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追微一皱眉:“大军凯旋,皇上召上卿大人明日进宫饮宴,这还真是不巧。”
朱玉晨微笑:“还请百里大人回奏皇上,辛九归来后,自当去面君谢恩。”
百里追抱拳:“好吧,有劳朱少主转达,告辞了。”
“我送大人。”
辛九一路上都在琢磨镇魂塔的事,虽然他对法器不了解,但是看玄垚和朱玉晨的神色,这事恐怕不简单。
寻到一处山阴穴,锻造巨灵锤。
玄垚不住地提要求:“锤头大一些……不要圆的,要鼓形的……锤顶要有尖刺,做成三棱针那样……锤下面要有倒刺,短一些……杆再粗一点,杆尾要平的。”
辛九不厌其烦,毕竟是法器,挑剔是应该的。
八个多时辰,锻造完毕。
玄垚喜笑颜开,舞动开来,周身被锤影包裹,风霍霍,声隆隆。
辛九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形,将一柄大锤舞得密不透风,还真是别具韵味。
“辛九,接招!”
辛九一愣,大锤搂头砸了下来。
忙闪身避过,锤头落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哈哈哈哈……你瞧你吓得那副模样,脸都白了。”
辛九皱眉,真是没个正形,这一锤若是捱上,还不打他个肉烂骨折。
“我舞得好吗?”
“好不好不知道,我又不懂,但确是挺好看的。”
玄垚笑嗔道:“油嘴滑舌,不怕我找煜姐姐告状啊?”
“你有毛病啊?夸你好看,有什么状可告?”
玄垚瞬间冷了脸:“你才有毛病!”
辛九笑:“垚儿,我看你架势不错,应该是练过吧?”
玄垚又换了笑脸:“活了两万多年,什么兵刃都练过了,只是一直没有合用的法器,多亏你了。”
辛九点头,也是,两万多年呀,还有什么是没见过,不知道的。
“走吧,回去吧。”
玄垚眼中划过一抹异样,但随即隐去,笑眯眯地应道:“好,走吧。”
回到朱府,尚未过午。
朱玉晨说道:“昨日你刚走,百里追便来了,说是大军凯旋,今日宫中赐宴。”
辛九摇头:“我才不去,我要带煜儿去采矿。”
“随你。”
朱煜轻松过了内四层,至内五层翼虎,辛九叮嘱她:“千万小心,它会拍击地面,将人震起来,然后再吼叫,以气浪攻击。”
“嗯。”朱煜轻点头,一双手腾起火焰,走向翼虎。
翼虎人立起来,双爪同时拍落。
朱煜一闪身,便到了翼虎身下,举双手接住了翼虎的双爪。
辛九惊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也太冒失了。
“嗷!”
翼虎咆哮,却不是发出气浪,而是撤回双爪向后退。
人头大的双爪冒着烟,辛九闻到了毛发烧焦的气味。
朱煜垫步拧腰,双掌交替拍出,快如闪电。
翼虎连连咆哮,凡被她击中的部位,都留下了烧焦的痕迹。
辛九皱眉,如若拼命的话,朱煜的妖力绝不在他之下,他能将她锁在怀中,仅仅是因为她不会跟他拼命而已。
一连击了三十余掌,翼虎化为了泡影消散。
朱煜转回身,看着他嫣然一笑。
辛九走上前搂住她:“娘子,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打赢它,几乎用尽了全力。”
朱煜微笑:“那不一样,我有火属加成,打它容易,打你便不成了。”
辛九邪魅地笑问:“为何要打我?”
朱煜轻捶了他一下:“贫嘴,去下一层吧。”
“我没去下一层,不知会是什么状况。”
“迟早要去的,我替你探路吧。”
走了一刻钟,还未出甬道。
看来这玄金山的矿脉,是越向内,距离越远。
朱煜停了下来:“辛九。”
辛九停步回身,见她神色凝重,问道:“怎么了?你感知到什么不妥吗?”
朱煜沉吟半晌,才开口:“你为我们锻造法器,到底是为了什么?”
辛九迟疑了片刻,回答:“朽长老与圣血教勾连,我觉得来日凶险,所以想让你们变强。”
朱煜又沉默了半晌:“那你就不怕,来日我们杀你?”
辛九愣了一下,实则他也有过这种念头,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惊。
“你会杀我吗?”
朱煜浅笑了一下:“或许我会死在你前面,或许杀了你以后,我会自裁。”
辛九走近,一手搂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托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睛。
朱煜与他对视,片刻后,眼中涌起泪水。
“辛九,咱们逃吧,这里是南海,越过南海,少主便找不到咱们了。”
“煜儿,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敢跟我说?”
朱煜的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哽咽:“我只是个侍女,不敢说的事太多,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呀。”
辛九皱眉,这分明是话里有话,难不成,朱玉晨想害他?
“辛九,咱们逃吧,等逃出中原之地,我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
辛九抱紧了她,心里纠结不定。
“辛九,玄真门是利用你,少主也是利用你,你可知道,朽长老要杀你,为了保住你,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辛九眼眸一寒:“煜儿,你究竟受了何等委屈?”
朱煜摇头,只是流泪,却不回答。
辛九咬了咬牙:“好,咱们走,走得远远的,离仙族和妖族都远远的!”
两人返身往回走,辛九又站住脚步。
不对呀,即使想要逃走,也应该先到内六层尝试一下,不管成与不成,总要采了矿再走。
朱煜跟着朱玉晨多久了?
她们可都是两万年以上的大妖,她们在一起的日子肯定不短了。
即便朱玉晨拿他当棋子,朱煜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背弃朱玉晨。
况且朱玉晨也曾当面说过,他是棋子,暂时由她来执棋。
这件事朱煜是知道的。
再回想刚才的对话,朱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心中所希望的那样。
而且,方才朱煜所说的话,都是他知道的事。
而他不知道的事,比如说朱煜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朱煜就不说。
或许,不是她不说,而是他并不知道,所以朱煜才无法说出来。
换句话来说,这可能是内六层的幻境。
“辛九,你怎么了?”
辛九不答,只是看着她。
如果这是幻境,那要如何破解?又如何断定回到现实中?