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公主府只用了七十天便彻底完工。
赵戈即刻颁旨,为傲雪公主完婚。
成婚当晚,辛九披红挂彩,准备入洞房,却在院门口,被一名上了年纪的宫女拦住。
“驸马,恕老奴无礼,只因皇上操办得急,有些规矩没来得及说,咱们这是公主府,可不比寻常人家,因此……”
辛九皱眉,本来挺喜庆的事,让她弄得心烦。
也懒得理她,绕开她要进院。
老宫女一怔,随即快步抢到头前,又将他拦住,瞪着眼珠子斥道:“驸马,你可别小瞧了老奴,公主可是吃老奴的奶长大的!”
辛九此时完全没了入洞房的心情。
“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宫女眼中划过一抹不屑。
“老奴知道,上卿辛大人,出身乡野郎中,受先帝恩遇,封为杏林圣手,拜为上卿。”
“即便驸马功高震主,可毕竟做了驸马,就要守皇家的规矩!”
“老奴的职责,就是将皇家的规矩,讲给驸马听。”
辛九深吸了口气,微眯着眼。
“你让我很不痛快,在我生气之前,滚开。”
老宫女冷哼一声。
“驸马不必吓唬老奴,老奴听着些传闻,说驸马是妖,但无论传闻是真是假,既然做了驸马,就要有个规矩,这公主府,可不比你那个向山村。”
辛九伸手扣住她的头脸,在她叫出声之前,便吸干了她的精气。
干尸倒地,引路的小宫女吓得当场晕了过去,院里值夜的宫女有的晕倒,有的惊叫,有的软坐在地,湿了裤子。
府中侍卫闻声而至,看到干尸,都是噤若寒蝉。
辛九冷冷地吩咐:“把这脏东西丢出去。”
侍卫小队长抱拳应道:“是。”
公主在房里听到外面嘈杂,不知是何情形,但估计是乳娘惹恼了辛九。
原本她不让乳娘去拦辛九,可说不听。
公主这个乳娘生性霸道,而公主又是个柔性子。
所以也只能由着她去耍威风。
“凝蕊,快去看看,别让乳娘为难驸马了,这大喜的日子,别弄得大家扫兴。”
凝蕊是公主的贴身宫女,长得娟秀清丽,心性伶俐。
答应一声,便往外走,到了门前一拉门,险些与辛九撞个满怀。
“呀!驸马爷,您……没事吧?”
辛九沉着脸,倒不是迁怒于人,而是心中有些后悔。
那个老宫女若是不提向山村,他也不至于要她的命。
这大喜的日子,真是晦气!
凝蕊察言观色,以为他受了气,便踮起脚尖,附耳轻声:“驸马,你莫要生恼,乳娘仗着皇太妃恩宠,跋扈惯了,连公主她都敢教训,往后咱们想法子治她。”
辛九看了她一眼,牵了牵嘴角,点了下头。
凝蕊侧身出了门,在他背后轻推了一把,笑嘻嘻地说道:“快去吧,公主等着您呢。”
说完,在外面将门关上。
有胆大的宫女,见凝蕊出来,便走过来,悄悄将乳娘的事说了。
凝蕊惊得目瞪口呆,但只是片刻,便镇定下来。
“告诉她们,都把嘴闭紧,我会找机会告诉公主。”
第二日晨起,辛九回了赤九门。
凝蕊进房给公主洗漱梳妆,见公主心情极好,便问道:“公主,驸马甚是体贴吧?”
公主满面羞红,啐道:“就你话多。”
凝蕊嘻嘻笑,又问:“昨夜驸马没说乳娘的事吧?”
公主摇头,脸色犹红:“没说。”
“是没顾上说吧?”
公主羞恼,嗔道:“再嚼舌头,瞧我不打你。”
梳洗过后,用了茶点。
公主问:“乳娘没说什么吧?”
“她说不了什么了,昨夜已然被驸马处置了。”
公主愣住:“处置?如何处置的?”
“她惹恼了驸马,驸马将她撵出去了,往后都不会来烦公主了。”
公主皱眉:“他如何能撵得动乳娘?”
“公主,驸马可是妖啊,连皇上都要礼敬三分,何况是一个乳娘。”
公主沉吟半晌,才说道:“如此也好,没了她,咱们也落个清静,多给她些银钱,莫要亏待了她。”
“公主放心吧,驸马都安排妥当了。”
公主点头。
“公主,驸马几时再来呀?”
公主羞笑,摇了摇头。
“公主,照规矩,还要安排个姑姑。”
公主脸色一紧,连连摇头。
“不必,你来管府里的事便好。”
凝蕊摇头:“那恐怕不成,公主,乳娘的事,还得回皇太妃一声。”
公主脸现愁容。
“公主莫要心烦,奴婢去回。”
进了宫,见了皇太妃,将乳娘的事一说。
皇太妃怒道:“岂有此理!他怎能如此草菅人命!”
“皇太妃息怒,咱们这位驸马,可不是凡人,连皇上都要礼敬三分。”
皇太妃紧皱眉头:“那也不至于把人杀了吧?”
“恕奴婢多嘴,驸马对公主是极好的,公主甚是欢喜,乳娘毕竟是外人,公主与驸马和美才是正理。”
“况且乳娘一向跋扈,对驸马颐指气使,还当面说驸马是乡野郎中出身。”
“本是大喜的日子,受了这份羞辱,加上驸马本就是个有本事的,是以才闹成这样。”
皇太妃叹了口气,这话说得也对,对公主好也就是了。
实则皇太妃心里也清楚,所谓公主,向来是皇家用来拉拢权臣的筹码,傲雪能嫁给辛九,也算是有福气了。
“公主怎么说?”
“回皇太妃,公主性子柔,心软,奴婢没敢说实话,只说驸马将乳娘撵出府了。”
“公主原本不信,但奴婢说,驸马是妖,自是与凡人不同,公主便信了。”
“说多给乳娘些银钱,莫要亏待了她。”
皇太妃上下打量了凝蕊一番。
“你这丫头,倒是伶俐。”
“谢皇太妃夸奖。”
“那驸马说什么了?”
“回皇太妃,驸马什么都没说,奴婢想着,下次驸马来时,奴婢先与驸马通个气,免得他说漏了嘴。”
“一言不合就杀人,他能听你的?”
“回皇太妃,奴婢瞧着,驸马不是狠性子的人,定是乳娘太过跋扈,才惹恼了驸马。”
皇太妃微微点头。
“好在皇上操办得急,连试婚都免了,否则……”
“既然你心里有数,往后公主府的事,就由你操持吧。”
“是,奴婢定当尽心竭力,以报皇太妃与公主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