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真君怎么也没有想到,辛九居然找上门来,要带慧清走。
广场上摆下七星斩妖阵。
玉清真君面沉似水:“辛九,你破了这七星斩妖阵,我便让慧清跟你走。”
辛九拱手:“一言为定。”
“若你死在这里,也莫怨我。”
“承情了。”
奔雷剑出鞘,用得却是惊鸿剑诀。
展开身法,翩若惊鸿,两个闪身便抢到了摇光位。
一剑刺出,摇光位急退,开阳与天玑同时冲上,并剑刺向辛九。
辛九却身形一闪,从两柄剑中间滑了过去,依然剑指最初的摇光,此时已然是天权位的那名弟子。
两边同时向内合围,在将合未合之际,辛九纵身而起,跃起数丈高,手中的剑亮起淡红色的光芒。
玉清真君喝道:“停手!”
辛九应声旋身,斜飞出一丈有余,落在地上,看着玉清真君。
玉清真君表情复杂。
她之前见过辛九对阵悟华真君,以辛九当时的身法与功力,玉清真君自信,即使七星斩妖阵杀不了他,他也绝不可能破掉。
然而,不过几天的时间,辛九的身法与功力,竟然增进如此!
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干了什么?
哪有人这样修炼的?
如果修炼可以这样,让他们这些苦熬岁月的人怎么活?
情何以堪呢!
好一会儿,玉清真君才冷声说道:“叫慧清来。”
她输了,输了就是输了,输了不丢人,输了赖账才丢人。
方才她若不喊停手,辛九一剑劈下来,天权位的弟子,不死也得重伤。
一位失防,这七星阵也便有了漏洞,破阵也便在须臾之间了。
辛九不仅术力高深,见机也绝妙,抓住了阵型不分不合的空当。
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
如果有七个,法力在玉清真君以上的人组阵,辛九是无论如何也占不到半点便宜的。
慧清既意外,又兴奋,也顾不得师长们的目光,扑进辛九怀中,紧紧相拥。
玉清真君叹了口气,朝花暮树得与失,最美不过少年时。
“辛九,慧清若有丝毫闪失,我上清门誓灭你赤九门。”
辛九轻轻推开慧清,向玉清真君拱手:“真君,借一步说话。”
玉清真君微一蹙眉,还要怎样?
“随我来。”
玉清真君转身,辛九对慧清说:“在这里等我。”
慧清一怔,伸手扯住他衣袖,眼神不悦。
辛九微笑:“我的事,自不会瞒你,但替人带话,你不方便听。”
慧清恍然,收回手,报以微笑。
玉清真君心中一动,似有所感。
进了大殿,也不往里走,站在门口。
“此处已无人,说吧。”
“禀真君,我爷爷是辛四平,前任玄真门掌门,但我与他并无血脉传承。”
“他将尊师一缕残魂放在我体内,且与我命魂纠缠。”
“我之所学,皆为上清真君所授。”
“上清真君让我转告真君,既然做了掌门,便要虚怀若谷,别再像孩子一样耍性子。”
玉清真君瞠目结舌。
辛九再次拱手:“话说完了,告辞。”
“且慢!我不信你,让我用神识一探。”
辛九浅浅一笑:“真君恕罪,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岂敢让你探我魂根。”
玉清真君皱紧了眉头,想了一下又说道:“去玄真门,你总信得过玄青真君吧?”
辛九摇头:“我只信我的女人,若是慧清有此本事,她可以用神识探我的魂根。”
玉清真君柳眉倒竖:“你的女人?你!”
后面的话,玉清真君羞于出口,但眉眼间已露杀机。
辛九微笑着拱手:“告辞。”
目送辛九离去,玉清真君忍着没有动手。
一者,她未见是他的对手。
二者,说是不信,但辛九学会了惊鸿剑诀,这是最好的旁证。
既然师尊的残魂与他命魂纠缠,那他便不能死,甚至都不能受重伤。
“唉……”
玉清真君叹息,怎么会是妖呢?若是人该多好,入玄真门修炼,与慧清也是仙侣佳缘。
但转念一想,他若不是妖,又岂会与慧清相识相知?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人力难违。
回到赤九门,两人在屋内好一阵缠绵。
天色向晚,辛九起身:“公主该醒了,我去看看她。”
慧清瞪眼:“你怎么把她也弄到赤九门来了?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辛九笑:“你走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我让南歌讲给你听。”
慧清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走吧。”
辛九出去片刻,南歌便在门外唤:“慧清,我进来了?”
“进来吧。”
南歌推门进来,微笑着看她:“刚回来,就跟相公闹气。”
慧清一脸不高兴。
南歌坐到床边,拉着她的手,事无巨细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逐一讲给她听。
慧清愕然,竟发生了这许多事!
“她没事吧?”
“受了惊吓,可能命魂也多少有些损伤。”
“我教她一个功法,或有助宜。”
南歌摇头:“不可,煜姐姐说过,只可治病,不可改命,否则便要杀了她。”
慧清皱眉:“就是治病啊。”
南歌微笑:“不是啊,凡人命魂受损,岂会是病?若非嫁与相公,她又岂会碰上这样的事?这是命。”
慧清叹息:“真是可怜,还以为做公主的,天生好命,不曾想,却连庶人都不如。”
南歌也叹息:“是啊,原本寿元就短,如今又伤了命魂,只怕不出十年,就会变得浑浑噩噩了。”
慧清起身:“走,瞧瞧她去。”
南歌拉住她,摇头:“你是好意,她未必领情,有相公便好了,咱们不必掺和。”
慧清复又坐下,也对,她如此命苦,只怕最忌讳的,便是被人可怜吧。
辛九到了公主房中,凝蕊起身相迎。
“爷,公主喊叫了三回,但没有醒过。”
辛九点头,坐到床边,诊脉。
“没事,就是受了惊吓,且要养上一段时日呢。”
“爷。”
凝蕊唤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辛九转头看她,见她满眼的委屈。
“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绝不会让你们白受这场罪。”
凝蕊摇头:“爷,奴婢是想劝您,别再惹事了,公主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