
“此人扰『乱』朝堂,『乱』棒打出宫去。”
一见马津城真的火了,扶桑使者一下子就软了。
“就依天朝礼制,我坐,我坐。”
此时反悔已经晚了,几个侍卫上来就把他扭住,拖了出去。紧接着就听噼里啪啦一声声响,传来阵阵嚎叫。
慕容采薇从窗户看出去,就见那个扶桑使者正向宫外狼狈逃窜,后面几个侍卫拿着棒子紧追不舍。
这个马阁老,是个猛人。
慕容采薇一下子就对马津城大有好感。
来的大臣们有五六个,除了钦天监监正沈有客有过一面之缘,其他的都不认识。
沈有客看见采薇,也没有过来,只是远远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边刚刚做好,就见两个人走来。
其中一个,正是欧阳梅林、
跟他一起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人。对于朝服冠带,采薇并不熟悉,也不是他的什么官职品级。
不过,能到这种场合赴宴,想来也不会低了。
“哎哟,二小姐,你也来了?”
见到慕容采薇在此,欧阳梅林立刻就兴奋起来。
因为抓到了孟天浩,又跟着朝贡使者一起来的,所以欧阳梅林也被召来赴宴。
能到这这种场合,无疑是一种荣耀。但是嫌这里规矩多,受拘束,欧阳梅林心里其实不愿意来。
如今见采薇也来了,这才开心起来。
“皇上格外施恩,诚惶诚恐”。
有别人在场,采薇也不敢放肆,只得循规蹈矩的回答。
“这位就是九门提督宋大人。”
原来此人就是宋挺?
“小女子见过宋大人。”
“宋大人,这位姑娘就是慕容小姐。”
“原来你就是采薇小姐?好,巾帼不让须眉。”
“大人谬赞了。”
“皇上驾到”。
大太监宋太监进来,一声高喊,声音高亢、尖利、悠长。
“乐作”!
随着掌司仪官一声喊,乐队开始演奏中和《韶乐》。
一乘凉轿出现,皇上来了。
走进大殿,在宝座上坐下。
“乐止”。
掌司仪官一声喊,音乐停止。
“一叩”。
众人跪下,一起给皇上磕头。
一叩,就是磕一个头。
“平身。”
众人起来。
“就坐。”
这才能坐下来。
“赐茶。”
几个太监拎着大茶壶,挨个席上给倒茶。
慕容采薇对茶没有什么研究,但茶一倒出来,就飘出一股清香来,估计不错。
虽然此前经过礼仪培训,此时慕容采薇心里也颇不耐烦。
我说皇帝老儿,就吃个饭,你摆这么大谱干嘛?
你已经是九五之尊,天下共主,用得着吃个饭,也鼓捣出这么多礼仪来,显示你的至高无上么?
“赐酒”。
又有太监往各席上放酒壶。
“献酒”。
马津城离席,来到一个端着木盘的太监跟前。木盘里有一个酒壶,还有一个玉爵。
马津城拿起酒壶,把酒倒进玉爵里,又放回木盘。跟太监一起来到宝座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起来双手端着玉爵,献给皇上。
皇上接过,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放下。
“进馔。”
意思是可以吃了,不过,还得皇上先动筷子,第一口菜到了嘴里,下面的人才可以吃。
“乐作。”
这回叫“中和清乐”,一边听音乐,一边吃。
“献舞。”
这回是莫古舞蹈。六个舞娘上来跳舞,很有些草原风情,标志『性』的扭肩动作,似乎很到位。
随便瞟了舞蹈几眼,慕容采薇就把注意力放到食物上。
菜品还算丰盛,不过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奢侈。跟她前世电影里看见的奢侈场面相比,显得经济实惠,也没有什么奇珍异味。
吃的主要是火锅。
一个席上两个火锅,铜火锅一个,锡火锅一个。猪肉片一盘,羊肉片一盘,鹿片一盘,狍肉片一盘,荤菜两个,素菜两个。另有肉丝汤饭。
这些菜品,若论数量和品级,还不如信国公府一些节日的食谱丰盛。好在量大管饱。
慕容采薇早晨贪吃,吃的多了一些,中午就没吃饭。此时早就饿了,也就不客气。也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就大吃起来。
这里就她一个女子,于是就给安排在了肖必达他们三人一桌。
这三个家伙也是吃货,见采薇都不客气,哪里还会矜持,一时间,只有这一桌吃的火热。
引得其他桌的人,纷纷侧目。
慕容采薇早就心中有数,只当做没看见,照吃不误。
跳完莫古舞蹈,又上来两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唱起了小调。
声音软糯,一听就是江南吴侬软语。采薇也听不懂,就把它当评弹看待。
然后就是杂耍,一共三个节目,一个魔术变花,一个扔铁球,一个喷火。
欧阳梅林的席位,就挨着慕容采薇一席。为了说话方便,他特意坐在靠近采薇一边。
见别人总是往采薇这边看,也知道是惊诧于采薇的吃相。
“斯文些。”
欧阳梅林低声提醒。
“无妨,我吃再多也不会胖。”
慕容采薇充耳不闻,只管吃自己的。
斯文?老娘前世就是个吃货,到这里还斯文什么?你哪里知道我的用意。
再说了,一会儿要跟皇帝老儿斗法,若是不吃饱了,不小心惹恼了他,弄不好就砍头了。
难道死了还要做个饿死鬼?
欧阳梅林一听采薇的话不上路,心里既恼火又着急。
但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儿,也无法说什么。
像个饿死鬼似的,至于么。怎么你也是个世家大小姐,要点儿体面行不行?
采薇懒得理会欧阳梅林,扭头向皇上那边看去,正好皇上也在看她,见采薇瞅过去,就向采薇笑了笑。
皇帝老儿今儿个心情似乎还不错,这回一定要从他手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回就要赌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