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的宴会厅中,将领们推杯换盏,贵夫人互相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穿着华丽宫廷长裙,用几乎喘不上气为代价,将自己变得美丽动人的贵族少女则与合眼缘的少年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悠扬的大提琴声在馥郁着诱人芬芳着的空气中回荡。
在热闹非凡的场景中,一名侍卫走到了出门处,无声无息的将大门给关上了。
注意到这一幕的人寥寥无几,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当中,包括刘易斯,喝的脸颊泛红的他正毫无形象的跳着踢踏舞。
两条大粗腿在洁净的瓷砖上不断踢踩着,富有韵律与节奏的声音惹来了一阵阵掌声,很难想象刘易斯这种五大三粗的体型竟然也能跳出如此灵动的舞蹈。
菲丽丝身边的侍女不断的朝她使眼色,像是在暗示菲丽丝,但菲丽丝却毫无动静,她面带微笑的坐在女主人的位置上,俯视着宴会厅里发生的一切。
大提琴被乐师用跳弓的方式演奏出激昂的音符,舞蹈也变得欢快了起来,裙摆开始肆意飞扬,吏舞池中开始盛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
那些喝醉酒的将领也褪去了平时绅士的模样,变得无比的...粗鲁。
他们扯掉了胸前的餐巾,卸掉纽扣,然后一脚踩着软包椅,大声的吹嘘着自己的光荣过往。
目睹这一幕的其他贵族不以为耻,反而还兴高采烈的鼓起掌,有些甚至也跟着说起自己的经历,然后就出现了两人斗气互吹,越说越夸张的画面。
吟游诗人总喜欢将贵族舞会或者宴会描述成世上最美好的地方...但这里除了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获得的精美食物外,便只剩下一片狼藉。
天际要塞北城墙上方,索尔·曼特裘正带着自己的下属巡夜。
他最近挺倒霉的,同样倒霉的还有另外十多名军官。
按理说以他们刘易斯心腹的身份,今晚应该也是能去参加宴会的,但因为接连针对菲丽丝的行为引发了刘易斯的不满,随后叫的最凶的索尔等人便被罚来守城。
看着身后孤山上灯火通明的城主府建筑,索尔深深叹了一口气。
一旁同样挨罚的同僚看了,忍不住打趣道:“想回去参加宴会?可拉倒吧,殿下气没消之前,咱们哪里都去不了。”
索尔没有作答,只是安静看着要塞南方向的兵营驻地,在火把摇曳的火光中,可以看到营地里人来人往。
这些并不是要塞本身的守军,而是紫罗兰大公旗下的士兵,他们路过这里,因为夜晚不好赶路,向后勤部申请了休息一晚再走。
后勤部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因为紫罗兰大公也是负责讨伐莱茵公国的一路军,天际要塞如果拒绝帮助友军,传回去会很难看,所以后勤部便将南方向的空置营地借给了这支人数在三千名左右的精锐职业者军团。
这个点按理说士兵应该已经歇息了,因为对方明天还要赶路,必须得养精蓄锐...
但很奇怪的是,营地内这个点了仍旧是忙的热火朝天的景象,索尔有些想不明白这群士兵在忙什么,有什么事是明天不能做的吗?
同僚见索尔没有反应,又道:“你不会还在纠结紫罗兰大公那批军队吧,要我说就别想了,你想再多又有什么用,你能做决定吗?
不能吧。
咱们都是牛马的命, 就别操心超过自己职务范围外的事,不然你只会让自己心情不美丽。”
索尔被同僚的话拉回了现实,他没好气的骂道:“我也不想,但是总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同僚摇了摇头。
“别想了,等会喝点酒暖暖身子,然后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去巡逻呢。”
话落,同僚便转身钻进了相对暖和的碉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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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回到城主府宴会厅内,但激昂的乐曲声暂缓,菲丽丝起身对着周围人拍了拍手,将还清醒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菲丽丝从座位后走到台前,面朝众人,右手抬起做了一个音乐停止的示意手势。
礼台上的乐师立马停止了演奏,在音乐声停止后,舞池里年轻男女停下了舞步,那些踩着椅子争的面红耳赤的贵族也熄了声,并乖乖坐回到了位置上。
刘易斯也短暂恢复了清明,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菲丽丝,内心猜测着她的发言。
“诸位!”
“不知道今晚的招待各位是否喜欢。”
话音刚落,附和声立马响了起来。
“很满意,菲丽丝夫人,就是可惜舞会只举办到十二点,如果能通宵,那就再好不过了。”
“菲丽丝夫人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舞会一般都是通宵的,第一次结束后还有露天烧烤,烧烤结束了还有露营看日出...”
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人重重咳嗽了两声。
说话的人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菲丽丝夫人还请见谅,我并不是在暗讽您,我只是想邀请您和刘易斯殿下一起去看日出,在下敢保证这一趟一定不虚此行。”
“主位面我待过一些年,王都周边大大小小的山我都等过,那边风格偏秀丽,伊莎贝拉这边都是原始风貌,在险峻这一块是远胜主位面的,带来的征服感也完全不同。”
菲丽丝像是完全不在意之前暗讽她“不懂规矩”,继续和众人谈笑着。
而当所有人都被菲丽丝所吸引的时候,二楼阳台后的走廊里,一群体型略有些臃肿的侍者正在迅速替换掉原先的侍从。
有管理人员察觉到了不对,因为这群人形象很不符合,能上宴会厅服务的男侍从,长相大抵也是得魅魔男起步。
而眼下替换掉原先侍从的,属实有些抽象。
一个个都留着络腮胡,胳膊上看着还能站马,五官也是一言难尽,看着鬼迷日眼潦草极了。
管家眉头拧的老高, 指着几乎将白衬衣撑爆的侍从道:“你,就是你,谁让你来这里服务的?不知道你这副样子很恶心吗?给我立马脱了...”
话还没说完,一只大手捂住了管家的嘴巴,同时锋利的白刃迅速从他脖颈侧边划过,留下了一道巴掌那么长的血口,紧接着血液不要钱似的从伤口喷涌而出。
血液飙射那画面看着就好像挤压针筒飙射出去的水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